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沒說完,見到孟韋走了過來,及時閉嘴了。
孟韋到了師兄弟三人跟前,笑問:“在聊什么呢?”
庾慶:“在聊我們還能不能活著離開。”
孟韋朝轟隆隆的清理現場抬了抬下巴,“只要你告訴我,你們此來究竟想干什么,我可以保證讓你們活著離開見元山。”
口氣不小,師兄弟三人相視一眼。
庾慶屈服的很痛快,“聽說過云圖嗎?聽說古墓里有那東西。”
孟韋沉默了一陣,“人盡皆知的東西,不算秘密。”言下之意是,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庾慶:“是人盡皆知,但東西在里面并未被找出。”他在試探,想知道對方知不知道司南府得到了云圖。
孟韋:“那我只好安排一些人陪你進去找。”
師兄弟三人皆不吭聲了。
沒等太久,四五丈高的封堆便矮了一半,可見那些苦力的修為如何。
之后的封堆上面看不到了搬石頭的人,只見大石塊不時從石壁下面的封堆里拋出。
后有人跳了出來,從石堆上飛身而起,閃身落在了孟韋跟前,點頭道:“洞口挖出來了。”
孟韋看了看四周,對庾慶道:“看來見元山的妖修并未打算阻止你入內。那些個所謂的吳氏金鋪的人,不是跟你們一伙的嗎?要不要跟你一起進去?”
吳氏金鋪?庾慶愣了一下,明白了是指秦訣他們,否認道:“我跟他們不熟。”
他不希望有人逮住秦訣暴露他的真實身份。
既然不一起進去,孟韋暫時也不糾纏這事,“我說過,我可以保證讓你活著離開見元山,有什么想告訴我的,現在就可以說,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庾慶:“我說了你又不信,我能怎么辦?”
孟韋又看向了南竹和牧傲鐵,“有什么事情二位說出來也是一樣的,我一樣兌現承諾,二位就沒什么想說的?”
牧傲鐵微微偏頭,傲然看天,無話可說。
南竹倒是想說,也暗暗埋怨庾慶,都已經這樣了,都已經被人盯上了,還有必要為了那張破圖里的一句話去折騰嗎?
然師兄弟之間有一點還行,平常恩怨不少,對外的時候態度還是一致的,所以他也沒有吭聲。
不說話就是態度,孟韋懂了,看到去清理洞口的人又都出現在了石堆上,他也閃身過去了,落在封堆上看了看清理開的洞口,揮手招了幾人靠近,隨手劃拉了六人,叮囑道:“你們六個陪他們下去一趟,看看他們究竟要找什么,找到了就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上。
這古墓已經封閉了一二十年,以前的說法現在未必適用,里面究竟是個什么情況誰也不清楚,但之前出過的事想必你們都略知一二,里面妖邪的存在是不可避免的。記住,若情況實在是危險,是你們也無法應對的局面,那就不要逞強,失敗的逞強沒意義,當立刻退出來。
盡量跟緊那三個家伙,他們也不是傻子,區區三人敢往里鉆,可能有什么倚仗,跟緊他們三個也許能規避一些危險。
另外,如果事情不能成,就盡量保那小胡子平安,那小胡子是上面要的人”
庾慶來回挪動步伐,想找個角度施展觀字訣,然而孟韋面朝石壁,他找不到角度觀察對方的嘴唇動作。
暗暗緊張的南竹又一把將他給扯了過來,低聲埋怨:“你瘋了吧?都已經這樣了,還惦記著找仙家洞府發財呢?聽我的,咱們不玩了,只要他們有能力兌現承諾,就把秘密告訴他們。”
庾慶反問:“然后再繼續回山里苦哈哈躲著?”
南竹瞪眼:“觀里這么多代都這樣過來的,到你這就不行了嗎?老十五,再多的錢也沒有命重要!”
庾慶嘴上沒反對,心里卻大大的不同意這說法。
他可能是玲瓏觀史上最年輕的掌門,在最躁動的年紀當這個掌門未必合適,可是沒辦法,一些特殊情況造成的,上一代沒了時間和機會讓他經過歲月的沉淀,無法等他成熟穩重后再傳位。
眼前的死胖子好歹也曾風花雪月過,可他呢?他遐想的美人什么的都還沒經歷過,他有過幾百萬兩的銀子卻被人給搶了,現在讓他窮兮兮的回山隱居,他不甘心。
他很想問問這死胖子,當初師父勸你們的時候勸住了沒有?還不是一個個走出了大山。
自己風花雪月過了才跑回了觀里,現在居然有臉來勸別人放下,有病吧?
當然,他嘴上沒這樣說,現在也沒時間扯遠了,低聲解釋道:“他說放過我們能保我們平安,你就信了?”
