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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德行有虧的說法,其他人無所謂,譬如禪少庭本就沒怎么把庾慶等人放在眼里。
倒是柯燃,神色間有些莫名,有點不知自己接下來要怎樣,目標已經退賽離開了,他總不能真的繼續留下參加朝陽大會吧?
跟禪少庭等人打了個招呼后,他就轉身回去了,他得第一時間把消息傳給向蘭萱那邊。
蕭長道和吳容貴卻是相視一笑,也不知有什么值得好笑旳…
幽雅客院外,向蘭萱正坐在大樹陰涼下喝茶,一只飛鳥從她上空過,落在了院子里面。
不一會兒,隨從出來,奉上了一份密信,“大行走,柯燃發來了消息,說阿士衡他們退賽了。”
“退賽?”舉杯唇邊的向蘭萱一愣,問:“什么意思?”
隨從:“退出比賽,離開了昆靈山。”
向蘭萱頓感莫名其妙,放下茶盞,伸手扯了密信到手,迅速攤開了查看,看后久久無語,連眉頭都皺了起來,“違逆師門,內心有愧,遵從門規退出朝陽大會,以圖重歸龍光宗…這是什么狗屁情況?”
若是不知道庾慶他們身份的,可能還真會信了這鬼話,問題是,本就不是龍光宗的人,鬼的重歸龍光宗。
她抬眼看向隨從,問:“這是柯燃打探到的情況,還是他自己猜想的情況?”
隨從懂她的意思,尬笑道:“消息上面明確說了退出了,且已經離開了昆靈山,應該不會有假。”
“真的離開了…”向蘭萱想想也是,從石桌旁站了起來,徘徊在了大樹下自言自語,“這就走了?看來那晚他們已經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不然怎會輕易離開?”
隨從恭維道:“至少有一點大行走是料準了的,他們此來不敢公開露面參賽,所以才會退賽離開。”
風吹裙袂,向蘭萱止步沉吟,“沒頭沒腦的,天知道他想干什么。”繼而又是一聲嘆,“算了,不關我們的事,走了好,自己走了,我們反倒省事了。對了,龍行云那邊什么情況?”
隨從道:“昨天傍晚就安排了人在他耳邊漏了風,不出大行走所料,他今天就等不及了,已經趕過去了,不過探花郎他們已經走了,顯然是要撲個空的。”
向蘭萱突發奇想,“會不會是那位探花郎知道了龍行云要去找他,故而被嚇跑了?”
“大行走的意思是,那位探花郎提前知道了消息?”隨從愣神反問一句,旋即又緩緩點頭,“確實有這個可能,若真如此的話,那廝在昆靈山的耳目之靈通怕是超乎了我們的想象。”
對此,向蘭萱內心里確實有各種好奇,若不是眼前有占據她精力的主要事情,加之又有某些忌憚,否則她還真要組織力量針對性的查一查,以慰自己的好奇心,然此時也只能是重申一句,“算了,走了就好。”
山路上,馬車搖晃著,車內閉目養神的庾慶也沒想到會這樣草草離開。
南竹、牧傲鐵和百里心也都不吭聲,各有各的心思,唯一相同的想法怕是都有些惋惜。
朝陽大會畢竟是二十年一次的盛會,來了卻錯過了,說不可惜是假的。
拉車的馬蹄聲漸漸有些凌亂,仔細聽,是摻雜了別的蹄聲,還有鈴鐺聲,由遠及近,疾馳到馬車旁。
突然,車廂外有人大喊,“停車!給我停車!”
這聲音怎么聽著好像有些熟悉?庾慶睜開了雙眼,與兩位師兄對望,皆有些疑惑。
馬車被逼停了,師兄弟三人也撥開了車簾子往外瞅去,入眼便見一張熟悉的面孔,不是別人,正是那長的還挺有模樣的老熟人,龍行云!
只見龍行云勒馬在前,擋住了馬車的前行方向。
突然在這里見到龍行云,師兄弟三人當場傻眼了的感覺。
一旁又有減速的馬蹄聲懶慢踏踏過來,來人騎馬徐徐上前,一頭銀發,嘴上叼著旱煙桿吧嗒著煙氣,正是銀山河,慢慢放馬到了龍行云邊上。
車夫皺眉問了聲,“你們是誰,為何攔路,想干什么?”
見到師兄弟三人的龍行云已經是一臉的冷笑,冷笑中甚至漸漸泛起幾許猙獰意味,他沒理會車夫,只盯著庾慶招呼道:“果然是你們!在下程龍,我現在是不是應該稱呼你張兄?張兄別來無恙,咱們終于又見面了,哈哈哈哈…”
可謂是仰天大笑,笑的好不痛快的模樣,一副即將得償所愿的痛快模樣。
沒喊出庾慶探花郎的名字,是因為知道庾慶用了化名,不宜公開,如同他自己用了化名不敢公開一樣,一旦公開,比武的時候對方顧慮你的身份,怕是不敢下重手出全力,那比試就失去了真實性。
他也是不久前跑到了丁寅區找庾慶時知道的,同時也發現庾慶等人已經退賽離開了,獲悉剛走不久,當即又一路疾馳追來,終于在庾慶等人出山前給攔下來了。
銀山河純粹是沒辦法才跟了過來的。
兩人能有坐騎在昆靈山境內直接亂跑,自然是因為自身的身份。
庾慶卻瞅向了銀山河,并慢慢鉆出了馬車站在了車轅上,一臉陰沉地質問銀山河,“你什么意思?說話不算話嗎?”
