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修行,無非“練”和“補”二字。
借助山魈圖鑒,許惑此刻就像是一千斤之力的肉身經受萬斤之力的鍛煉。
若是普通人,這么玩怕是直接給搞廢了。
不過許惑的法力在借力的時刻流轉全身,在撤力之后,無論多么疲乏和力竭,都不至于讓人垮掉。
配合面前靈氣盎然的果子,每一次熬練都能快速恢復,讓許惑的體質肉眼可見的提升!
許惑能夠感覺到,自己精純的不僅僅是法力,還有肉身!
正常人煉體,就算是能和自己一樣練到極限,那滋補調理起來,也不可能像自己這么快!
小半個時辰的時間,許惑大快朵頤。
小花精在吃下靈果的間隙抬著酒盞送到自己的嘴邊。
白澤圖不斷借力山魈,讓許惑終于是在飲下一杯靈酒后,感受到了瓶頸。
“呼——”
許惑調動氣血長出一口氣,氣浪滾滾如煙。
九品巔峰!
距離八品,只有一步之遙。
八品通絡境,需要感受經絡,讓氣血進入周身主脈便是突破。之后依次打通督脈、任脈、沖脈、帶脈、陰維脈、陽維脈、陰蹺脈、陽蹺脈八脈。
每打通一脈,力增千斤,氣血運轉更為迅速,反應更加敏銳。
而打通全身經脈,便可以通過經脈感知骨質,踏入洗髓境。
這便是武夫下三品。
小黃冊雖有介紹,卻沒有細說,畢竟天殘觀是道門。
許惑自然也不會莽著亂來,武夫下境是打基礎的重要境界。
是武道一途的根本。
地基要是打不好,如何平地起高樓?
此刻,許惑將白澤圖收起,看向了自己身前。
自己面前的桌案上,歪七扭八著空蕩蕩的酒壺。
同時八個盤子只有一個盤子里還剩下果子,其余的全部被自己給吞下肚去。
七張桌子已然空空如也,只有自己面前杯盞狼藉。
全干掉了啊…
許惑撓撓頭,一會怎么說?
噠、噠、噠!
說曹操曹操到。
霧氣外隱約間有腳步聲傳來,幾道身影從中顯露。
城隍帶人過來了!
此刻,城隍臉色帶著一絲輕松,看來是事情處理妥當了。
而他身后分別跟著許惑之前見過的牛馬將軍、日夜游神。
同時還有兩位頭戴獬豸冠,一身黑袍的文武判官。
“玉璣子道…道長?”
城隍走上山巔,剛開口便是一愣。
只見山巔自己準備好的早宴,其他桌子已經空掉。唯有許惑面前的桌子,擺滿了杯盞。
那面對生人本應膽小的花精,此刻竟然一個個圍繞著許惑親熱的飛舞,將那些空盤子和酒壺在桌子一一擺放整齊。
此刻,許惑一襲白袍,面容俊秀,輕輕捏起一枚果子笑道:“林縣的果子,味道不錯。”
熹微的晨光中,少年溫雅,朝著城隍點了點頭。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城隍愕然一下,當即臉色就恢復正常,甚至眼底還浮現出了一絲敬畏。
果然不是凡人!
自己準備了八人份的靈果,道長一人全部吃掉,身上還絲毫沒有法力溢出!
不,或許這就是道長正常的量!
自己以普通修士的規格設宴,怠慢了!
想到這,城隍當即拱手道:“道長喜歡就好。”
“日游。”
說完,城隍開口吩咐:“再去準備宴食,將存下的果子全部取來。”
“是。”
身后藍袍的日游神當即點頭,朝著許惑拱了拱手,立刻前去準備。
許惑看向身后兩位自己沒見過的獬冠男子,笑道:“這兩位,便是文武判官吧?”
“見過玉璣子道長。”
兩位判官連忙點頭拱手。
許惑點了點頭,道:“兩位和城隍大人,處理孤山娘娘的事情了?”
“沒錯。”
此刻,城隍在右首桌案落座,就在許惑對面。
張德坐在許惑身旁,其余人也依次落座。
“那林旭安如公子所言,的確有問題。是神隱之人。”
城隍道:“本打算將其帶來,讓道長親眼看著他被鎖魂拷打,投入惡道輪回為青石,可為了不耽誤娘娘審判,還是第一時間送去了陰司。”
“無妨。”
許惑當即正色道:“自然是要以娘娘為重。”
“嗯。”
城隍笑道:“因為娘娘的遭遇和邪教的存在,最終判官網開一面,讓娘娘輪回了善三道。”
“哦?”
許惑眼前一亮,道:“轉生為人?”
“不。”
城隍嘆了口氣,道:“殺人,尤其是虐殺百余稚子,罪孽過深了。”
“但是黑白無常特意引薦娘娘面見大判官,在看到娘娘依然溫和的心性后,判官給出了評價——”
“受盡苦難而不厭,當入阿修羅道。”
城隍看向許惑,道:“這已經是網開一面了,畢竟阿修羅道也是善三道。對于娘娘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城隍有些話沒說透。
黑白無常為什么會特意引薦?
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啊。
一縷功德加上六兩花泥,就算是他也肉痛。
若不是給予黑白無常的這些賄賂,娘娘怕是沒機會見大判官。到時候,就算是邪教有過,也難輪回善三道。
至于兩位無常到底給了許惑多少花泥…
不必問,也不需問。
許惑點了點頭,心頭微動。
阿修羅道?
那是…另一界?
心頭雖有疑問,但是許惑并沒有問出來。
吃了人家這么多果子,還是有點心虛的。
自己還是適當維持點神秘感好。
而此刻,日游神也帶著陰兵搬來了宴食。
花精們再次活動了起來,為眾人捧果斟酒。
許惑打開話題,問起了關于江州的問題,畢竟自己馬上就要過去。
幾人雖是陰神,卻都是大靖人,知道的自然不少。
佳釀醇厚,靈果飄香,幾人對于許惑的問題知無不言。
林縣之外,五匹快馬踏著朝霞而來。
正是鎮魔司五人!
此刻臨近城門,幾人都勒住韁繩,速度放慢了下來。
后方宋大志背著尸袋,打量著周圍。
“咦?”
突然,他微微一愣,道:“頭,你看那人在干什么?”
說著,宋大志抬起手,朝著前方一座低矮的青山指去。
姜源聞言轉頭。
只見青山薄霧中,陽光熹微,一名白衣少年手持杯盞,坐在一張擺滿果肴的桌案前,仿佛正在與對面邀酒交談。
但是…
他面前分明空空蕩蕩,不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