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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簡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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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簡直恐怖  司南府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家既然找上門了,就沒必要質疑什么,只點頭應了聲好,就跟著進去了。

  一路上看到的鐘府情形也有些異常,發現今天似乎格外肅靜。

  走了一陣,發現竟然是去自己所在的東院,他忍不住問了句,“哪位貴客在等我?”

  唐布蘭:“見到了自會知道。”

  好吧,庾慶只好作罷。

  到了東院,只見門口守著灰衣人,而廳堂門口又有一位老熟人等著,正是徐覺寧。

  人到了,徐覺寧只是微微點頭致意,沒有跟進去的意思。

  唐布蘭也就是把人送到了門口而已,她自己也沒有進去,與徐覺寧分站左右守在了廳堂門口。

  庾慶也看到了廳內席臺上坐著的一個男人,穿著典型的司南府的灰衣。

  表面上像普通人五十來歲的樣子,長發后披,腦門光亮,發際線后退的厲害,胡須刮的干凈,整個人看起來很干凈,樣貌倒是長的蠻敦厚的樣子。

  男人在那玩弄廳內的棋盤,執黑白,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打發時間。

  邁過門檻的庾慶下意識看了眼角落里的沙臺,之后謹慎走到來客的跟前,拱手道:“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男人這才抬眼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坐對面。

  庾慶沒坐,再請教:“不知先生找在下何事?”

  男人這才發出溫吞笑聲,“不要緊張,并無歹意。你會下棋嗎?”

  庾慶看了眼棋盤,猶豫道:“會一點點。”

  男人再次指向對面,示意他坐下,“我可是在這等了你不少的時間,你總不能讓我棋下一半吧?坐,有什么話先跟我下完這盤棋再說。”

  搞什么?庾慶心里嘀咕,但是一看人家這派頭,唐布蘭連人家名諱都不敢提,還在門口乖乖守門,就知來的不是司南府的一般人,他也不敢違逆什么,只好老老實實坐在了對面。

  男人率先落下一子,然后伸手示意對面的庾慶。

  庾慶也就稍微看了看棋盤上的局勢,捻起一子,幾乎不帶思考的感覺,啪,隨手就落子了。

  下的干凈利落,痛快。

  男人一怔,抬眼望,“若是贏不了我,休怪我再逼你下一盤。”

  言下之意是,你連想都不想一下就落子,未免也太敷衍我了吧?

  庾慶略挑眉,表面淡然道:“好。”

  又伸手抓了枚棋子在手把玩。

  連句廢話都沒有。

  等于答應了對方,若是下不贏就陪你再下一把。

  沒辦法,下棋這東西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無聊了。

  這玩意他九歲之后基本就不玩了。

  因為沒勁,因為除了他師父外,找不到對手。

  他之所以擁有修煉觀字訣的天賦,只因大腦某方面的功能確實比正常人強大一些。

  觀字訣最重要的其實就是大腦某些方面的推演能力,何況他又修煉了觀字訣。

  人性無常,世事無常,這些個不好推理也就罷了,但這方格之間的死物變化就別在他面前講什么變幻無窮了,在他眼里就是小孩子玩的東西,壓根不值得他較真。

  “…”男人被他一個‘好’字堵了個無言以對。

  好吧,他目光回到棋盤上,一番斟酌后又落下一子。

  然手還沒完全抬起來,啪!庾慶已隨手拍下一子,然后伸手從甕里抓了把子在手里玩,在手里捏的嘎吱嘎吱的響。

  “…”男人再次無語。

  再盯著棋局琢磨了一下,他又落子。

  啪!庾慶隨手的,還是那么的干凈利落。

  再來。

  又“啪”一聲響。

  探花郎不是吹的,就是那么的痛快,連響聲都那么干脆。

  再接連幾手后,那男人意識到了不對,發現對面小子還真不是敷衍他,落子殺機重重,形成的攻勢凌厲的很,

  更讓他無語的是,發現庾慶偶爾摳摳嘴角,偶爾看看屋頂,偶爾還偏頭看著門外走神一會兒,就差撐著腦袋瞌睡了,一副等他落子等的很無聊的樣子,一副跟他下棋很沒勁的樣子。

  敷衍,的確是在敷衍,但卻是另一種敷衍。

  男人感覺自己遭到了某些方面的羞辱,兩手袖子左右拎了拎,貌似虎軀一震的樣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應戰,再也沒有了之前反客為主的淡定和從容。

  堂內氣氛似乎有些不正常,偶爾回頭往里看一眼的徐覺寧和唐布蘭面面相覷,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后司先生今天似乎有點失態了,竟擼起了袖子下棋,還不時在那無聲的呲牙咧嘴,搞的要跟人拼命似的…

  內宅正廳,鐘家人都沒休息。

  又如何能休息,家里突然來了一號大人物,誰又敢休息。

  人家一登門,鐘粟迎去一看,就嚇了個心驚膽戰,沒想到司南府的高層,僅次于地母那個層級的人竟會來自己家里。

  人家自然是不認識他的,但是他曾遠遠看到過人家,那可是負責整個司南府內勤的后司先生啊!

