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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喊話

  義銀策馬回轉,到上衫輝虎身邊說道。

  “先別急,我去喊話交涉。”

  上衫輝虎并不愿意。

  “太危險了,謙信公不可孤身犯險。”

  義銀搖搖頭,堅持說道。

  “我是幕府使臣,此番過境乃是為幕府做事。

  神保家世襲越中守護代,名分在守護體系中,仗可以打,但話必須說明白。

  如若所有守護大名都不知尊卑,不守規矩,天下更亂。”

  上杉輝虎說不過他,只能勉強點點頭。

  “你自己小心,關東不比關西,武家少有鐵炮。

  但我騎軍出行,神保長職必然準備弓矢阻擊我的沖勢。

  萬不可走進五十步內,小心冷箭偷襲。”

  義銀點點頭,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五十步外喊什么話,神保家麾下姬武士聽不到,怎么打擊她們的士氣?

  他就是要走近了裝b,先削弱一波敵軍士氣,為騎兵沖陣做準備。

  上杉輝虎替他擔心,是不知道殺戮模式的保護機制,他安全得很。

  他回頭對山中幸盛喊道。

  “山中姬,把御旗給我。”

  山中幸盛嗨了一聲,打馬上前,從身后行囊取出御旗展開,雙手奉于主君。

  一行人偃旗急行,快馬加鞭,直到此時才有了展旗的機會。

  神保長職見對岸幾人嘀咕,隨后一人打馬持旗,趟入河床而來。

  稍許近些,發現竟是個少年,著狩衣掛白色陣羽織,容顏乃平生僅見之俊美。

  她微微皺眉,不是為了男子顏值,而是他舉著的那面旗幟。

  身邊,寺島職定語氣不安,低聲說道。

  “殿下,旗上有足利家紋,難道是足利家派遣血親來了北陸道?

  這。。”

  她心里打鼓,不敢再說。

  關東保守,雖然對代表關西的室町幕府桀驁不馴,但對河內源氏嫡流的足利家確實敬重。

  即便鐮倉公方這種足利分家庶流丟了關東十國,被北條家打成光棍一條。

  北條家還不是得恭恭敬敬養著,嫁男與她聯姻,以關東將軍之名征討不臣。

  此時,遇到足利家的人在長尾景虎隊列,寺島職定心中不免忐忑。

  神保長職鄙夷得看了她一眼,就這點膽子?

  她能復興神保家,性子自是堅韌不拔,認定了要長尾景虎死在這里,就不會像寺島職定這般不堪。

  神保長職說道。

  “比足利家人還麻煩,看仔細了,那不是普通的家紋旗,是御旗的式樣。

  而且御旗下沒有懸掛自家家紋旗,應該是被公方大人允許使用足利家紋的親族重臣。”

  寺島職定咋舌道。

  “怎么可能?只是一少年而已,男子也能得將軍器重?”

  神保長職搖頭不語,她也弄不明白,不如聽來人自己解釋。

  隨著接近敵陣,義銀的心反而平靜下來,不像之前那般患得患失。

  戰爭在前,只能努力去贏,再想東想西已經沒有意義了。

  此時,忽然覺得打這么一仗也不算壞事。

  他初入關東,威望不比近幾那邊深厚,男性的身份難免遭人輕視。

  武家只認拳頭,他要獲取尊重,就必須用勝利來證明自己,而越中神保家的體量還真是剛剛好。

  神保家領地石高十幾萬,春耕時節只能抽調兩三個備隊來堵,還拉不出農兵消耗我方體力。

  就算加上家督直屬的馬迴眾,也不過二三百姬武士。

  而上衫斯波一方是家督在外,身邊雖然只有六十余姬武士,可都是家中精銳,武藝高強,意志堅定。

  這一戰,未必吃虧,若是打出軍威,對日后還有好處。

  想著事,他不知不覺已經走進對方陣前五十步內,看得遠處上杉輝虎手中捏汗,眼中冒火。

  就知道這家伙不會聽話!

  義銀勒馬停下,喊道。

  “我乃斯波家督義銀,奉足利將軍御令出使越后國,是誰阻擋幕府使臣道路?

  還不速速讓開!”

