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許惑周身的火焰匯聚到他的肘部,然后隨著恐怖的巨力發出尖厲嘶吼!
“嗯?!”
這個時候,黃妖也反應了過來。
等等,有些不對勁!
但是…
太遲了。
這個距離,當許惑爆發的瞬間,它就必定要吃下這一記肘斧!
嘭——
罡風撕裂白焰,火光折若流蘇。
力量翻倍后的肘斧,有多恐怖?
哪怕許惑只爆發出兩倍的威力,那也是二十四萬斤的力量。
在這股巨力之下,黃妖的頭顱瞬間爆開!
它原本焦黑的血肉直接在許惑眼前炸裂!
那飛濺的血肉在白焰中瞬間化為灰燼,磅礴的鮮血凝為蒼白蒸汽。
強悍的沖擊讓黃妖脖子后的血肉在罡風中剝落,早就焦軟的血肉也失去了六品應有的尊嚴。
巨大的妖魔尸體倒下,黃妖的頭顱已經徹底扁平。
它的腦殼露出了大片的白骨,整個面容的骨頭凹向脖頸,將顱腔內的一切碾成了漿糊。
許惑的右手垂下,轉身看向蟬衣。
他的左手輕輕撫過白澤圖上新鮮的黃妖圖鑒,看向了蟬衣。
此刻,許惑的雙眸瞬間化為了琥珀般剔透的黃色,中央呈現出一道黑色的豎瞳。
“現在,輪到你了。”
蟬衣的眼神猛一渙散,但是下一刻,他眼中白露二字一閃,一股濃烈的月華之氣瞬間沖蕩而下,讓他的眼神驟然清明!
但是他的神色卻再一變幻!
精神之術?!
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怎么什么都會?!
漸漸開始熄滅的白焰中,許惑一身熾白火焰,雙眸如黃妖一般橙黃,散發著野獸的兇猛粗獷。
蟬衣深深看了許惑一眼,道:“人類,我記住你了。”
擊殺六品境的實力,層出不窮的手段,讓蟬衣終于是生出了忌憚之意。
哪怕是之前在許惑身上吃了大虧,他也不打算現在動手了。
此刻,他猛然一抖翅膀!
大殿上方的屋檐被他瞬間撞破,整個人直接消失在了天際。
而此刻的山神廟,早就在大火中烤的脆裂,此刻被人一撞,瞬間引起了連鎖反應四分五裂。
轟隆隆——
山神廟轟然坍塌,許惑雙眼恢復正常,左手抬起。
殘存的火焰匯聚在他的上方,所有跌落的瓦礫木材直接化為飛灰。
十幾個呼吸后,一切歸于寂靜。
許惑身上的火焰也漸漸消失,恢復正常。
走了…
許惑松了一口氣。
自己之所以馬上施展得自黃妖的神通,就是想要逼走他!
輕輕撫著自己的右手,淋淋鮮血沿著五指不斷滴落。
摸一摸,整個右手幾乎沒有知覺了。
肌肉就如包在皮下,松軟成一團。
二十萬斤的力量,黃妖扛不住,自己,更扛不住。
要是那蟬衣不走,自己二話不說,轉身就土遁逃命。
此刻,許惑看了看周圍,整個山神廟已經是一片殘垣斷壁。
只是,許惑剛想邁步,卻猛然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艸!”
這個瞬間,許惑突然失去了知覺。
一股兇悍的炁體沿著自己的喉嚨,退出了經脈。
自己一口清氣噴出,劇烈的虛弱感籠罩四肢百骸。
是儒門法帖…失效了!
許惑面露苦笑,默默道:“其進銳者,其退速。”
“這玩意的后勁也太大了吧?”
之前戰斗的過程,從施展法帖開始算,也就百多個呼吸的時間。
現在自己進入法帖的后半句狀態,退出了那增幅狀態卻是虛弱的可怕。
這法帖,可真是不成功,便成仁。
增強的狀態下殺不掉對手,過了這個時間立馬成為待宰羔羊。
許惑勉強感受到自己的手指,然后敲了敲水靈子的圖鑒。
躺在地上,他的五感始終注意著四周。
這個時候,那蟬衣若是殺個回馬槍,自己立馬土遁把自己給埋了。
所幸,首先出現在自己眼簾中的,是一雙瑩潤小巧的赤足。
細膩的小腿曲線在垂到膝上的道袍下,顯得輕巧筆直。
玉漱真人出現,第一時間看向了那瓦礫中龐大的身軀。
黃妖巨大的身形在一片廢墟中,散發著淡淡的焦臭。
它那碩大的腦袋歪在地上,一片慘白。
“你…殺了一個六品?”
玉漱真人走近,一直以來她平淡的語氣出現了一抹波動。
下境斬中境。
這種跨越大境界的斬殺,可不是一個普通異人能做到的!
“是。”
許惑點頭。
斬殺黃妖,也算是自己手段盡出。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白焰。
是無數鼠鬼點燃的白焰將黃妖重創,自己才有機會。
自己直接用白焰攻擊,對于黃妖就像是對著一個人投擲一包點燃的滾油。
砸到身上會很痛,會受傷,但絕不至死。
可若是人掉入燃燒的一池子滾油之中呢?
黃妖就是掉進了白焰的火池,自己才能憑此斬了它。
許惑轉頭,仰視著玉漱真人,道:“我懷里儲物袋,有一個竹筒拿出來。”
“好。”
玉漱真人走到許惑身邊。
此刻的許惑衣袍占滿鮮血,尤其是他的右手處,幾乎已經被鮮血浸透。
玉漱真人來到許惑身邊坐下,從他懷中取出儲物袋中的竹筒,舉到許惑眼前:“噥,給你。”
許惑:“…”
“你覺得,我能抬起手嗎?”
許惑無奈道:“喂我幾口。”
玉漱真人打量了一眼許惑,將他身子略微扶了扶,放在了自己交疊的雙腿處枕著。
輕輕打開竹筒,玉漱真人將其湊在許惑唇畔,喂了幾口。
清甜的藥酒入喉,許惑接連喝了幾大口,這才示意玉漱真人停下。
他沒舍得都喝了。
之前鍛造孤山喝了大半,留點余糧吧。
鍛造孤山劍的時候,自己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卻沒想到這藥酒的效果遠超自己的想象。
這是好東西,可惜快沒了。
至于那黃猿,江湖相逢,下一次豈有定數?
躺了一會,在藥酒的效果下,許惑慢慢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了。
同時,自己右手也略微恢復了知覺。
那手臂上恐怖的傷勢,也被修復了大半。
“好了。”
許惑緩緩扶著地面,坐了起來。
他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臂,道:“其他人呢?”
“那些籠子里的人,都怎么樣了?”
“那暗河上的船很多,已經將所有人都運出去了。就是為了快一些,又把人塞回籠子了。”
許惑點了點頭,這是為了救人。塞進籠子,才方便快速帶出廟宇地下。
此刻,玉漱真人站起身道:“不過,在河流的出口,我們遇到了王跛子在外接應的手下。”
“不過在其中,有個袁劍八的熟人。”
“哦?”
許惑站起身道:“誰?”
“他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