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暫時還看不出什么問題。”
白川悠聳聳肩,走去尸體邊。
周圍的警察看到他的臉,立馬為他讓來一條路。
他回露出個笑容,蹲下身,然后擺出一副老練偵探的派頭,裝模作樣開始推理:
“應該只是一場意外,畢竟那個水晶吊燈搖搖欲墜的,看起來就有掉落的風險。”
“…不過嘛,也不排除他殺的可能性。”
“如果是有人想害死吞口議員,就必須在水晶吊燈上做什么手腳,趁著會場燈光暗下來時,帶死者去吊燈正下方,才可能啟動陷阱將他殺害…”
他一句一句條理清晰的說著,周圍以目暮為首的警察聽得聚精會神,像是警校培訓時那樣認真。
一旁,一部分不知情的賓客看著這一幕,同樣忍不住竊竊私語。
好嘛,調查到一半的警察都特意停了下來,專程聽這小子講話…
這個年紀不大的青年,到底是什么來頭?
是警界高層的貴公子,還是大名鼎鼎的名偵探啊?
而另一部分知情的賓客呢,在看到白川悠的臉時,紛紛露出心領神會之色。
他們有些人自然知道白川悠的身份。
如果是人脈寬廣的情報商人,和警方有一些關聯也不奇怪。
而皮斯克,看到白川悠幫助警方推理時,頓時露出有些緊張的神色。
感受著周圍人的目光,目暮毫不在意。
眼下他的精力都放在破案上,根本沒怎么去在意現場,只要把有可能有嫌疑的人控制好,一個都別放跑就行了。
然而這時,人群中一個大光頭卻坐不住了。
看著白川悠明明穿著賓客的正裝,卻自如與警方溝通,不受任何限制,他有些看不下去的站起身找茬道:
“喂喂,警官先生,這個毛頭小子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也是賓客的一員吧?為什么你們不限制他的自由,還讓他在現場轉來轉去,指指點點的?”
那位大光頭拿著個碟子,邊吃邊抱怨道。
聽到這話,目暮剛想說話,卻見白川悠朝他擺擺手制止,自己親自上前一步,微笑開口道:
“是這樣的禿頭先生,我是兼職的偵探,和這位目暮警官是朋友…”
“剛才呢,我一沒有在現場轉來轉去,二也沒有指指點點,只是例行幫助警官工作罷了…如果無意冒犯到你,這句話算是給你賠個不是哈。”
說這話時,白川悠的聲音相當溫和,甚至讓人覺得如沐春風般舒適。
不過,大光頭聽完卻微微一愣,隨后因為“禿頭先生”這個稱呼,有些不悅的變了臉色:“小子,你敢侮辱我?”
“侮辱你?”
維持著臉上那副溫和,白川悠瞇起眼睛,露出些許嘲諷的神色:“這話說得可有點問題啊,禿頭先生…”
“你剛才親切的稱我為毛頭小子,我只是跟你禮尚往來罷了,難道只許你單方面的挖苦別人么?”
說這一番話時,他故意在“禿頭先生”那里,一字一頓的加重語氣,似乎徹底撩撥起大光頭的怒火。
在眾人的注視里,大光頭下不來臺,只好冷笑起來:
“小子,你是不是以為,當個偵探,認識幾個警官,就能和別人叫板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我可是東京最大的棒球贊助商,三瓶康夫!”
大光頭吹胡子瞪眼的施壓。
一個小小的偵探,資本有一百種方法把他玩死。
目暮一看氣氛的走向有點不對勁,而且這大光頭還是個平民百姓得罪不起的大資本家,為了白川老弟著想,他連忙走到兩人中間,“算了算了”的打圓場。
結果大光頭…也就是三瓶康夫,卻絲毫不知道何為收斂,仿佛不看到白川悠吃癟就不罷休似的,對目暮不屑道:
“行了行了,一群吃稅金還破不了案件的廢物,都是一丘之貉…”
“以為護著這小子就能解決問題了?呵呵,只要我想,就算警部的職位我也能給你擼下來!”
聞言,目暮沉默下來,臉色變得一僵。
身后的大群警察也是火氣直接上來了,紛紛表情變得有些難看,瞪著三瓶康夫。
不過,三瓶康夫說這話時,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會場的一部分賓客,已經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了。
尤其是皮斯克,甚至內心有種想笑的沖動。
這傻乎乎的大光頭,當眾得罪了克什瓦瑟這種狠人,怕是之后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無論是情報商人,還是組織精英…隨便單拎出來一個身份,都能把大光頭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搖搖頭,他內心感嘆一陣,正準備幫克什瓦瑟解圍,站出來以八菱董事長的身份給對方出頭,刷波好感…
結果,還沒等他想組織語言說話呢,另一道沉穩的女聲,就從會場不遠處傳來——
“三瓶先生,是吧?”
只見毒島坐在幾名保鏢正中間,若無其事的淡然道。
“…別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浪費大家的時間。”
“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可以別打擾警方和偵探破案么?”
聽到這個得罪不起的聲音,還在囂張的三瓶康夫只感覺脊背一涼,仿佛背后被鐵錘重擊般震撼。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耳邊這時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似乎在印證他內心的不安想法。
“那個帶著保鏢的女人是誰啊?”
“她啊,叫做毒島桐子,是泥參會的掌權人,也是東京一家上市公司的老總。”
“泥參會?該不會就是…”
“簡單來說…就是黑道的人…”
泥參會的名號,暴力集團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三瓶康夫很清楚。
他們擁有從放高利貸到讓人墮落等將人逼入絕境的高超能力,且勢力太大,根本不是普通資本家能與之抗衡的。
俗話說得好。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黑道的人,就是那個“不要命的”。
得罪了黑道,那么不管你有多大的勢力,他們都可以無腦的上門報復。
所以,三瓶康夫面對毒島的敲打,瞬間就慫了下來,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
“不…毒島小姐,那個,我不是…”
一時間,他沒臺階也要硬下,支支吾吾的解釋著,感覺自己尷尬的像個表演失敗的小丑。
結果毒島鳥都沒鳥他。
幫白川悠解圍后,她就翻了個白眼,把頭轉向了另一邊,不再多發一言。
見狀,三瓶康夫有些氣不過的扭頭,咬牙瞪向白川悠的方向。
然而,在他的注視里。
后者早就轉過身去查看尸體了,似乎是無視了他,壓根沒把他放在心上,只把他當成純沙口。
畢竟,平日里工作壓力那么大,總是和朗姆那樣的老狐貍斗智斗勇…偶爾放松精神,欣賞下跳梁小丑的表演似乎也不錯,權當雅俗共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