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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柔情

  納彩之儀?

  義銀意外看著大御臺所,這辦法他也想得出來?

  日本禮儀受唐朝影響深遠,但婚配這一塊卻是頑固的堅持自我。

  夫所婚這種走婚的傳統,在朝廷時代流行,直到現在村落之間也是常見。

  而妻所婚因為武家聯姻的需要,漸漸成為上層主流。

  與妻所婚相近的天朝婚配習俗,也跟著混合成了一些日本的傳統禮儀。

  天朝最正統的三書六禮,以納采和聘書為起始,而在日本,變成了納彩之儀。

  在禮儀上,是女方有意結親,送彩禮至男方家中。

  雙方事先已經建立了關系,才會走到這步儀式。

  簡單來說,就是訂親。

  大御臺所沒說訂親,而是說足利家向斯波家送去納彩之儀,也就是彩禮和聘書。

  那么選擇權就在義銀手中,只要他不說話,外界解釋為默認和婉拒都沒有問題,只看各家需要。

  足利家需要的就是他沉默,只要不被明言拒絕,就能日后再議。

  類似義銀前世兩個大國的數個聯合公報,各自解讀,自說自話,相互妥協尋求合作。

  兩家聯姻之事陷入僵局,那么等過了這個風口浪尖,緩和調整后再做計較,以免關系徹底破裂。

  而義銀想要去關東,就必須接受足利家的納彩之儀,這是安足利家的心,也是大御臺所為將軍留下的機會。

  不承認也不拒絕,對于斯波義銀是吃虧的。

  男方沉默,本身就有默認的意思,足利家的余地比起斯波家大的多。

  肯不肯答應,就看義銀自己的意思了。

  他到底想不想去關東?

  大御臺所的意思是,你想去,就得給足利家留下方便以后操作聯姻的定親投名狀。

  斯波家現在再占上風,也只是地方實力派默認的首領,在幕府中并沒有管領的役職,不可能拋開將軍自行其是。

  想要得到使臣的身份去關東,拿幕府的名頭做事,就必須付出代價。

  要不然,足利家心里不安,絕不答應。

  義銀看看足利義輝,又看看大御臺所,慘然道。

  “我答應了。”

  足利義輝亦是面色慘白不下義銀。

  她從頭到尾就像個笑話,直到最后,還是義銀為了關東大事,勉強讓了半步。

  她這份情緣,來得真是羞辱。

  大御臺所點點頭,說道。

  “我這就去安排。”

  說完,便走了。

  他留下這對孤身男女,相信她們應該有些話要說。

  足利義輝看著母親走出去,忍著憤怒,低聲吼道。

  “你怎么就答應了?你為什么要答應?你是不是在心里看不起我?”

  義銀看向將軍,淡淡回答。

  “我能怎么辦?我有我的理由,不得不去關東。”

  足利義輝凄然一笑,說道。

  “你志向高遠,我卻是幕府中的井底一蛙。

  你應該明白,收下納彩之儀意味著什么?

  就算你以沉默婉拒,父親大人也會把這件事繼續推動下去,最后你將不得不嫁給我。

  你,對抗不了世俗約定,最終還是會屬于我!”

  她本應該很高興,現在卻是充滿了挫敗感和自卑感。

  義銀看著心情低落的將軍,出言道。

  “你不會明白,我亦是身不由己。”

  他說的是系統,而將軍卻誤會了,看著他調侃道。

  “既然沒得選,那一開始答應不就好了嘛!

  鬧到現在,還不是要嫁給我這個討厭的家伙?”

  義銀笑了笑,回答。

  “我一直有個疑惑。

  你到底是喜歡我的二十萬領地,喜歡我這副漂亮的皮囊,還是喜歡我這個人?

