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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靈山怎么也跑進來這么多人,不會有什么問題吧?依我看,我們還是自己去找吧。”
庾慶自然是不想去的,故而強詞奪理。
然一幫人本就看他不順眼,有了合理的辦法便由不得他繼續牽著大家的鼻子走,不由分說,直接帶走。
庾慶不是沒考慮過反抗,但樂殊和甘離并不好惹,這是兩個上玄境界的高手,暫時也只能是識相點順從,否則搞不好要遭罪。
他為了保命,拿話搞的這幫人不爽,他自己也是知道的。
明月皎潔,時有浮云遮掩。
一座白石頭山頂,在月色下浮現慘白,大晚上確實也挺顯眼的。
一條人影閃現空中,浮空打量著下方山頭。
山上的人也陸續站了起來,為首的正是看起來邋里邋遢的顏藥。
他身邊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人,其他人都撒往各個方向找人去了,而且其中一人還不是昆靈山弟子,乃身背大劍的向真。
向真也是路上遇見了搜尋的昆靈山弟子,問明情況后,立刻趕了過來。
見到向蘭萱的突然出現,昂頭望的顏藥心里有鬼,頗為緊張。
好在這時山下又有一條人影飛掠而上,一襲白影閃身落在了他的跟前,不是別人,正是桓玉山,顏藥見狀松了口氣,師尊來了他就不怕了。
向蘭萱這時亦閃身落地,冷眼旁觀著。
桓玉山直接問顏藥,“什么事這么著急?”
顏藥瞟了眼向蘭萱,什么事他不可能當向蘭萱的面說,佯裝松了口氣的樣子道:“事倒沒什么,總之師尊無恙就好。獲悉師尊一個人闖進來了,身邊連個幫襯的人手都沒有,掌門非常著急,擔心萬一出了什么事連個知情的人都沒有,勒令我帶人進來,務必找到師尊,若有差池,便要拿我是問。弟子情急之下出此下策,還望師尊見諒。”
桓大長老眉頭微動,在外人聽來,這話也許在情在理,可他卻清楚掌門和自己這位徒弟是什么人,一聽便知徒弟這話言不由衷,立馬意識到了是有旁人在場的原因。
當即嗯聲道:“掌門向來這般多心,我跟在大行走身邊能有什么事?你也是胡鬧,下次再這般沒大沒小,必嚴懲不貸。”
顏藥一聽便知師父明白了,當即謙卑躬身道:“是,不敢再有下次。”
認完錯后,又規勸起了師父,勸師父不要再一個人亂跑了,等人手到齊了再說。
桓大長老暫時自然是沒反對什么。
旁觀的向蘭萱倒是感覺這師徒兩個還挺有意思的,一個邋里邋遢,一個神仙風采,做徒弟的還教訓起了師父,若不是知情,真不知道這能是師徒兩個。
而師徒兩個暫穩住向蘭萱后,很快便找了個私下說話的機會。
這里的稀罕植物挺多,靈植大派又好這口,走開了獵奇也正常。
離開山頭,師徒兩個在山下湊在了一株好像長滿了辣椒似的果子的大樹下,此時桓大長老才再問:“什么事?”
顏藥看了眼山頂,才低聲將掌門交代的安排全盤托出了。
聞聽掌門的決定,饒是桓大長老在門派內的資歷和地位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深感自己這師侄還真是好大的膽魄,竟敢直接對大業司的人動手,而且動手的對象還是大業司的大行走,他之前壓根想都沒敢往這上頭去想。
然最終斟酌一番后,還是嘆了口氣,“是了,已經這樣了,已經沒了退路,與其戰戰兢兢寄希望于那幾大勢力大發善心,還不如將局勢掌握在自己手中,將這仙府掌握在自己手中,博個未來可期,千年大派豈可永居人下。對比掌門,看來我真的是老了,就這樣辦吧。”
顏藥低聲問:“什么時候動手?需要弟子們怎么配合?”
