開坦克過來,無非是為了給郝仁一個下馬威。
該說不說,確實是挺震撼的。
然而郝仁臥底進來的身份可是來做買賣的,如果如此簡單的就把主動權拱手相讓,后面的事情也就不用做了,甭管你勢力怎么樣,談生意么,就得擺出個平等的架勢,否則還談個屁啊。
郝仁重新回到了餐廳,繼續吃著自己沒吃完的午飯,心里雖然慌得一嗶,臉上卻是氣定神閑。
這下,反倒是張姓的所謂團長有些坐蠟了,一時間尷尬不已,走過來道:“朋友,在緬北這塊地盤上,我還從來沒見過像你這么囂張的人”。
“嚇我啊,我是來談生意的,談得成大家就談,談不成大不了我回云省就是了,怎么,你還要干掉我啊。”
團長聞言一把抽出手槍指在了郝仁的腦袋上:“你特么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干掉你!”
“他媽的你有槍了不起啊!你來啊!怕你我不姓王!”
“你…”
這小團子咬牙切齒半天,還真不敢開槍,畢竟這是自己老大請來的客人。
憋屈得將槍收起,小團子立刻就在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哈哈哈哈,建國兄弟不要介意么,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要坐奔馳是吧,好啊,沒問題,十分鐘給你搞定。”
說罷轉頭吩咐手下道:“你們幾個混蛋,還不快去給王先生找輛奔馳!”
兩輛裝甲車只好應聲而動,很快就在大街上找到了一輛奔馳逼停,用槍指著司機從車上下來,而后隨手從兜里掏了一沓錢揣進司機的兜:“車子被我們家將軍買下了,有沒有問題”。
司機哪里還敢有什么問題,雖然兜里那點錢買新車的話連汽車的一個轱轆都買不起,但還是連滾帶爬的跑了。
“哈哈哈哈,王先生,奔馳有了,這回咱們可以上車,去見將軍了吧?”
郝仁也就是稍微拿捏一下態度,見這團長已經服軟,當即就站了起來,哈哈大笑著擁抱了這個團長:“哈哈哈哈哈哈,好兄弟啊,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么,你看你,怎么還當真了呢,大家好兄弟么,我是來談生意的,只要生意談得成,就是坐驢車又能怎么樣呢?”
那團長聞言,面上的笑容更尷尬了幾分。
郝仁與小莊上車,并向他介紹了小莊保鏢的身份,這人聽郝仁說小莊是白族人,也不疑有他,畢竟小莊真的聽不懂普通話。
為了緩解尷尬,團長和郝仁在車上還聊起了天,“王先生是哪人啊。”
“我啊,京城人,張團長呢?”
“呵呵,我是云省人,京城人好啊,聽說你們那邊單位分的帶魚都比別的地方的來的大,也沒挨過餓吧。”
“還行,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是干部,餓倒是餓不著,不過也賺不著什么錢。”
“呦,世代官宦的人家啊,那怎么想著種起了罌粟了。”
“以前我爸一門心思的也只想著報效祖國,實現四個現代化,可結果現在開放了,去外邊一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世界好著呢,根本用不著我們解放,現在就只想著賺點錢,領著家人去米國買上幾棟大大的別墅,好好的過下半輩子的好日子。”
“呵呵,令尊這是活明白了呀,說真的我還沒去過京城呢,京城好玩么?”
“全國都差不多,沒什么好玩的,你呢兄弟,你一個云省人,怎么跑到金三角來了。”
“窮唄,的時候,全村都沒吃的,老人都開始餓死了,沒辦法,只能到處討飯,我們那離著邊境近,討著討著就跑金三角來了。”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團長突然道:“王先生看窗外,這可是別的地方看不到的景象。”
“這是…”
郝仁震驚地看著,那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大片大片的罌粟已經開了花,紅的,粉的,白的,就像女人的紅唇,橘紅色的太陽下,風一吹,就如同一片色彩鮮明的海浪,波濤如聚,峰巒層層。
“美么?”
“美,真美,太美了。”
不得不承認,如果罌粟這東西不是太毒的話,僅其觀賞價值也已遠超過這世上絕大多數的花卉了。
“整個金三角一共種植了幾百萬畝這樣的罌粟,其中有八成以上都是屬于我們司令的,每年產量700多噸,老實講,你那里產的那幾百畝,對我們而言,不過九牛一毛而已。”
“是么,好厲害呀。”
郝仁笑而不語,絲毫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如果他真的是來賣區區幾百畝罌粟的,那他想見坤沙簡直是扯淡一樣,但如果他們稍微有點腦子應該就能明白,一個在內地的高干子弟愿意并且有能力在自己的廠區里種罌粟,對他們而言代表了什么。
原本的歷史上,坤沙的毒品生意幾乎做到了全世界,但對近在咫尺的華國卻鮮有染指。
有人將之解讀為坤沙本人的華國情結,不愿意賣白粉給華國禍害國人,這就有點扯淡的過分了,坤沙是中緬混血,在金三角干了一輩子的他對緬甸的感情肯定比對華國更深,他都把緬甸禍害成什么樣子了,怎么可能對華國抱有善心。
這貨不賣毒品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內地的毒品打擊力度冠絕全球,發現一個斃一個,零散走貨的小毒販不少,但要說論噸走貨的大毒梟,那肯定是出來一個死一個。
改開五十年,華國出過的幾個大毒梟全是玩冰的,走的也全是出口批發的路子,玩內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這種把我國無數緝毒戰士的功勞扣在一個緬甸大毒梟所謂的愛國情懷上的說法,也是讓人醉了。
如果有門路,誰不想打開華國十億人口的巨大市場。
再者,做毒梟做到沙坤這個份上,他也就不再是毒梟了,幾乎可以把他當一位政治家去看待了,90年代的時候他是真的建立了一個自己的國家并出任總統的,如果不是自己內部出了問題,不得民心且軍心鬧了內訌,緬甸政府拿他還真沒有什么辦法。
這樣考慮的話,對中貿易商路如果能夠打通,其價值對沙坤完全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