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破?交給我?”霍浪有點迷惑。
向蘭萱解釋道:“讓云鯤這邊把蒙破抓走。”
這不是霍浪想要的答案,他很是不解道:“據這邊得到的上報,蒙破不是您在巨靈洞那邊救走的嗎?普惹應該不會謊報吧?”
言下之意是,那你當初救走人家干嘛?
向蘭萱淡然道:“此一時彼一時。蒙破經巨靈洞能不變成巨人,想必云鯤也會很感興趣。”
這并非真話,實則巨靈洞劇變后,庾慶到處尋找南竹時,她就有心在尋找蒙破,蒙破能被她和庾慶遇上,并非碰巧。
那時她對蒙破就有了打算。
尋找蒙破的過程中,她個人其實也遇見了仇峽,沒有將仇峽救走是因為沒辦法帶走,仇峽已經變成了巨人,帶走不便,帶走了躲藏也不便,帶上就是個累贅,不得不放棄。
她也完全有實力做掉仇峽滅口,但是她并沒有那樣做,而是順水推舟留給了云鯤,因為她跟仇峽相處多年,太了解仇峽了,她知道仇峽變成那樣后一定會招供出那十日之期。
她要的就是云鯤知道一些真相,這是她將云鯤從仙府出口調開的關鍵,只有云鯤知道仙府出口不會再開啟了,云鯤才會放棄對出口的把守,她才有機會從出口逃離。
此時意圖出賣蒙破,也是同樣的原因,她擔心一個仇峽的招供作用不夠,云鯤會不會擔心有詐?所以再搭上一個蒙破,有蒙破的證詞,自然更容易取信云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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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為芻武落在那邊手上也會招供的,三大勢力的高層都招了,可信度可想而知,她沒想到芻武會寧死不屈,死也不肯出賣。
這倒是讓她覺得有些可惜了,死的可惜了,死的太不值了,沒能發揮出應有的價值,也有對芻武的佩服。
原本她是打算等找到定魂簪后再出賣蒙破的,畢竟庾慶他們還要靠定魂簪來對付那只巨鯤。
她本就是打算來取發簪的同時,向霍浪交代接下來的計劃,沒想到霍浪效率飛快,相應的,她計劃也要提前。
可她不會告訴霍浪是為了誘走云鯤,一旦泄露這個,霍浪就可能會知道她這邊還有辦法打開仙府大門,這是她最后的底牌,絕不能輕易外泄。
霍浪也不知她要用什么辦法對付云鯤,人家不說,他知道問也沒用,至少他認為是刺殺不成又要另變法子繼續,遲疑道:“是要泄露蒙破的藏身地嗎?”
向蘭萱點頭,“問題是如何把藏身地點暴露給云鯤,你直接抖出是不合適的,會引起對你的懷疑。不過,如果伱能采取剛才這種巡邏的方式,無意中發現我們的藏身地,回去報信還是可以的。”
霍浪一臉錯愕,“你們的藏身地,那你豈不是也要…”
向蘭萱:“這個不用擔心,我們自然會提前跑掉,讓你們抓該抓的人。”
霍浪想了想,有些擔心道:“撲過去,你們跑了,唯獨蒙破被抓,蒙破很容易懷疑云鯤這邊有內奸的。”
向蘭萱戲謔道:“內奸不是早就幫你準備好了嗎?”
霍浪一怔,旋即恍然大悟,“梨花?”
向蘭萱頷首,“聰明,查不到你頭上的,你若是內奸,就不會發現和出賣我們的藏身地,你只需要讓柯密知道梨花事先知曉抓捕我們的事便可,我倒要看看柯密會怎么辦,你最好掂量好時機,免得他把蒙破滅口了。”
霍浪意外,“蒙破不能死嗎?”
向蘭萱:“起碼審訊過之前不能讓他死。”
霍浪哦了聲,“那應該死不了,柯密應該不敢去參加抓捕,蒙破落不到他手上。”
向蘭萱不解,“為何?”