桓大長老略作思索后,還是搖了搖頭,“暫時犯不著,之前遇到一棵參天巨樹,上有人載歌載舞,怕是仙府里的守衛,我們未必能敵,向蘭萱的實力還可利用一二,一個她的實力頂過我們這邊無數弟子,能讓她去擋的,就沒必要讓我們的人冒險。”
顏藥急道:“師尊,大業司的人已經進來了,一旦與她碰面,咱們的圖謀立馬就要暴露,一旦讓她有了準備,怕是會有不妥。”
桓大長老搖頭,“真要撕破了臉,她未必能從我手上占便宜。何況她過于自負,沒把我昆靈山放在眼里,竟敢孤身一人行事,等于把掌控局勢的機會送到了我們的手上。
回頭我調離她,左右她的行蹤,你則布置人手,廣開耳目,在外圍搜查,不許大業司的人靠近她,一旦發現他們,立刻假傳她的法旨,將大業司一干人調離,讓他們雙方不再有機會相見便可,回頭再抽空解決。”
顏藥聞言大喜,頷首道:“師尊明鑒,此計甚妙。”
兩人有了定意后,又走走逛逛的返回,還沒回到山頂,又見一群人手蜂擁而至。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率人趕來的曲長老,也是途中遇見了顏藥撒出去的弟子,才聞訊趕來。
見到向蘭萱安好猶在,曲長老頓感怪異,他是知道絕密內情的人,不知桓大長老為何還能與之相安無事。
不明所以的情況下,他也只能是裝作不知的樣子,感慨終于找到了他們。
于是桓玉山也有了借口,將發現了一棵“神樹”的情況說了下,讓曲長老留下一半人手給顏藥使喚,便于顏藥召集撒開的人手,剩下的跟他一起走。
向蘭萱自然也跟了他們一起離去。
顏藥目送了一群人消失在夜幕中后,回頭看了看曲長老留下的人手,轉身想交代點什么,又瞥到了獨自坐在邊角石頭上看月亮的向真,遂走了過去,問:“發現了‘神樹’,你不去看一看嗎?”
向真搖頭,“我對那個沒興趣。”
顏藥:“那你跑進仙府做甚?就為等那個‘張之辰’不成?還是先去開開眼界吧,說不定能獲得什么機緣,我這里幫你等,他來了會幫你轉告的。”
向真回頭看了眼自己身后背的劍,又舉頭望月,“我人比較笨,同時做不好兩件事。”
言下之意是對什么仙府機緣不感興趣。
顏藥皺了眉頭,一旁忽有人喊道:“有人來了。”
他立馬回頭看去,只見一群人呼啦啦飛掠而來,待看清來者是什么人后,他差點驚出一身的冷汗。
聞聲看去的向真從石頭上跳了下來,因為庾慶來了。
同來的一群人自然就是大業司那些人。
風塵仆仆而來的樂殊一點都不客氣,上來就懟著顏藥問,“可有大行走的消息?”
顏藥道:“大行走剛剛帶了一批人離去不久,留了話讓我轉告你們。”
樂殊問:“什么話?”
顏藥手指向了一個與向蘭萱去向相悖的方向,“往那邊去,幾十里外有一條大峽谷,大行走讓見到你們后,通知你們盡快趕去谷中蟄伏,以便隨時聽她調動,任何人無令不得擅動。”
之所以知道遠處有一條大峽谷,是因為他之前搜尋的途中有看到。
一旁的向真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之前一直是靠邊的存在,并未聽到向蘭萱他們的全部交談。
聞聽此令,樂殊不敢耽擱,當即揮手一聲,“走!”
庾慶還想趁機留下,卻被樂殊推了一把,給強行帶走了。
只要腦子不傻的都知道,打開了仙府的人,可能知道仙府里的內情,起碼比別人知道的要多些。
顏藥也想讓庾慶留下,然又怕節外生枝引起懷疑,到嘴的話咽了回去,眼睜睜看著大業司的人把人給帶走了。
也慢慢松了口氣,心有余悸,實在是好險,這群人再早來一點點,就要與向蘭萱碰上。
再看向真,竟也扔下這邊跑了,徑直跟了庾慶等人一起離去。
顏藥旋即揮手招了一個可靠的昆靈山弟子過來,低聲交代道:“你帶一隊人跟過去,就說陪他們過去,路上留下記號,便于尋找。待他們藏好后,你們要把他們看牢了,尤其是那個‘張之辰’,對我們來說很重要,不能讓他跑了…”
具體的細節方面,他都逐一做了交代。
那昆靈山弟子明了后,立刻點了十名同門跟他一起奔赴追趕。
心頭不爽,被裹挾而去的庾慶見到向真又一路湊在了身邊,有點納悶道:“你怎么也跑進來了?”
