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這偽上仙居然認識天翼令。
庾慶瞅著冥僧暗暗叫苦,大師啊大師,你看我干嘛,你這不是坑人么,你好好的玩天翼令干嘛,早不玩,晚不玩,這個時候玩,我現在怎么說?
他的計劃啪嗒就給打亂了。
而對冥僧來說,不看他看誰?是真不知道這光鳥是什么玩意,也是真想知道這光鳥是什么玩意。
事已至此,庾慶得圓之前的場,之前云鯤打傷向蘭萱,他抱著向蘭萱時,曾對云鯤亮出過令牌的,遂對云鯤道:“認識天翼令,看來你確實是鯤奴,那你之前怎么不說,之前拿出給你看過的,見你不認識,我才不敢認你。”
向蘭萱眨了眨眼,心里真有點服了這廝,這腦瓜子展現的急智簡直了,給圓的,簡直是天衣無縫。
云鯤頓恍然大悟,不管剛才對方怎么說,心里其實還一直存疑來著,九尾派來的,為什么不早亮明身份,懷疑他不是鯤奴的說法對比對方一行進來此界后的行為多少有些站不住腳,現在算是明白了,當初對方拿出令牌嘴里咿咿呀呀給他看時,就是在核實他的身份,結果他有眼無珠沒對上,人家自然不信他就是九尾要找的鯤奴。
敢情問題出在自己身上,可這能怪自己嗎?當即解釋道:“早年是見過九尾手上的天翼令,可天翼令不是這樣的品相,怎么變成了破銅爛鐵一塊,這讓人怎么認?”
庾慶明悟狀,“原來如此。唉,這是被邪氣侵蝕的。”
“邪氣?”云鯤目露狐疑,“天翼令不是在瘋子手上嗎?瘋子能怕邪氣?”
庾慶知道他說的瘋子是指誰,暗暗叫苦,發現這鯤奴知道的果然挺多的,人家知道的越詳細,他就越不容易蒙混過去,只能是謹慎應對道:“我哪知道,這得問蜂王了。”
疑心一起,云鯤立馬又追問,“你身邊的青鳥是怎么回事?大青女既然鎮壓了九尾,怎么會有青鳥跟著你跑腿?”
庾慶:“有個把叛徒不是很正常嗎?”
云鯤略瞇眼道:“你是說,青鳥會背叛大青女?”
庾慶不敢接這話了,“這個我真不清楚,那只青鳥是九尾交予的,我也不知道九尾做了什么名堂。”
再被問下去的話,他都要出汗了,一直被懷疑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閃念間做出了一個決定,邊回答邊暗中施法,身后衣服上立刻繃起了凹凸的字跡,略上前一步側身給了冥僧看。
那行字是:大師,反復試用天翼令,快!
冥僧目光在他背后略頓,旋即斷了對天翼令的駕馭,光鳥突驟然一縮,憑空消失了,暫時也引得云鯤分心看去。
近旁的向蘭萱也感覺到了庾慶背后微弱的法力波動,也斜瞄了一眼,又迅速恢復了目不斜視的原樣。
“翼!”冥僧又照前法施展,立見光翅又彈出。
庾慶有點無語,很想問問這天翼令幾個意思,難道老子之前喊的不夠真誠還是怎的。
光鳥稍作呈現,又消失了,不過冥僧又接著“翼”了聲,光翅又彈了出來。
然后又消失,翼一聲又出現,反復好幾次。
反正冥僧使喚起來很正常,完好無損的樣子,哪里有什么問題,壓根不存在!這情形搞的庾慶想回頭砸了這破令牌,搞什么搞嘛,早知如此的話,他還用冒這個險么,一伙人早就跑了,早就能在這巨靈府橫行了。
確認天翼令由冥僧來駕馭確實沒問題,庾慶背后的衣服上又繃出了字,讓冥僧停罷,之后見字行事,隨后顯現出了天翼令的進一步駕馭方法。
光翅不再反復彈出后,云鯤又問道:“什么意思?”
庾慶:“給你看看天翼令是不是真的,給你看看我們的誠意,你應該清楚,我們有天翼令在手,要跑的話,你根本抓不到我們。”
云鯤略顯疑態,“那你們剛才跑什么?”
