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辦法帶我去現場嗎?”
白川悠思索著問道。
照片終歸只是照片。
如果能親自去現場,開啟解析掃一圈,自己多多少少能看出點線索,甚至說不定能直接查出兇手。
但很可惜。
線人對他歉然的搖搖頭。
他只是個普通獄警,而白川悠明面上的身份是個小說家…
小說家想去參觀監獄的兇殺現場,于情于理,獄警都沒辦法把他帶去。
“果然么…”
對這個情理之中的結果,沒覺得有多意外。
白川悠表情沒多少變化,隨手丟給線人一個裝滿報酬的信封后,便帶著文件袋,離開公園涼亭。
一路上,他捏著下巴。
琴酒這家伙,搞什么鬼呢?
先是暗示他,最近沒事別來聯系他。
接著也沒跟他共享消息,自己帶人去監獄里,下藥殺死一個殺人犯?
難不成那高橋良一,還是什么組織重點關注的對象不成?
可經過自己的調查,高橋確實只是個沒什么背景的普通人啊…
山中別墅扮演繃帶怪人行兇,已經是對方人生最高光的時刻了。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被組織盯上?
而且,還有就是…
不管琴酒是出于什么理由,也不能瞞著自己辦事吧,這是很讓白川悠不平衡的。
明明咱也是行動小組有頭有臉的一員不是?
撇撇嘴,拿出兜里聯系組織的那部行動電話,白川悠一邊往小巷里拐,一邊撥打琴酒的號碼,打算問個清楚。
可就在這時,他突然動作一頓,轉頭看向身后不遠處。
在那里的路邊,臨時停著一輛小轎車。
外觀普通,很有日本車的特色。
一旦混入車群中,很難分辨誰是誰的那種。
他開啟解析回望。
車里面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用望遠鏡觀察他。
白川悠微微瞇起眼。
同時,那輛小轎車見他做出如此反常的動作后,最快速度發動,朝著反方向揚長而去。
望著那輛車遠去,白川悠感覺很好笑。
這是有什么人,盯上自己了?
他在心里呵呵一聲,沒在意,確定沒有其他小尾巴后,自顧自走進小巷,久違的撥通琴酒的電話。
“那個,老琴啊…”
電話接通,還不等白川悠這邊想說啥。
可能是判斷他接電話的環境很安全,琴酒直接沉聲說道:
“克什瓦瑟,我真該慶幸你沒留下什么爛攤子。”
“…打電話來,是你剛殺完監獄中的倒霉蛋,想來向我炫耀嗎?”
聽著電話中琴酒沒好氣的聲音,白川悠微微愣住。
什么鬼?
這案子不僅不是對方做的,而且對方還反過來,懷疑是自己偷偷做的?
白川悠有些迷茫了。
這可邪門了啊。
不是琴酒做的,也不是自己做的,那到底是組織里誰做的?
總不能是死去的龍舌蘭,亡靈在作祟吧?
“沒啊,我也是剛知道高橋死了,我沒動手。”
白川悠實話實說,有點想要和琴酒討論,交換一番情報的意思。
然而——
琴酒只是哼的一笑:
“因為目標已經入獄,所以很明智的選擇借刀殺人么?”
“…呵呵,很富有你作風的手法。”
“…但我還是要說,最近你最好老實點,不必要的人命,盡量不要去沾上關系。”
聽著琴酒在電話中的囑咐,白川悠下意識在電話前歪歪頭。
這老琴,是沒睡醒嗎?
為什么自己這樣正經的否認,還會認為是自己做的?
聽著琴酒叨叨了一會后,白川悠掛斷電話。
他內心有些蛋疼。
或許這就是“狼來了”的道理?
一個整天口花花,跑火車的吊兒郎當存在,突然有一天正經說話,正經問問題了,人們還是會認為他在跑火車。
大概就是留給琴酒的固有印象太深了吧。
再加上高橋也是個不太重要的角色,估計琴酒也沒深查,潛意識就把幕后主使當成他了。
總之,這一個電話打完,倒是讓白川悠更加想不通了。
回家路上,他不禁再次陷入沉思。
高橋死于a藥,琴酒他們沒出手,也不是自己做的…
剩下的可選答案還有誰?
