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時候,郝仁將兩個地址分別給了李鷹和陳家駒,讓他們倆分別帶隊去掃毒,他有點不太信任警隊里的探長。
中午時分,兩人差不多是前后腳的向他匯報行動結束,兩小隊全都不出意外的與毒販進行了交火,警隊這邊犧牲兩人重傷一人輕傷十三人,兩個重傷了的和一個掛了的全是因為不穿防彈衣,耍帥,怎么說也不聽。
雖說死的多多少少有點活該,但正常的犧牲撫恤該有的肯定還是都會有的。
毒販這邊,當場擊斃九人,成功抓捕四個人,正在突擊審訊,更重要的是繳獲毒品八千多公斤。
這個數,相當于直接要了坡豪的半條命。
而另一邊,消失了一天半之久的王寶突然重新出現,直接扇動了忠信義所有的弟兄們一起另立山頭,搞新忠信義,而和聯盛則第一時間宣布了他們與新和聯盛的結盟關系,再聯合上洪興,共同去強占忠信義的地盤。
誰能想到,繼承了義群絕大部分底蘊,這么大的一個幫派,在郝仁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手段下,僅僅三天的時間,就已經顯露出了吃棗藥丸的樣子。
“喂,馬四海,我這邊已經把坡豪的貨倉給搗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應該沒有問題吧。”
“仁長官你放心吧,我已經交代了我泰國那邊的朋友了,這一次我保證伍世豪會完蛋。”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掛掉電話,郝仁的心里沒有絲毫的輕松,反而變得前所未有的緊張,他知道,他與伍世豪決戰的時候不會太遠了,前邊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差這最后一哆嗦了,而這一哆嗦,也是勝與負的關鍵。
被逼的走投無路的伍世豪,到底會做出怎么樣的事情呢?
………
有些時候,一座城市的繁華與罪惡就像是兩條平行線一樣,絲毫也不會有交集。
對于江湖中人來說,這幾天可謂是天翻地覆,幾乎沒有誰沒被這一波由郝仁掀起的洗牌大潮卷入其中,但對于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這幾天發生的一切他們甚至絲毫也沒有感覺。男人依舊要為了養家糊口而奔波,為日益上漲的房價而感到焦慮。
罪惡就像是這座城市的體內無處不在的細菌,大多數時候你根本看不見他,但冷不丁的指不定什么時候它就會抽冷子讓你大病一場,甚至是要了你的命。
三天之后,江湖上傳出一則沒頭沒尾的消息,坡豪為了保住他港島毒王的地位,與泰國商家進行了一筆超大金額的交易,結果萬萬沒想到,泰國賣家居然會黑吃黑,把坡豪的錢給吞了,貨卻不賣給他。
雖是謠言,但神奇的是,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江湖中人都相信了這一則謠言。
明眼人都看得出,伍世豪已經完了,十之八九也不會和泰國老板再有下一次的合作了,小混混跟紅頂白是本能,泰國那老板雖說已經混成了軍閥,但本質上到底還是一黑道大哥,這事兒干的,誰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至于伍世豪會不會報復?呵呵,人家大老板手下光坦克就幾十輛,你還真當人家是混混?