庾慶:“你很喜歡站在空中說話嗎?跑是不可能的,大家都別跑,下去慢慢說。”抬手給了冥僧和向蘭萱一個示意,自己率先擺脫冥僧的法力托舉,飛身飄向了地面。
冥、向二人相視一眼,跟了下去。
庾慶也沒落在別的地方,直接落在了阿瑯大姑等人被抓扣的位置,面對看守的柯密等人,他毫不客氣地訓斥道:“給老子滾開!”
柯密一怔,看了眼徐徐飄落的云鯤,見其沒表示反對,立刻對庾慶擠出了一絲諂媚笑意,點頭哈腰著趕緊讓開了,有討好的意味,聽到了看到了的,這探花郎的背景不小啊,好像連云鯤都有些忌憚,他哪能沒點人往高處走、結善緣的心思。
“滾開!”
那些小嘍啰被庾慶喝斥后,也紛紛退開了。
庾慶走到阿瑯大姑等人跟前問道:“怎么樣,死不了吧?”
看情況,黃須雄似乎是傷的最重的,之前在硬撐,現在已是茍延殘喘般的樣子躺那,挺凄慘的。
不過庾慶關心的不是他們,主要還是阿瑯大姑,這個愿為她舍命斷后的人。
阿瑯大姑傷的也不輕,但還是搖頭道:“暫時死不了。”
烏烏也道:“死不了。”
看向庾慶的眼神都很復雜,剛隱隱聽到空中傳來的對話,這探花郎隱藏的名堂大了去呀。
尤其是烏烏和附近低頭看的仇峽,都意識到了,早前有關仙府和探花郎的一些傳聞,恐怕都是真的,兩人甚至懷疑上了昆靈山和天積山那邊有問題。
一身血跡,滿是狼狽的龍行云卻來了個答非所問,大嚷了一聲,“狗探花,你是不是進過諸夭之境?”
啪!庾慶上前就是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居高臨下告知,“以前無聊,逗你們玩,你還真當真來勁了,我若要在人間橫行,別說你家大圣,那幾個半仙加一塊連碰我的機會都沒有。”
他很想問問這位大少是不是腦子有病,眼前到處是漏洞,他堵漏都來不及,居然還在這添漏,怕云鯤不能聯想太多嗎?
力道不小,龍行云被打的搖頭晃腦,有點懵。
烏烏是懂配合的,哪怕動彈不易,仍伸手在龍行云跟前橫了一下,“探花郎,他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庾慶算是給了他一個面子般,轉身走開到前,對云鯤道:“這幾人交給我,我留著還有用處。”
說話的同時,背后繃出的字也給了個角度。
向蘭萱眼中余光注意到后,知道了他要干什么,踱步近了阿瑯大姑等人,做好了配合的準備。
有了庾慶的情況,云鯤對那幾人壓根提不起任何興趣,愛要不要,他懶得為之廢話,只問自己關心的問題,“你還能打開巨靈府大門出去嗎?”
