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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二章 車轱轆咔嚓

大熊貓文學    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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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喜極而泣。

  龐無爭卻被驚著了,之前還納悶為何不按計劃行事,原來是這么回事,立馬想到一個嚴重問題,急問:“他看起來起碼是個男的,你怎么確定他是葉傾藍的女兒,就因為一眼看去長的像嗎?”

  青衣婦人抽泣道:“我剛去確認了。”

  龐無爭驚的頭皮發麻,“你找他面談了?”

  他無法想象那恐怖的后果,那邊得有多少雙眼睛盯著啊。

  青衣婦人泣聲搖頭。

  龐無爭又瞪大了眼道:“你不會跑去琥珀村找你的族人確認去了吧?我不是告訴過你,我試探過相羅策的口風,那個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李澄虎故意布下的一個陷阱,一個等琥珀族幸存者自投羅網的陷阱,那是你碰都不能碰的地方,你忘了我的再三交代嗎?”

  “沒有,我去了知海閣…”青衣婦人泣聲講述了一下大致的經過。

  盡管只是擦身而過,盡管聽到有驚無險,還是差點將龐無爭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抓住對方雙肩的十指也陷入了肉中,有種恨不得掐死她的沖動。

  不過深吸一口氣后,他還是努力平復下了自己的情緒,忍住了怒火,緊掐的十指也松開了,“難怪李澄虎會突然認她做義子,并厚待的讓人覺得有些異常,甚至把那些琥珀女都賞賜給了她,如此說來,李澄虎已經知道了她是自己的女兒。”

  青衣婦人:“我正是看到她的臉后,聯想到了李澄虎認她為義子的事,還對她那么好,才想到了那個可能。”

  聞聽此言,龐無爭又忍不住冒出了怒火,“那你當時就更應該按照原計劃將她給劫來,劫來后怎么確認都行,犯得著再去二次冒險嗎?”

  青衣婦人抬袖抹了把淚,解釋道:“如果李澄虎能為了她放過琥珀族,如果李澄虎能把琥珀海還給她,我們為什么還要劫持她?琥珀海重歸了琥珀族,探花郎和小球兒又是一伙的,到時候那個仙府我們可以慢慢想辦法開啟,不用再冒任何風險了。”

  “…”龐無爭被她的自以為是堵的無言以對,憋了一陣后,一副被氣樂了的樣子,“你覺得事到如今,還能等到將來慢慢去開啟嗎?什么牛鬼蛇神都來了,不管最后結果如何,都將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眼前的事情不解決之前,你覺得李澄虎能有資格做主將琥珀海的主人進行變更?你想的太簡單了!”

  被他這么一說,青衣婦人頓時哭不出來了,被點醒了,發現自己確實過于高看了李澄虎,隨著某些勢力的介入,眼前的事情確實已經超出了李澄虎的掌控。

  “那怎么辦?”她試著問了聲。

  兩人四目相對了一陣后,龐無爭轉身,負手來回踱步了一陣,忽目光閃爍道:“你確定了林龍的身份,你覺得林龍知道了你是誰嗎?”

  青衣婦人想了想,“以今時今日的情況,能喊出她小名的,她如果不傻的話,應該能猜出我是誰,應該也不難猜出樹林里出手劫持的高玄修士是我。對她來說,今天發生的兩件事是很容易做聯想的。”

  龐無爭嘆氣道:“既然是自己人,那確實是沒必要再劫持她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她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此,青衣婦人也點頭表示認可。

  龐無爭又問:“以你的身份,想必應該能把她給約出來吧?”

  青衣婦人:“可以試試,怕就怕不好約,我只是與她擦身而過,她的反應稍有異常便惹來了一群人追蹤我。”

  要不是有所顧忌,她恨不得現在就跟小球兒見面好好聊一聊,她其實是最迫切的。

  龐無爭略搖頭,“又豈止是一群人盯著她的問題,你也清楚,她已經是那位探花郎的心腹,也不知跟那探花郎是不是男女關系,長那么漂亮,探花郎能忍住不跟她發生男女之情?反過來說,天下第一才子,修煉天賦又高,你的小球兒能不動情?如此一來,你覺得她是會站在探花郎那邊,還是會站在你這位大姑這邊?”

