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許惑便穿過小巷,和玉漱真人回到了繁華熱鬧的大街。
“對了。”
走在街道上,許惑突然開口:“你知道蒼川里的老烏龜活了多久嗎?”
玉漱真人側頭,淡淡道:“丁香說的,應該是那只生活在蒼川源頭的霸下。”
“它是從三千年前活到如今,所在的位置,被稱為龜山。因為它經常百年不動,后背上早就積累出了大陸和山峰。居住在龜山的人祭拜它,而那霸下蘇醒的時候,也不會潛水,讓在它背上的生靈繼續生活。”
“它的實力未知,最近幾百年一直都在沉睡。但是并沒有妖魔會襲擊龜山上的生靈,算是少有的樂土。”
“它算是土地神。最強大的那種。”
“你知道的很多。”
許惑直視著玉漱真人。
玉漱真人也定定的看著許惑,道:“人,能活三千年嗎?”
“你猜。”
許惑回了一句,也不多說。
顯然,以那丁香的意思,自己能夠活到霸下的歲數。
三千年…那可真是老王八啊。
許惑自己也很奇怪。
自己是武夫,武夫修到巔峰,也只有一百三四十歲的壽數。
練氣士的話,長一點,一品練氣士活個一百七八十歲沒問題。但是怎么看,作為一個人自己活到三千歲是莫名其妙了。
許惑心頭一動,他想到了自己氣運上的白兔。
自己一個凡人活三千歲不可能,那么仙呢?
二十八星宿,每一個都算是神仙啊。
想到這里,許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看,看看白澤圖后的星宿。自己有精神力,可以探索一下了!
并且,自己隱約有一些想法。
若是能成,那么自己將不用擔心會被妖魔注意的問題!
此刻,身前正好遇到了一家布莊,許惑也就不瞎逛了,直接走入其中。
“呦,公子,要點什么?”
“咱這有大靖各地的面料,上到酆州珠絲紗,大乾的雪獅絨,應有盡有!”
此刻,許惑一進門,就被店里的小二盯上了。
少年白衣沾血,腰間橫刀斜跨。
一卷圖錄上懸犀角魚符。
乖乖!
加上那左耳上翡翠耳墜,一看就知道是個有大錢的異人!
尤其是常年混跡在豐縣大店的小二,他們可是知道那犀角魚符代表了什么!
討魔校尉!
這些爺,不但實力強,最重要的是不差錢!
“我先看看。”
許惑擺了擺手,看向了布莊里琳瑯滿目的服飾。
“好嘞,爺,你要什么只管招呼。”
小二聽了許惑的話,卻是一點廢話不說,當即退開。不過,他的視線卻一直都停在許惑的位置。
只要他一聲招呼,自己立馬就跟上去。
許惑身后的玉漱真人,也吸引著店鋪中其他人的注意。
“姐姐,你這么美,可以試試咱家的月浣紗。”
一名清秀的女侍從人群中走出。
這家布莊占地不小,整個大殿周圍是各種布料,中央卻是各種成品的服飾。在角落處,還有專門的裁縫,給人專門定制,測量著身材尺寸。
對于姑娘,是有專門的侍女招待。
倒是挺正規。
“嗯?”
突然,許惑一頓。他看到了自己之前穿著的那種白衣。
自己還記得,在林縣自己叫客棧的小二給自己買來的價格是三兩銀子。
一件價格一兩五,這已經是很高的價格了。
結果在這兒卻是地攤一樣的鋪開了幾十件,倒是夠大氣。
“小二。”
“嘿,爺,您看中了哪個?”
“這個多少錢?”
看到許惑指著地上的服飾,小二笑呵呵道:“這個是用筋膜制造的,做些處理尸體的臟活時,您套在外面正好。”
“一件四百文。”
許惑嘴角抽了抽。
四…四百文?
艸他!
一個客棧的小二,敢一件衣服昧自己一兩一?
三兩銀子,二兩多進了他的口袋!
這可真是…撐死膽大的啊。
許惑臉色變幻,在林縣,自己的表現太稚嫩了,活脫脫一個初入江湖的雛兒。又是外鄉人,被林縣一個小二坑了一把其實也正常。
只是那小二是真的大膽。他張口就把價格翻了三倍!
搖了搖頭,許惑直接道:“你們這里,最好的是什么料子?”
現在自己倒是不差錢,林縣還弄來了百兩黃金沒花。
“那得算是酆州珠絲紗了。”
一聽這話,小二笑得眼都瞇起來了。
“那酆州珠絲紗冬暖夏涼,韌性十足,穿在身上,普通刀劍一下子都破不開。”
“而且光澤十足,血跡落上去,接著就滑落了,幾乎不沾灰塵血漿!正適合爺您這種的討魔校尉!”
一邊說著,小二笑吟吟拱手道:“來,爺您這邊請看。”
許惑點頭,隨著小二走向了那旁邊的布料處。
只見一片布料瑩潤如玉,正根根分明的鋪在架子上。
“來,爺您試試這兒手感,這可和姑娘的小手一樣,滑兒溜。”
許惑伸手摸了摸,那布料入手絲滑,如若溫水。
稍稍用力,那布料竟然沒有立斷,而是展現出了極強的韌性。
“好料子。”
許惑點頭,旁邊小二連連道:“那是,酆州珠絲紗可是咱大靖一等一的料子。”
“多少錢?”
“一尺二十五兩銀子。”
做一身衣服,差不多也得一丈的料子。這一件,就是小三百兩啊。
可真不便宜。
“來一件吧,順便送一套筋膜的白服,我留著備用。”
“成嘞!”
那小二當即痛快道:“咱們好事成雙,給爺送兩套!”
“來,爺,請這邊量一下身段。”
許惑點頭,便到旁邊裁縫處測量了身材。
盞茶之后,一切妥當,一共是花費了二百八十兩銀子的布料錢,裁縫的功夫錢取十分之一,一共是三百零八兩。
許惑要了加急的,明個直接給他送到客棧。
一切妥當,許惑便帶著玉漱真人離開了布莊,前往客棧。
豐縣也算是大城了,自然是有專門的同福客棧。
又可以賒賬了,挺好。
而此刻,身邊的玉漱真人卻是衣衫一抖,化為了一襲白裙,纏著金色的刺繡垂肩。正是之前店里的一副款式。
“你倒是省錢。”
玉漱真人現在為水靈子,衣服自是隨意幻化。
玉漱真人淡淡看了許惑一眼,沒有說什么。
兩人在外人看來好似親密,其實都各自有著隔閡。
血染的隔閡。
玉漱真人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讓他想到了那個叫孤山的故人,最后焦縣之外許惑送的就不是功德,而是自己的第二條命了。
“一襲清氣歸元冢,半片閑云入靈臺。”
“小女娃,你和太一觀什么關系?”
突然,玉漱真人背后傳來了一道聲音。
同時,許惑也突然發現異常。
整個街道上…所有的行人消失了!
就如一張畫卷被人用擦子一抹,周圍一片朦朧斑斕。
才出布莊,自己就如置身一道被模糊畫卷籠罩的長廊!
許惑猛然回頭,卻見身后一名穿著汗衫的老人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