  神保長職默然,果然是足利親族,是斯波家的人,只是不知道斯波家督為何是個少年。

  她喊道。

  “府中長尾家以下克上,兩度弒殺主君,越后守護,諸國武家憤慨,人人得而誅之。

  今聞長尾家督景虎過境,我神保長職愿為天下撲殺此僚,正本清源!”

  既然是喊話,那當然要搶占道義的制高點。

  神保長職要殺長尾景虎,與越后紛爭一點關系都沒有,但這并不妨礙她義正言辭的叫囂。

  斯波義銀喊道。

  “休得胡言!

  越后上衫長尾兩家事,外人哪里知曉!

  前關東管領上杉憲政大人已經收長尾景虎為養女,繼承山內上杉家。

  足利將軍恩準此事,并賜通字于長尾景虎,改名上杉輝虎,繼任關東管領役職。

  你身為越中守護代,怎敢阻攔關東管領回領,阻擋我幕府使臣出使,還不讓開!”

  義銀才不管之前如何,反正現在的府中長尾家就是山內上杉家,她們自家的事你個外人嚷嚷什么?

  更何況有了足利義輝的背書,上杉輝虎在守護體系內的地位已經穩固。

  不說砍不砍得過別人,至少講道理是不會輸了。

  巧了,對面的神保長職也沒準備講道理。

  既然上杉輝虎成功上洛歸來,她便默認關東管領役職被這仇敵得到。

  幕府衰敗后,節操早就丟在地上不撿了。

  只要給足好處,關東管領這種無關幕府自身痛癢的役職,給起來當然爽快。

  神保長職早就打定了主意,老娘不認!

  不但不認上杉輝虎的關東管領,連這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少年使臣我也不認。

  她冷笑一聲,喊道。

  “府中長尾家這種以下克上的混賬東西,如何能得到幕府認可,必是胡言亂語!

  你自稱斯波家督,天下哪有男人當家督的道理,真是說謊都不會的可憐人。

  速速避開,讓長尾景虎前來受死,莫要為這等奸賊狡辯,平白丟了性命!”

  斯波義銀早就猜到她會裝傻不認,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指著神保長職罵道。

  “神保長職,你無視幕府尊嚴,阻礙使臣道路,豈有此理!

  我有畠山宗家家督高政畫押在此,你敢不認?”

  他說著,順勢就要自懷里掏出什么來。

  其實他哪還有東西可掏,畫押在書信上,早已跟著信使去了能登畠山家,他就是賭神保長職不敢讓他掏出來。

  神保長職一皺眉頭,命令身邊弓矢眾奉行。

  “弓箭準備,齊發攢射。”

  她這話一出口,頓時坐實了義銀的身份不假。

  神保長職高喊。

  “你這少年別胡鬧!再不回去休怪我辣手摧花!”

  義銀笑了,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候,要狠狠裝一回b。

  神情肅然,高舉御旗,身姿颯颯,白衣遮身。

  “我斯波義銀對歷代先祖起誓,所言所語句句屬實,如有虛假,甘愿萬箭穿心而死!”

  神保長職面色猙獰,吼道。

  “這是你自找的!放箭!”

  一聲令下,數十把和弓竹弓一齊發力,一陣箭雨向義銀覆蓋過去。

  他已經走得太近,為了讓對面姬武士聽得清楚,距離不滿三十步,足以讓弓武士瞄準射殺。

  他高舉御旗,打開殺戮模式,緊盯著前方箭雨,心中默默祈禱。

  每次殺戮模式干預,都會出現小概率的外部干擾。有時候受傷,有時候卻是毫發無傷。

  如果這次受傷,這一波裝b效果就要大打折扣。

  必死的箭雨下,毫發無損和非要害身中數箭還是區別很大的,就看系統給不給面子了。

  正在此時,一陣大風刮過,箭雨被風勢阻擋偏移,全都跌落在義銀周邊,一矢未中。

  對面軍陣看到此景,頓時一片嘩然,真有祖先庇佑!真是道義所在!

  義銀心中狂喜,面上卻是冷若冰霜,指著神保長職大喝道。

  “無恥奸賊,暗箭傷人!

  你還算不算畠山家臣!還忠不忠于幕府!還是不是御家人!”

  說完三連問,義銀打開洞察模式,見對面士氣一路狂泄,心情大好。

  他故作憤怒狀,哼了一聲,轉身打馬往回走。

  裝完b,趕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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