  “為什么要讓小球兒站邊,人多力量大,明暗配合,正奇相輔,我們完全可以聯手呀?”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如果那位探花郎真的掌握了開啟仙府的法門,又能相信我們,他大可以在明處吸引各方的注意,由我們暗中去開啟仙府。

  只是如此一來,就涉及到一系列的問題,那位探花郎知不知道小球兒的身份,小球兒會不會把你還活著的事告訴那位探花郎,面對仙府,那位探花郎對我們又會是個什么樣的心思?阿玉,這些問題都要先從小球兒身上找到答案才行。”

  “如此看來,確實是要盡快約小球兒出來見一面才行,可怎么見面?盯著的人太多了。”

  “只要她愿意見你,愿意配合你,兩邊能互相配合的話,這個問題倒也不大,你不用擔心,這事我會想辦法處理。”

  酒樓上,窗前如玉風華的小師叔確實容易引人注意,上樓的客人注意到后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

  尤其是女客,落座后,假裝不在意,實際上偷瞄的人不少,哪怕身邊有男伴,女子好色實際尤甚于男。

  當然,本就是來此暗中監視小師叔的人也不少,因此也讓酒樓掌柜感到了奇怪,發現客流量似乎突然增加了,有悖于琥珀海提價后的正常情形,所謂的繁華也是有量級的。

  對于是不是有人監視,小師叔壓根就不在乎,也不怕,他又不和什么人接頭,心中無鬼,自然無畏。

  半瞇半醉狀的小師叔貌似清醒后,喝干了杯中酒,又自斟了一杯,端起聞著酒香,一舉一動落在那些女子眼中都感覺賞心悅目,只不過他無心那些女色,已經又陷入了沉思中。

  經過一番竊聽,他已經知道了宮城外的林中襲擊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了自己要盯的目標是誰,甚至已經猜出了青衣婦人的真正身份和真正名字,哪怕密談的二人從頭到尾都沒說出過青衣婦人的真名。

  可這也是讓他疑惑的地方。

  根據庾慶從向蘭萱那弄到的龐無爭的基本情況,其中是囊括了這個叫阿玉的青衣婦人的,此乃龐無爭的心腹隨從,大業司收集的情況中肯定是有記錄的,不可能漏過。

  但這就是問題的所在,他知道青衣婦人的身份,知道其本就是高玄境界的修士,宮城外山林中的襲擊也證明了這一點,可大業司提供的情報中卻說青衣婦人是上玄境界的修為,這什么情況?

  還有那龐無爭,情報中也說是上玄境界修為。

  區區上玄,當年怎么可能從相羅策和魏桓兩位高玄手中救人?

  另一桌本已坐下的一名姿色還算上等的女人,目光注意到小師叔后立刻被吸引了,開始整理頭發等待小師叔看來,奈何等來等去也沒等來一顧,仔細一看,才發現人家好像在走神。

  稍作思慮后,她果斷起身了,直接走到了小師叔桌前,指甲尖篤篤點了下桌面,喚醒了走神的小師叔。

  小師叔抬眼一看,略怔,也不解,目露疑惑。

  那女人問道:“敢問先生這對面可有人坐?”

  小師叔微微搖頭,垂目抿著杯中酒。

  那女人對自己的姿色似乎也挺有自信的,“能否并個桌?”

  小師叔頓時饒有興趣地看著她,“為何要并桌?”

  他見過的找他搭訕的各種女人太多了,一聽便知是什么意思,此問只是想看看這女人能找出個什么借口來。

  當然,如今的局面下,他也懷疑此女是不是別有所圖。

  那女人指了指窗外,“我喜歡花,這位置好,可以靠窗賞花,還能看到街景。”

  小師叔淡笑道:“只要你不嫌棄,我不介意并桌。”

  笑的真好看,那女人被他這一笑給搞了個心跳怦怦,趕緊扭頭喊話伙計,讓把那桌酒菜搬過來。

  很快,兩桌并在了一起,那女子也坐在了小師叔的對面,兩人不可避免地談笑了起來。

  附近桌,有一女竟看不下去了,跟同桌小聲鄙夷道:“如今的賤人是真多。有些男人吶,就一張臉,沒個腦子,這也能信。”

  對面的女伴也鄙夷道:“信什么信,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一樣。”