銀山河無動于衷,波瀾不驚,就好像是從未許諾過什么一般,只偏頭示意了一下,“借一步說話!”
這次輪到龍行云不爽了,偏頭問:“銀叔,什么意思?”
銀山河不理他,一個閃身而起,飛落在了一旁的山林中。
庾慶亦從車轅上飛身而去,南竹和牧傲鐵立馬鉆出了馬車盯著,謹防有變,做好了隨時支援的準備。
山林中,兩條人影一前一后落在了相近的位置面對,庾慶再次質問:“你向我保證過,一年內不讓他出赤蘭閣的,這才過了幾個月,這就是你的承諾?”
銀山河:“是我食言了,但也不全是我的責任,主要問題在你自己身上。”
庾慶瞪眼,怒極反笑,“你還真能倒打一耙,你自己沒管住人,反倒怪上了我,這就是赤蘭閣的威風嗎?”
銀山河態度平靜,“你也不想想你當初都對他說了些什么,你嘴上不留情,把他給刺激過頭了,他真的聽了你的,打探了一下外界對他的評價,果真聽到了不少的負面評價,砸了家里不少的東西。
恰好,朝陽大會即將召開,他決定不依靠任何人,前來與天下英杰一較高下,他想親自證明自己的實力,想用實力讓天下人閉嘴。對此,閣主認為不是壞事,也愿意讓他來見識一下,我勸也沒用,閣主的意思,我能怎么辦?
何況壓根就不是沖你來的,也沒想到你得罪了那些人還敢跑來參加朝陽大會。他也是昨天聽到有人說在這邊看到了你,說長的像那位大名鼎鼎的探花郎,他對你的反應挺大,于是今天就跑來打探了,一聽你們一伙的體貌,立馬追了過來,沒想到還真是你們。”
事情原委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語氣和態度也擺在那,不屑于對庾慶說謊,沒有任何推卸責任的意思,但也僅此而已,就是給個交代,沒打算做任何道歉。
庾慶卻是啞口無言了,做夢也沒想到龍行云能來這里居然是因為受了他的刺激,一時竟無言以對。
偏偏他又不能把銀山河給怎樣,不敢罵過頭了,也不敢動手教訓人家,只能咬牙道:“他跑來堵我到底幾個意思?”
銀山河:“不知道,他急著趕來追你,沒說。一年的期限未過,我的承諾依然有效,我攔不住他來參會,但能攔住他對你出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說完就一個閃身飛出山林,又回到了馬背。
這話算是私下交了個底,頓令庾慶放心不少,否則真要動起手來的話,龍行云有銀山河做幫手,他們幾個加一塊也不是對手。
于是他也飛身返回了,直接落在了車廂頂上,居高臨下問龍行云,“程兄,你跑來攔我是幾個意思?”
龍行云正在問銀山河剛才回避他說了些什么,聞言回頭,冷笑道:“你跑什么,怕了我不成?”
庾慶當即拱了拱手,“是的,我確實怕了你,求高抬貴手放過我們!”
此話一出,龍行云當場愣住了,有點傻眼,沒想到對方直接就認慫了,這讓他有些轉不過彎來。
自從上次冥海的事件后,他不知多少次在噩夢里被庾慶那惡毒的嘴臉給驚醒了,好像幾輩子的耳光都在那次給受完了,真的是屢次在夢中氣得瑟瑟發抖。
那么一個兇神惡煞般的人物,突然就弱的跟個孫子一樣,讓他好不習慣,甚至感覺憋屈。
駕車的車夫見狀不對,但看到來客馬脖子上的鈴鐺也知道是昆靈山的貴客,一般的外人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隨意在昆靈山內跑來跑去,但還是提醒道:“這里是昆靈山,由不得誰想攔路就攔路,有什么事你們出了昆靈山慢慢解決。”
正無處發泄的龍行云當即破口大罵,“昆靈山算個屁,你們掌門見了老子也要客客氣氣,你算個什么東西?瞎了你的狗眼,不想死就給我滾一邊去!”
見對方辱及宗門,車夫頓怒,雖不敢放肆,卻也不能坐視,正要義正言辭駁斥,銀山河卻出手了,扔出了一塊令牌,“小兄弟行個方便,暫且回避一下,不要與他這種粗人一般見識,回頭我自會給貴派一個交代,不會讓你難做!”
車夫下意識接了令牌,翻看之下認出是宗門的通行令牌,而且是級別很高的那種,這確實是給貴客行方便用的,加之對方的話很客氣,遂忍氣吞聲的走過去,雙手將令牌奉還了,然后真的走開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