  你一點都不懂我,真的,我還沒有屈服,我會繼續反抗下去。

  我不會嫁給你。”

  老子要打下一個大大的后宮,才不會守著你這一棵歪脖子樹。

  義銀看著足利義輝,發現她的眼神漸漸犀利起來,嘴角展開了微笑。

  她說道。

  “知道嗎?我就喜歡這樣的你。

  不虛偽不做作,力爭上游,敢說敢為,還能把事情做到最好。

  這樣的你,是多么讓我羨慕。

  我想成為你這樣的人,卻背負著幕府,背負著足利家的天下,動彈不得。

  想要反抗嗎?有趣。

  千百年的俗成約定,百余年的足利天下,你試著反抗給我看看吧。

  我會用盡全力,把你征服!

  等著吧,等我整合好幕府,等你從關東回來,我們再開一局。”

  義銀看著精神振作,觸底反彈的將軍,只說了一句。

  “你自己先小心點吧。”

  他對將軍的感情很復雜,這個人很煩,卻不討厭。

  純粹的人,都是如此。

  幕臣已經脫離將軍掌控太久,如今她急于收權,不知道結果會怎么樣。

  不論如何,義銀已經顧不上她了,他要去關東。

  將軍點點頭。

  他還是關心自己的,這個發現讓足利義輝非常愉快。

  “關東多亂事,你也保重。”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覺得前面這些天的斗爭有點可笑,相顧一笑。

  “珍重。”

  “珍重。”

  足利義輝忍不住上前,用自己的櫻唇親吻自己愛慕的男子。

  義銀瞪大了眼睛,這一次,他沒有選擇反抗。

  算了,只此一次,且容你放肆一回。

  之后,義銀被侍男帶去見高田雪乃。

  大御臺所很會做人,到了雪乃住所,義銀一點沒看出有關押的痕跡,剛撤走了人也說不準。

  雪乃躺在床上,看著主上,神情有些畏懼。

  義銀嗤之以鼻。

  “現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雪乃汕汕道。

  “主上安好。”

  “安好,安好個p,遲早被你折騰死。

  那些人愛說什么就說什么!你管她們干嘛!”

  雪乃渾身無力,動彈不得,只是勉強搖搖頭,說道。

  “我不允許任何人這么說您,決不允許。”

  義銀看著她純粹又堅定的眼神,鼻子一酸,移開目光,切了一聲。

  “真是上輩子欠你的,知道給我惹了多大麻煩嗎?”

  “主上,我想聽故事。”

  “喂喂,你到底有沒有在反省,麻煩很大好嘛!很大!”

  “雪乃已經在反省了,想聽故事。”

  “這里是御所,又不是在斯波家,你要搞清楚。”

  “聽故事。”

  “知道了知道了,要聽什么?”

  “白雪王子和七個小矮子。”

  “怎么又要聽這個?講好多遍了。”

  “總覺得結局不是那樣的,七個小矮子沒有奪回白雪王子才對。”

  義銀詫異地看著雪乃,見她一臉認真,不禁問道。

  “為什么這么覺得?”

  “因為公主又漂亮又強大,白雪王子一定會喜歡公主,而不是我們這種臟臟的小矮子。”

  義銀眼神柔和,笑罵一句。

  “胡說八道,也許白雪王子就喜歡小矮子。”

  雪乃看著義銀,緩緩說道。

  “將軍是個好人,她很寂寞。

  每次一起揮劍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她其實很孤獨,有點像主上啊。”

  義銀心頭一動,看著雪乃,目光柔軟似水。

  摸摸她的腦袋,說。

  “所以別給我和她添麻煩了,這種事你直接和將軍說,她自會收拾那些嚼舌根的。

  雪乃,我可能要離開近幾一些日子,你好好養病。

  恩。。替我保護好將軍。”

  雪乃看著義銀,認真問道。

  “主上會回來嗎?”

  義銀笑道。

  “當然,為了雪乃,我也會回來的。”

  雪乃嚴肅著小臉蛋,用力點點頭。

  “我會替主上保護好將軍的。”

  義銀點點頭。

  他也是隨口一說,免得雪乃再在御所鬧事,讓她和足利義輝走近一些總是沒錯。

  至于保護?開玩笑,京都之內還有誰敢傷害足利義輝。

  那可是大逆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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