南竹:“不信能怎么辦?已經被人盯上了,跑得了嗎?交易談好了,我們至少還有一線希望。這事你別管了,看你瞎搞就頭疼,你從現在開始閉嘴,我和老九來處理。”
見又在動搖自己掌門權威,庾慶頓時不樂意了,開口便罵,“你處理個屁,欠我多少錢?”
南竹不管他,問牧傲鐵,“老九,你什么意思?咱們少數聽多數的。”
庾慶低聲搶話,“古墓里另有出口!”
南竹和牧傲鐵同時一愣,南竹驚疑不定道:“老十五,這事不能因意氣之爭開玩笑,會要命的。”
庾慶讓兩人再靠近了些,微聲道:“京城那個鐘員外當初便是無意中從古墓的另一個出口爬出去的,才僥幸撿了一條命。”
這個他沒亂說,當初在京城,鐘粟準備以藏寶圖自保,和他商議時,獲悉他不知道兩張半幅的圖是什么,曾簡單交代過云圖的來歷,說過爬出洞見到阿士衡父親殺人滅口搶寶圖的事。
南、牧面面相覷,南竹低聲道:“他告訴了你出口怎么走?”
庾慶:“這倒沒說,他也是慌亂中亂爬出去的,哪記得什么路線,里面迷宮似的,慌亂之下也沒辦法記。”
“那你怎敢保證能找到?”
“你以為我這個掌門是白當的?別人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放心,只要另有出口,我就一定能找到。沒這個把握,我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老十五,有些人說話比較隨性,萬一那個什么鐘員外是隨口添油加醋的話怎么辦?過了這么多年,萬一另一條出口不在了,塌了怎么辦?”
一聽這一萬個擔心,庾慶有點忍不住火了,“我說老七,你能不能有點意思?就算我們要向他們服軟,那也得我們不行了再說,連試試都不敢,就直接給跪了,你又胖又慫,活下去還有意思嗎?
我們自己的性命要相信人家的保證,你不覺得荒唐嗎?就算我們要跟他們做交易,那也是被逼無奈才行,只要有一絲的可能性,就要先把我們自己的安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們已經掉進了坑里,現在盯著我們的不止一伙人,只有進了墓里才能有機會脫離他們的視線,只有找到了另一條出口,我們才有機會悄然逃離見元山。當然,能順便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就更好了。”
牧傲鐵翻了個白眼,覺得最后一句話有點多余。
南竹發現老十五這廝最惦記的恐怕還是洞天福地,冷笑一聲,“老九,你聽我一句,我們遲早要被他給坑死!”
庾慶:“不至于!簡單點說,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行就自己逃,不行再跪下也不遲。”
南竹冷哼,沒有再說什么,師兄弟三人算是統一了意見。
也沒了機會再啰嗦,已經對手下布置完畢的孟韋正朝他們招手,讓他們過去。
庾慶帶頭,三人健步如飛,登上了亂石堆。
再次面對,孟韋指了六人,對庾慶道:“信不信都要告訴你們一聲,他們六個會盡力保護你們。”
六個?庾慶掃了幾人一眼,問:“孟先生不進去嗎?”
孟韋:“這里是見元山禁地,碧海船行的人怎么可能無緣無故擅闖。你們只是船行剛聘用的一批苦力,船行也不知道你們別有企圖,船行也是受了蒙蔽,你們的所作所為和船行沒有任何關系,只能是見元山想怎么處置你們都行。”
庾慶懂了,“所以碧海船行才搞出一場招募來。”
南竹:“此時此刻此地的情形,你當見元山的人是瞎子不成?”
“看到了又如何?我只是在勸你們不要進去,你們不聽,我也沒辦法。”孟韋似笑非笑,目光慢慢落在了南竹的臉上,“何故譏笑?有實力便是事實,沒實力就是借口。胖子,這世上愿意裝瞎的人還是挺多的。”
南竹竟無言以對。
這時,之前被孟韋支走的兩名苦力又回來了,各自抱了一堆臨時制作的火把來到。
孟韋回頭看向一側的亂石坑,坑里半露出了一個洞口,他盯著說道;“妖界曾弄了大量的火油進去,放火將里面給燒了一趟,想將里面給清干凈,但沒達到效果,里面據說還留有不少的火油。我看你們也沒準備什么,帶上火把進去,也許用得上。”揮手示意了一下。
六名苦力當即各自收拾了一捆火把帶上,之后陸續跳了下去,陸續鉆進了那黑漆漆的洞口里面。
孟韋回頭又對庾慶做了個伸手的動作,請吧!
庾慶也俯身撿了兩只火把,跳下了坑,彎腰在只刨出半人高的黑漆漆洞口,往里面打量,什么也看不見。
啪啷!
里面黑暗中突然傳來一陣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