  結果人家是來找他準女婿的,問了他準女婿住哪后,人家就去哪等上了。

  鐘粟感覺人家沒什么歹意,否則憑人家的身份地位犯不著親自登門,要收拾他們也就一句話的事情。

  而此時,跟隨庾慶的兩名護衛也在內宅做交代。

  沒及時回來,肯定是要將行程做交代的。

  尤其是去了夕月坊那個地方,那地方某種程度上就是個淫亂場所,鐘府的未來女婿跑那地方去玩樂,讓這邊情何以堪,肯定是要把事情說清楚的。

  聽到只是同僚間的正常宴請,而且去的也是很正常的館所,鐘家四口才暗暗松了口氣。

  題字的事,兩名護衛也交代了。

  說到這個,兩人略感興奮,說是終于親眼見識了探花郎舉世無雙的才華。

  說探花郎就簡簡單單隨手寫出的“人間好”三個字,卻是把那個‘小鮮樓’給捧上了天。

  他們兩個讀的書也不多,也不是正經讀書人,也講不出什么花來,所言也只是把葉點點和林成道的剖析及品味轉述了一遍而已,只是語氣中的感慨和仰慕頗多。

  “人間好…”文若未聽了講述,稍一品味,忍不住在姐姐耳邊興奮嘀咕道:“姐,這三個字夸那酒家,真的是絕了,好有味道哦。”

  已在心里默默品味的鐘若辰微微點頭,表示認同,亦頗為向往。

  她真想在場親眼看看未來夫君隨手落筆便驚艷全場的情形。

  奈何因世間禮數約束,她目前也只能是見字如面,只能是放在心里憧憬和遐想。

  文簡慧卻回頭瞪了小女兒一眼,還蠻兇的低聲訓斥了一句,“好什么好?自家人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鐘粟沒管身后幾個女人,稍微品了品兩位護衛說的那三字的意境后,竟也忍不住苦笑搖頭。

  既高興,又擔憂。

  準女婿的才華橫溢不用說,世人皆知,只是這動輒讓人驚艷的手筆,還是讓他感覺有些吃不消。

  鐘家只是個商賈人家,突然冒出這么個驚才絕艷的人物,且不時發出耀眼閃光,連他自己都感覺這女婿與鐘家有些格格不入了。

  鐘家生意做的還算大,到了這個地步真的不想太過高調。

  早先擔心女婿無法金榜題名,現在卻發現,似乎有點過猶不及了。

  他真的是有點擔心,他深知太過耀眼的光芒和福氣,真不是什么德望的人都能承受得起的,容易適得其反。

  總之,及時從夕月坊脫身了,沒有被后面的事情連累就好。

  鐘粟揮手讓兩名護衛退下了,這事也怪不得兩名護衛,確實也不好攔,他也知道‘阿士衡’不是池中物,不是他鐘家這口淺塘能強行約束住的。

  回頭見母女三個還在,讓她們先去休息。

  文簡慧卻哼聲道:“這個‘人間好’放哪都合適,用在咱們女兒身上最好。你看,士衡娶了若辰后再感慨‘人間好’多合適,豈不是把若辰夸上天了,現在白白被那小鮮樓給撿了便宜,實在是鬧心。

  士衡也是,讓給自己家里寫點東西遲遲沒反應,被別人一頓飯隨便糊弄了一下就寫了,他不知道自己寫的東西拿出去甚至能賣幾萬兩嗎?你回頭可得找機會跟他說一下,讓他以后可別隨便給人題字了,吃了虧都不知道。”

  語氣里是滿滿的不甘,感覺被人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關鍵是庾慶答應的給她寫的東西一直沒兌現。

  鐘粟嘆道:“士衡不傻,人家的一些交際和應酬就不用你這個婦道人家來操心了。好了,你們回去歇著吧。”

  結果母女三個也無心安歇,只是回避了他而已,家里來了那種貴客,不確認沒事了,也確實是無法安心。

  一家人都在等東院那邊的消息,又不敢過去打探,東院門口有司南府的人守著呢…

  嘩啦,一把子落!

  無聊到身子都快塌下去的庾慶終于又坐直了,將手中把玩的棋子扔回了甕里。

  一盤棋結束了,勝負已分,局勢分明。

  手上捏著一枚棋子不放的男人,神情凝滯,兩眼發呆,發際線后退的額頭上甚至已經冒出了些許細微的冷汗。

  他輸了,而且是輸的很慘。

  他這輩子都沒輸這么慘過,簡直是慘不忍睹。

  對面的小子殺性太重了,那叫一個無情,把他殺的那叫一個丟盔棄甲。

  他以為自己的心性修養已經夠可以了,誰知下盤棋竟能下的自己冒一頭的冷汗。

  這棋下的,簡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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