還有謠言說,伍世豪這一次買貨的錢,已經抽干了他的全部現金積蓄,甚至于,他還從白頭文的忠義信那里抽調了一部分,賬上資金。雖然他在島內和國外都還有一定的固定資產,但一時半刻的想要變現恐怕也并不容易。
又有謠言說,白頭文現在倒了大霉了,他連欠銀行的放貸都快要還不起了。
可以肯定的是,忠信義現在內部已經亂成一鍋粥,堪稱是一盤散沙了,三大龍頭之下,所有的堂主一級,再到最普通的馬仔,全部都人心惶惶的,甚至有不少人主動找到了和聯盛的潮州粥想要過檔。
這簡直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奇怪的是,不管是老牌四大家族中的洪興和和聯盛,還是剛剛分裂出來搞事情的王寶,居然全部都選擇了按兵不動,既沒大肆的挖人,也沒有大肆去搶地盤,比前兩天要老實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幾大龍頭之間簽了什么停火協定了呢。
困獸,猶斗。
伍世豪現在已經被徹底逼到了絕境,他現在只有兩條路,要么灰溜溜的逃離港島永遠也不要回來,要么……
如果這次的對手是馬四海,這幫人恐怕早已經像瘋狗一樣的撲上去搶奪戰利品了,可誰都知道,伍世豪不是一個會認命的聰明人,而是一只徹頭徹尾的瘋狗。
誰也不想面對這樣的伍世豪,生怕在這時候挨這瘋狗咬上一口。
山雨欲來風滿樓。
就連警隊現在也不再頻繁的掃忠信義的場子了,所有的便衣現在出門的時候全都如臨大敵,不結上七八個人以上的伴根本就不敢出門,一半以上的便衣干脆將防彈衣當背心,天天都穿著,就連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郝仁,現在也天天睡在警局,李鷹和陳家駒也干脆陪著他。
總之,所有人都做好了坡豪會狗急跳墻的準備,大家都感覺,被逼到這個份上的坡豪,如果退出歷史舞臺之前不搞一點大事,就好像缺了點什么似的。
雷洛在末路的時候讓全港甚至全球人民見識到了什么叫做瘋滇,作為雷洛的好兄弟,好朋友,又一向比雷洛更瘋十倍百倍的坡豪,又會做出什么事情呢?難道也要刺殺港督么?
聽說,最近港督大人身邊的護衛力量增加了足足一個加強排,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半夜一點二十分,郝仁起來尿了潑尿,看著窗外,大街上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警署內部倒是燈火通明,會議室,辦公室,食堂,到處都是睡在行軍床上的便衣,美其名曰是為了保護郝仁。
這些便衣警未必真的是怕死,只是就算要死,他們也不想連累家人罷了。
郝仁見窗外一輛白色的面包車突然朝著警署的方向開了過來,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郝仁連忙去拿了一把噴子,咔嚓一聲就上好了子彈。
而郝仁的動作同樣也驚醒了一半以上,睡得其實并不怎么踏實的伙計們,紛紛眼睛一睜,摸著槍就爬了起來。
大家全都站在了窗口,把各種長短的武器伸出窗外,齊刷刷的指著那輛朝他們行進的白色面包車,這個點了還上路的,沖著他們來的面包車肯定有問題。
“車上該不會是炸彈吧,我聽說中東那邊特別流行這種自殺式的恐怖襲擊。”
“是啊,萬一是炸彈怎么辦?仁長官,要不咱們開槍吧。”
“你瘋了啊,萬一是普通市民怎么辦,人家好端端的開人家的車,你卻開槍打人家,明天想上頭版頭條啊。”
“可那如果真是炸彈,咱們就死定了啊。”
郝仁不耐煩地說了一句:“行了,像什么樣子?一個走投無路的伍世豪,就給咱們警隊嚇得這么方寸大亂么?都給我冷靜一點,他是伍世豪,不是**。”
正說著,白色面包車的車門突然打開,只見從車門上扔出來了兩個巨大的黑色麻袋,而后那輛白色面包車,居然頭也不回的,直接就開走了。
“那…那袋子會不會是定時炸彈啊。”
郝仁道:“哪有那么多的定時炸彈,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要啊仁長官,危險。”
郝仁默默的啟動了神級:一槍不死。
然后滿不在乎地道:“沒事兒,我這人命大,真有炸彈也一定炸不死我,我去看看。”
然后郝仁就下樓,近距離的看了兩個袋子一眼,發現兩個袋子居然都在動,十之八九里面是人了。
郝仁將袋子打開,一個梳著寸頭,鼻青臉腫,嘴上貼著交代,身體被五花大綁的男人正沖著他怒目而視。
郝仁整個人都懵了。
因為這個人他認識。
“坡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