說出這句話時,語氣里透著好煩的意味。
他不用猜都知道,跟在自己身邊肯定又是想跟自己打一架。
“那位大行走大晚上突然來找你,搜遍了園子里的每一間房,發現你不見了…”向真把事情經過大致講了遍。
庾慶聽后皺了眉頭,現在倒是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的判斷沒錯,向蘭萱并不是因為跟蹤自己才發現了自己進入了仙府的蹤跡,似乎是預判了自己會去靈谷。
想到這里,他不由回頭看了眼人群中的柯燃,大概明白了點什么。
一旁的南竹卻聽樂呵了,“我說向兄,你跑進來湊這熱鬧干嘛,現在好了,仙府大門已經關閉了,咱們誰都出不去了。”
“關閉了?”向真錯愕,“出不去了?”
南竹嘿嘿,“這還能騙你不成,反正我們暫時是沒轍了,你有本事你出去。”
誰想話剛落,向真已皺了眉頭,身后劍出鞘彈空而起,人亦縱身而起,凌空踏劍,人一閃而去,就這么御劍飛走了。
南竹傻了眼,喃喃道:“我就隨口說說,怎么連腦子都不過就當真了?”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開個玩笑而已,就把人給弄跑了。
其他人也頗感意外。
匆匆趕來的昆靈山弟子見到跑了一人,也有些訝異,人家御劍飛走了,他們想攔也來不及了,不過見離開的人是向真,也沒太過在意,因為不影響什么。
不過還是湊過來問了句怎么回事,獲悉是聽說入口關閉了去看看,就更沒有當回事。
當然也惹得他們一陣驚疑,入口關閉了?這些昆靈山弟子并不知曉。
御劍飛行的速度還是挺快的,至少比在地上飛掠的速度快,一道人影從茫茫星月下穿過,從天而降,落在了玉石牌坊下,來人順手抓了劍在手。
此時的牌坊下已經聚集了三名昆靈山弟子,正在聯手攻擊出口處的封印,不是別人,正是秦傅君與兩名同門。
見到人來,三人暫時罷手了,見是向真,都有些意外。
向真就一句話,“讓開!”
三人相視一眼,迅速散開,讓他試試看。
向真閃身而去,雙手揮劍,一劍狂劈向虛空鏡面。
呼!劍身深陷其中,卻未破其分毫,連聲音都沒什么。
收劍,旋身而起,飛腳在玉石牌坊上一蹬,凌空踏劍,再次御劍升空,直上高空而去。
看不到了人影,秦傅君三人再次面面相覷。
不多時,空中似有雷霆般的動靜呼嘯而來,秦傅君臉色微變,揮手道:“快讓開。”
三人剛閃遠了點,便見月下一道寒光閃過,閃電般擊向封印的大門。
嗡!一陣沉悶回響,掀起的罡風沖擊波令地面飛沙走石,數不清的蘭草摧枯拉朽般倒飛而去,塵土飛揚。
砰!身陷封印中的向真突然被彈飛了出來,一劍插在了地上,犁出了一道長長的深痕才停下,才慢慢站了起來,面色凝重地盯著門前的封印,知道憑自己的實力根本無法打開。
他當即問幾人,“真的打不開了嗎?”
秦傅君:“不知道。”
向真略低頭,神色間透露著黯然,他之所以聽說出不去了會著急趕來,是因為外界還有一個女人在等著他。
秦傅君看著封印的出口也嘆了聲,對兩名同門道:“我們也出不去,走吧,回去找向大行走復命。”
“向大行走應該已經與顏藥師叔他們在一塊了。”一名昆靈山弟子指了個方向,“往那邊去吧。”
“嗯。”秦傅君點了點頭,帶著兩人就此離去。
與向真擦身而過時,向真忽問道:“你們在找向大行走?”
三人止步看著他,秦傅君點頭,“是,有什么問題嗎?”
向真有些猶豫,他雖不擅長人情世故,但也不傻,不知道隨便暴露人家的行蹤合不合適。
秦傅君看出了他的擔心,忙解釋道:“她命我們去外界招大業司的人手進來,如今我們出不去,得回去向她復命,別無他意。”
向真想了想,這才解釋道:“向大行走和那個叫顏藥的已經見過面了,已經分開了,好像去了一個什么有‘神樹’的地方,我只知道這些。”
說到“神樹”,秦傅君三人立馬知道他沒說謊,當即拱手謝過,又迅速原路返回了。
向真則面對封印的大門惆悵了好久,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是再次騰空而起,御劍遠去,再去找尋庾慶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