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糾結啊,糾結,糾結啊,對著那份地圖琢磨來琢磨去,想了足有十多分鐘,還是沒能下得了這個決定。
然后,他就聽到了一個讓他感到很討厭的聲音。
“郝仁督查,請問你為什么出現在這里?”
郝仁回頭 “史密斯警司?”
“仁,請你擺正你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只是屯門的署長,而且還是代理署長,我可以告訴你,你們新一任的正署長已經確定了人選,馬上就要走馬上任了。”
郝仁皺眉,毫不客氣地回答道:“聯合辦案么,我拿到了線索,來找兄弟部門配合辦案有什么不對?史密斯警司難道認為我做錯了?”
周圍的伙計見狀,齊刷刷的嘆息了一聲,然后…就紛紛裝出了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看到上司吵架固然不好,可關鍵是這倆上司之間,吵得也太頻繁了一點。
這些天來,借著屯門色魔案的契機,郝仁不停的把手往元朗和大埔伸,跟基層的華人警員相處的極為融洽,直接把新界北的警察給搞成了兩支隊伍。
一支聽史密斯的,一支聽郝仁的。
就連基層警察也知道,史密斯警司和郝仁督查在借著這個案子較勁呢,郝仁有的是辦法能讓史密斯各種不痛快,偏偏還讓他沒法上報,畢竟報上去了,上面雖然會認定郝仁的桀驁不馴,但史密斯沒有手段,不會馭下的印象也是跑不了的。
不過同樣的,郝仁也做不到將史密斯完全架空,下面的基層警員頂多只是聽郝仁的命令對史密斯陽奉陰違而已,要說把史密斯頂回去,還是不太可能的,況且也并不是所有的華人警都撐他,起碼鐘秋月、呂建達就對他無感。
于是兩人矛盾的具體表現形式,就是吵架。
而且幾乎是逮著機會就吵,互相給對方使絆,總得來說,倆人這幾個月來跟史密斯吵了個半斤八兩,說不上到底誰贏誰輸。
不過當然,郝仁一個高級督察可以跟史密斯這個警司吵成五五開,本身也是一種贏。
說回此刻,史密斯在和郝仁“慣例”的吵了一會兒之后,立馬對苗志舜道:“他跟你布置了什么?”
苗志舜面上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苦笑,撇了郝仁一眼。
“你看他干什么,我才是色魔案的總指揮!”
郝仁干脆把眼睛閉了起來,不表態。
苗志舜見郝仁不出聲,他自己當然也不可能直接頂撞史密斯,于是,只好一五一十的,將郝仁的吩咐匯報給了史密斯。
而史密斯能當上警司,也是有那么兩下子的,苗志舜這么一說,史密斯馬上就反應過來,這郝仁所有的安排,似乎…都集中在大元屯附近。
“仁警官,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線索?”
“沒有。”
郝仁理所當然的不想搭理他。
“仁警官,我才是色魔案的指揮官,你有任何線索,都必須及時向我匯報,絕對不許擅自行動!”
郝仁嘆了口氣,實話實說道:“史密斯,我敢向關二爺發誓,真的沒有色魔案的線索。”
“哼!”
史密斯冷哼一聲,哪里信他?當即就接過地圖,重新研究了起來。
“苗志舜警長。”
“到。”苗志舜立正敬禮,表面功夫做的無可挑剔。
“今晚你們歸我親自指揮,有沒有問題?”
“這…”
苗志舜偷偷瞅了一眼郝仁,見郝仁沒有任何表示,這才喊了一句:“是!”
史密斯想了想,覺得這些華人警員都靠不住,于是當著他們的面,就打了一個電話回新界北:“喂?我是史密斯警司,嗯…讓我的英籍沖鋒隊,下午在大埔區,大元屯附近待命,不要華籍警員,重復,不要華籍警員。”
說罷,史密斯還給了郝仁一個挑釁的眼神,得意洋洋的,仿佛在說:“你再得基層民心又怎么樣?老子官大一級壓死人,不服,你咬我啊?”
郝仁卻覺得…
心里舒服多了呢。
晚六點。
史密斯警司親自坐在沖鋒車里,手里捧著一盒泡面,擺出了一副與一線兄弟們隨時同甘苦共患難的架勢。
突然車上的電臺響了,史密斯連忙興奮的抓起來道:“怎么樣?是不是有進展了?抓到疑犯了么?”
“頭兒,福來名表行被打劫了,我們有兩名伙計與歹徒展開槍戰,歹徒的火力很猛,需要支援,需要支援!!”
“打劫?不是色魔?”
“頭兒,快讓沖鋒隊救援吧!!”
史密斯一陣失望,但打劫,而且還跟警察交火,這也算是大案子了,于是史密斯連忙就指揮沖鋒隊敢過去支援。
80年,除了飛虎隊之外,不管是還是沖鋒隊,警員的裝備都不算好,史密斯調得這一支沖鋒隊雖然是精銳,但他們都沒有帶長槍和重武器,只是人手配了一支大口徑的左輪手槍而已。
畢竟抓色魔么,總不能申領沖鋒槍吧。
于是,當史密斯趕到案發地點,親自下車,沖天鳴了一槍大喊一聲:“警察,不許動”之后。
他整個人都傻了。
只見,匪徒一共五個人,其中兩個端著霰彈槍,一個端著,還有一個手持兩把微沖,最后一個只拿了一把五四式手槍,但背上背了一個包,包里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全是剛剛搶劫的名表。
再看他這邊,一共也是五個人,一個拿著大口徑左輪手槍,一個也拿著左輪手槍,另外的三個人,也拿著左輪手槍。
這特么怎么打?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大東一伙兒見史密斯他們的支援來了,絲毫不慌,直接在大馬路上就沖他們掃射了過來,嚇得史密斯連忙帶著手下精銳躲到了汽車座椅后面,那子彈就跟九十度轉彎了的雨點一樣,噼里啪啦的打在他們的車上,直接就將車玻璃打得穿了,嚇得車里的警員哇哇大叫。
有兩個直接就尿了褲子。
好在,史密斯不在兩個之中。
再然后,史密斯就感覺,仿佛有什么東西,直接順著被打碎的車窗,被人扔了進來,定睛一看才發現,居然是一顆手榴彈!
木柄的,拉線兒的,老式的,看起來很,但一樣炸得死人的那種。
“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