“翼!”冥僧一聲輕喝,光翅彈出,那只光鳥又出現了。
云鯤略怔,很想問問這和尚,這是玩鳥玩上癮了嗎?目光忽又一閃,見到向蘭萱突然撈上了剛才抓獲的那些人,頓感不妙。
然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晚了,那只光鳥宛若瞬移般唰一下騰空而去了,連同地上那伙人都消失了。
“敢!”云鯤怒喝之余,人也如同瞬移般追了出去。
速度有差距,追不上那道流光,隔空就是全力一掌轟去,他的遠距離攻擊亦非同小可。
“快快快,還可以再快,快拐彎!”一只手搭在冥僧肩膀上的庾慶尖叫大喊,他能感覺到冥僧頭次駕馭這玩意的后果,壓根就玩不順暢,眼看后面追來的云鯤發動了雷霆攻勢,這里不知道躲閃吶。
冥僧是不知道躲閃,但他會別的。
一道他的虛幻身影驟然出現在天地間,雷霆之威雖襲來擊中,將其給打沒了,可卻給他駕馭天翼令爭取到了轉圜之機,并扭頭揮手甩出了一擊。
那一擊的威力不小,同樣是雷霆之勢,急速飛行的云鯤一個側閃避開,這一蹉跎,再向前看去,那光鳥已經化作了光點遠逝,他慢慢浮停在了空中,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很精彩。
盯著后頭看了一陣的庾慶忽重重松了口氣,回頭看著向蘭萱直搖頭,剛才真的嚇夠嗆。
之所以行此險招,是因為他原本的計劃更加冒險。
原本是想利用九尾狐的名頭穩住云鯤,然后再想辦法救人和脫身,只是當中涉及的漏洞太多了,怎么過關是個問題,隨時可能會敗露遭遇危險,何況云鯤本就是個多疑的人,把蒙破獻出去依然不能輕易讓其釋疑就可見一斑,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受一些皮肉之苦的準備。
計劃已經開始進行了,冥僧卻突然玩出了天翼令,這不是添亂么,回頭云鯤不沒收天翼令才怪了。
再說了,天翼令有用了,以后想跑就能跑,他還怕個屁的露餡,自然是想辦法撈了人就跑。
總之,得虧他反應快,驚險之下的決策果斷。
這就脫身了?向蘭萱也重重呼出一口氣來,真正是如釋重負,再看向庾慶,忍不住嫣然一笑,都那樣了,居然硬被這廝又從云鯤手中把自己給撈了出來,簡直了。
她眼中的欣賞之情真的是掩飾不住了,旋即又略泛淚光,這家伙真的又是冒死來救自己呀。
光鳥中的烏烏等人環顧四周,速度已經快到他們看不清了周圍的光景,只知在一片模糊中疾飛,皆驚訝。
“好了,夠遠了,停下吧,再跑小心又跑回去了。”
庾慶出聲后,冥僧也就停止了飛行,光鳥很快也消失了。
他們落入一片山林后,庾慶立刻要了天翼令到手,反復翼翼翼了好久,還是破銅爛鐵一塊,結果交到冥僧手中,人家又是隨口一聲召喚就出來了。
庾慶自然要問他是怎么召喚的,冥僧說就是施法注入溝通后喊召喚的口令就行,過程和庾慶知道的一模一樣,可問題是冥僧行,他就是不行,活見鬼了。
向蘭萱旁聽后也拿著試了試,跟庾慶一樣,也不行,不由問起了冥僧相關的細節問題…
浮空的云鯤凝望遠方久久未動,人都是懵的,居然又讓那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
都這樣了,他焉能不知自己又被那探花郎給耍了。
問題是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你他媽有天翼令在手,要跑早就能跑,干嘛還讓人玩被抓這一出再救走,這不有病嗎?難道真的是在玩我不成?
這應該不算奸詐狡猾吧,這應該就是閑得有病!
他真的是被搞傻了,若非這樣有病的玩法,他哪能毫不設防讓人跑了,因為人家沒必要跑嘛,結果了,逗傻子玩呢?
一群人陸陸續續趕到,普惹來了,柯密和仇峽他們也漸漸趕到了,沒人靠近,都隔著點距離看著,都看出來了,讓人跑了,上仙親自出手也未能抓住。
上仙好像被人耍了,他們也不敢靠近了觸霉頭。
他們也很疑惑,有這逃跑的本事,探花郎他們玩什么呢?
“大人,以后還抓得住嗎?”仇峽悄悄低聲問了普惹一句。
普惹無言以對,那速度怎么抓?上仙自己都抓不住啊!
回過神的云鯤黑著臉,發出了怒極而生的由衷怒喝,“狗探花!”
他隨手摸出了一支鞭子,輕輕一抖,鞭子上立刻浮現紫青二氣,揚鞭揮空一甩,鞭子急劇變長,變得很長很長,他甩出的鞭影在天穹啪啪響,閃爍的光影宛若一道道霹靂連接天地,甚是震撼人心。
“想跑?沒那么容易!”他冷笑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
很快,天際有風起云涌之勢,不多時,一只巨鯤的身影穿破風云而現,飛速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