  酒樓外的一處僻靜角落,停著一輛車,相海花靜坐在車內養神,本是聽說情人出來后,想親自跟跟看的,想看看到底有沒有問題的,誰知自己那情人卻跑酒樓喝酒賞花看街景去了。

  她本能的覺得沒這么簡單,遂沒去驚動,讓人盯著隨時來報。

  盯來盯去,也沒發現任何異常,因為不見跟什么人接觸,若說是不是和外面街道上的什么人有隔空交流或傳遞消息什么的,她那情人大多時候卻在拿著酒杯走神。

  于是酒樓本身成了可疑地點,納入了今后的監視范圍,尤其是和小師叔有接觸的伙計。

  還有后來出現的那個并桌女人,那就更可疑了。

  隨著陸續的消息傳來,車內的相海花坐不住了,大家都是女人,裝什么狐貍精,屁股一撅就知道那女人想干什么,管你可疑不可疑,她直接下車登場了。

  正與人聊的開心的小師叔目光一偏,見到款款來到的相海花,笑著站起了,問:“你怎么來了?”

  相海花:“聽說你要了車出來,怕你一人無聊,過來陪你,這位是?”目光落在了在座的女人身上。

  小師叔:“剛認識的一個朋友。”

  那女人當即站了起來,對自己的相貌還是挺有自信,也確實比相海花的姿色好不少。

  她正要自我介紹,誰知相海花壓根就不正眼瞧她,斜眼略點頭意思了一下,“哦,這桌我請了,咱們走吧。”

  小師叔倒是很順她意,也對那女人客氣了一下,“有機會再見。”

  話畢便與相海花聯袂離開了。

  相海花的隨從喊伙計來結賬,那女人還挺不屑,表示不用。

  相海花的隨從當即不高興了,“閣主說請了就是請了。”

  那伙計忙勸那女人自重,也提醒了一下相海花的身份。

  獲悉剛才那位就是知海閣閣主,高玄修士相羅策的千金,神情頓顯尷尬,不敢再說什么。

  她咬著唇離場時,聽到了鄰桌女人故意的嘲笑聲,說她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被不少人給盯上了,只因有人覺得小師叔可能有問題。

  本沒什么事,她不該覺得自己得罪了相海花,不該怕被報復,不該急著走人。

  她想跑人,盯著她的人頓不干了,直接采取了行動,她剛跑到副島,便被突襲的人給弄暈了,塞進了一個大麻袋,扛回到一輛車旁,扔進去帶走了。

  她再清醒過來時,已被綁在了刑架上,面臨的是一場嚴刑審訊。

  那都是后話,此時下了樓的小師叔與相海花正共乘一輛車游覽。

  看著街頭的光景閑聊之際,遇路口的小師叔偶爾會搭上一句,“右轉看看。”

  反正是隨便游玩,也沒人在意,相海花更無所謂去哪逛,反正她早就看膩了,不過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游逛,外面的光景看著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車到龐氏商行院墻大門口時,卻出了意外,一個車轱轆突然咔嚓一下裂開了,車廂一歪,差點翻倒。

  這車自然是不能坐了,人下了車,車夫蹲在車轱轆前撓頭,有點疑惑狀。

  龐氏商行的門房也不是吃素的,設置在此地的門房還是有眼力的,一見相海花,立刻過來拜見,問要不要幫忙之類的。

  相海花擺了擺手表示沒事,對小師叔道:“咱們隨便散步走走吧。”

  小師叔哈哈一笑,“連一個門房都認出了你,就你這氣度和風華,咱們能隨便走走才怪了,還是坐在車里避避耳目比較好,也能更自在一些。這大院子里應該有車吧,憑你的面子借輛車應該不難吧?”

  相海花看向了這院門,一看招牌字眼,是龐氏商行的,自然知道沒問題。

  那門房也機靈,忙道:“有有有,閣主稍等,我這就給您備車。”

  相海花只好客氣了一句,“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是榮幸。”點頭哈腰的門房趕緊跑了。

  自然不會讓這里久等,不多時,一輛好車出來了,跟著出來的,還有聞訊而來的龐無爭和那青衣婦人等人。

  相羅策的女兒來了,身為主人的自然要露面,不說招待,起碼要打個招呼。

  小師叔手中搖著折扇,有意無意的目光已盯在了來人身上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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