雪莉嗎?
那小丫頭是黑跳紅的守序陣營,對人體實驗恨之入骨,不可能會去殺人的。
而且對方只是個科研側的知識分子,主攻科學不出任務,更別說完成這種匪夷所思的殺人案了。
排除。
再然后還有誰?
貝爾摩德?
這位倒是附和條件,不過按照時間線梳理,這位應該還在國外才對,也排除。
最后就剩基爾和波本。
這兩位常年活躍在東京,但都是二五仔,不可能去主動殺人,再次排除。
嘶——
那么問題來了。
排除滿滿一圈,這樣一來還剩下誰?
朗姆,皮斯科之類的組織老人?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琴酒應該不會不知情才對吧。
“事情有點蹊蹺啊…”
白川悠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理所然。
回到家門口,他插入鑰匙,推開門。
隨后開啟解析,掃了眼自己房子內,微微一愣。
——屋里屋外的所有東西,都被人翻找過,但幾乎所有東西,又很微妙的恢復原狀,擺成原來的位置。
如果不是白川悠有解析,還真就看不出這樣細微的變化。
他露出個奇妙的笑容。
“有點意思…”
“這是有哪位技術不錯的慣犯,闖了自己的空門啊。”
不慌不忙的打開電腦,白川悠倒也沒著急。
反正重要的資料全在電腦里存著,防護重重。
就算是技術高超的黑客來了,都夠嗆能偷走。
至于桌子里上和抽屜里的文件,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債務資料,有的甚至連白川悠自己都懶得看。
如果那位闖空門的朋友,真的有耐心看完所有資料的話,白川悠反而會伸出大拇指,說個“牛”字。
坐上電腦前的椅子,他伸了個懶腰。
先是大早晨的被跟蹤,然后是出門一趟被闖空門…
最近東京這座城市,還真是暗流涌動呢。
與此同時。
東京的某間單人公寓中,一個相貌沒什么特點的女人打開門。
她的胸前別著個很漂亮的胸針——那是間諜攝像機。
沒有去開燈,在住宅烏漆麻黑一片的環境中,女人伸手到脖子根部,做出一個用力拉扯的動作。
下一秒,易容頭套被摘下。
華麗的淡金色長發,以及美艷無雙的容貌,暴露在空氣中。
取下間諜攝像機,十分熟練的導入進電腦,貝爾摩德隨手撩了把長發,開始用電腦查看,在白川悠家中拍到的資料。
沒錯,剛剛闖空門調查情報的人,就是她。
…白川悠,混跡在東京的情報販子,也就是琴酒所說的那個克什瓦瑟。
本來,對這號新人,貝爾摩德是沒什么興趣的。
但是,礙于琴酒對克什瓦瑟的態度那般反常,好像是在有意無意護著對方一樣…
貝爾摩德實在很難不在意。
再加上,自己在東京的這段時間,生出不少大事件——
克什瓦瑟執行組織在熱帶樂園的交易任務后,工藤新一失蹤,生死未卜。
克什瓦瑟和龍舌蘭在月影島起沖突后,龍舌蘭在媒體的攝像頭下曝光,被組織處死。
凡是讓她在意的事件,背后的根源都指向克什瓦瑟…
這次,更讓她驚訝的是,自己出于個人私心,才剛利用易容術,殺掉獄中的多次擊殺小蘭未遂的殺人犯高橋良一。
在那之后,克什瓦瑟這家伙,便能第一時間從獄警那里,得知新鮮熱乎的情報…
實在是讓她有些驚訝。
可以這么說。
對方除了在組織內所擁有的一席之地外,在地下界也有屬于個人的情報網,可調動的勢力等等。
…是個野心勃勃,并且實力不弱的家伙。
看來,自己有必要進行深度調查。
翻看著電腦中無關緊要的資料,貝爾摩德面色凝重的蹙起眉,心中這樣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