霍浪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古怪,“柯密說,聽云鯤說的,說你隱藏了修為,說你修為其實是半仙境界,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胡說的。”
向蘭萱懂了他意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算是承認了。
見此狀,霍浪心中暗暗嘖嘖不已,發現這女人真不是吃素的,隱藏的夠深吶,趕緊岔開話題道:“這樣的話,問題應該不大,現在正是普惹讓大家勤跑腿巡邏的時候,普惹看柯密不順眼,我找機會應該不難,難的是,我事先若不知道你們藏身的位置距離有多遠或方位,我不知道領哪一路的活。”
向蘭萱:“若仙府開啟了,計劃則無須執行。大頭蟲子知道我們藏身的地點,我也詳細交代了它,仙府大門明天正午前若還沒有開啟,大頭蟲子見狀自會把我們藏身的地點告訴你。
一旦開始執行計劃,就讓大頭蟲子來報信,為防止意外,明天太陽下山前,若見不到大頭蟲子來報信,我就權當計劃已經開始了,子夜時分會想辦法讓蒙破留在那。”
霍浪想了想,點頭道:“好。”
正這時,向蘭萱匆匆留下一句話,“我先走了。”
旋即一個閃身而去。
霍浪略怔,正奇怪為何走的這般匆忙,便聽到了有人上山的動靜,不一會兒,只見是他帶來的人又回到了山上來復命…
回到藏身地前,向蘭萱還是將頭上的簪子摘了下來,蓋因想起蒙破在云鯤遇刺時見過這支簪子。
見她回來了,庾慶自然是屁顛顛湊近了寒暄。
向蘭萱沒理他,先到冥僧跟前過問了一下烏烏的情況,現出原形的烏烏還在那憨傻流口水的模樣。
冥僧依然是搖頭,表示沒什么進展。
向蘭萱只好作罷而去,剛走回到自己日常盤膝打坐的位置前,猛然轉身看向身后的庾慶,“屁顛顛跟著干嘛,沒見過美人?”
聲音還挺大的,搞的眾人紛紛偏頭看來。
“…”庾慶張嘴想吞蛋狀,回過神立刻閉了嘴,看了眼四周,很無奈的樣子輕聲道:“大行走,簪子呢?”
向蘭萱淡然道:“我身上。”
庾慶伸手索要狀,“大行走,這是從南竹那借來的,我得還人家。”
“這是我找回來的,南胖子得感謝我吧?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謝我,咦,還不還他是我的事,沒你的事,你一邊去。”向蘭萱一把將他推了個趔趄,然后自顧自地盤膝坐下了。
庾慶很無語,好吧,又湊近了,半蹲半跪狀,低聲道:“真就為了去取簪子專門跑了趟?”
向蘭萱:“你想說什么?”
庾慶試探道:“沒干點別的?”
“你猜。”
“不是,我說向大行走,你到底在干什么呀,透個底吧,不然心里真的沒底呀。”
“到時候你自然知道,反正不會害你。”
“你跟我說有什么關系,我還能賣了你不成?”
“你也許不會,你能保證你身邊人也不會嗎?別以為我不知道,我一看那苗頭就曉得,一些不該外泄的事情你也告訴了那大塊頭和南胖子是不是?”
“他們兩個你絕對可以放心,絕不會出賣我們。”
“你可以相信他們,我憑什么相信,你憑什么讓我把自己的性命托付到他們的手上?”
天亮了,海岸邊站滿了大大小小的人,皆凝視著那兩根巨大的石柱中間。
到處亂飛的飛翅四腳蛇也消停了,云鯤也從石柱頂上下來了,靜靜站在水面盯著仙府大門,腳下一大片水面平靜如鏡子,水下到處是游蕩的水族和巡視的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遠處綻放出了輝煌,岸邊抱胸而立的普惹淡淡道:“已經辰時了。”
一旁的仇峽忙謙恭道:“大人放心,絕不會有錯,約好的就是這個時辰,除非外面爽約了。”
他投向仙府大門的目光中,有期待,也有怨恨,心中早有計較,只要他出去了,定找李東賓他們算賬,他會變成這樣都是拜李東賓他們所賜,不但是這筆賬,以前受過的憋屈統統都要把賬算清了!
大多巨靈府人員的眼中都有期待,期待外面那個傳說中的花花世界。
等啊等的,太陽漸漸跳出了海平面,漸漸高升,除了海浪、陽光和露出水面的魚鰭,一切并無任何變化。
仇峽喉結聳動,一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起來。
太陽高高斜掛在空中后,他額頭的汗珠開始一顆顆滾落,很明顯,辰時已經過了,已經到了巳時,仙府大門卻沒有絲毫要開啟的跡象。
站在不遠處臺階上的柯密,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神色,不時瞥向仇峽。
普惹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了下來,隱約能聽到后方有竊竊私語動靜。
身后一道黑色光環的云鯤,倒是不急不躁模樣,閉目蓋住了眼中的陰郁,面對旭日金光默默靜候。
他還在等待,其他人也就繼續保持了耐心。
越等,仇峽的心緒越發慌亂,他很清楚,把云鯤耍的時間越長,他待會兒只怕要越倒霉,他知道自己肯定沒有記錯約定時間,是外面那群人毀約了!
他心中那個恨吶。
臺階人群中的霍浪悄悄東張西望,知道自己的計劃怕是要開始了。
日頭漸漸到了眾人頭頂正中時,云鯤終于睜開了雙眼,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然后慢慢轉過了身,冷目盯向了站在岸邊的仇峽。
普惹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了仇峽的后頸脖子,轟隆水花四濺,當眾將其給摁入了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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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