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銀給了由比濱一個肥差,堺港地位特殊,是近幾兩大商業中心之一。
這次斯波家能擠進堺港,乃是幕府三好相互妥協的結果,讓斯波家摘了桃子。
斯波家的勢力在近幾東部的伊賀,北大和,而堺港遠在西近幾。
作為斯波家駐扎西近幾的唯一一支軍事存在,新選組雖然人數不過十姬,威勢卻是極大。
監督三好家撤軍,巡察堺港軍需儲備變化以防反復。權利看似窄小單薄,操作空間卻是太大了。
我怎么監督?
是不是有權與三好家在堺港的最高層聯系?這是上層通道,是表達斯波家乃至幕府關切的渠道。
是不是有權進出堺港任何軍事重地?這是與三好家軍方勢力接觸溝通。
為了防止誤判引起大戰,三好軍方對一些小動作肯定會選擇克制,向上反應而不是直接對剛。
對堺港商家是否有查抄的權利?你們的倉庫,物流是否在協助三好家暗中反幕府。
這是對底層存儲,貨物流通的干涉權利。
小小的斯波家堺港駐軍,既可以聯系堺港三好家上層人物,又能讓三好家軍方保持冷靜,還將隨意檢查商家的物資。
這特么管得也太寬了吧!簡直無法無天!
可現實就是如此可笑,還真得給這支無足輕重的堺港斯波眾,模棱兩可的權利。
因為她們不只是十個姬武士小小軍勢,還代表著斯波家的臉面,幕府的關切。
一旦起了沖突,會不會擴大衍生成為再次近幾鏖戰的導火索?畢竟雙方的敵意很深,完全沒有信任。
至少三好家駐扎堺港的負責人,軍方大將,絕對不愿意背起這個大黑鍋。
只要新選組在堺港別肆意妄為,觸碰底線。那它模糊的難以界定的權利邊界,三好一方會猶豫是否限制。
原本這個重要的位置,明智光秀是準備留給藤林正保。
藤林正保作為伊賀眾的首領之一,要把她調出伊賀,就必須委以重任,以防伊賀眾有兔死狐悲的情緒。
如今果心跑路,藤林正保被暗殺一事大白天下,只好不了了之。
所以,義銀選擇商奉行高田陽乃,負責堺港駐軍事宜。
明智光秀不贊同,又因為武家普遍看不起商事,她也不是非常反對。
雖然看重堺港利益,擔心高田家被腐化。但她更不希望在此等小事上與主上發生分歧,也就默認了。
而由比濱將作為新選組組長,堺港駐軍頭目,協助高田陽乃在堺港為斯波家賺取利益。
她這個二把手,比起同心眾側近旗本身份,可算是高升了。
義銀抬舉她,就是向同心眾的抱團行為表示不滿。
你們不過是我斯波義銀的狗,剛吃了幾天飽飯,就懈怠了?準備內斗了?
義銀一抬眉毛,說。
“山中姬,這次伏擊戰,幸存同心眾恩賞奪回一成。
既然是同心眾,理應同心同德,如果做不到就滾!我不希望再看到這種事發生!”
他對著山中幸盛說話,身后的同心眾卻是跪了一地,皆是土下座。
這次恩賞知行三千石,除了陣亡者,剩下的同心眾十三人,被奪回了知行一百余石的恩賞。
雖然數字不大,但卻給所有人敲響了警鐘。
我不管你們在外怎么斗,進了同心眾就要同心同德。當初你們自己取得名字,做不到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至于謝恩后還是一臉懵逼的由比濱,她只是一個幸運兒。
義銀就是要告訴所有人,我可以抬舉任何人,也可以把任何人打下云端,踩入泥潭,都給我老實點。
發泄了一番,義銀懶得再看這群土下座的同心眾,自顧自回了軍帳。
好心情都被這些家伙敗壞了。
雖然知道武家內斗是傳統,但斯波家剛剛在近幾站穩腳跟,就露出了苗頭,還是讓他非常不舒服。
走狗就是走狗,不單單需要厚賞拉攏,也需要皮鞭警醒。
他的身后,山中幸盛猶豫了一下,選擇了跟上。自從那件事情之后,她沒有與義銀單獨待過。
也是害怕自己再次失控,直到此時,她都不明白自己上次怎么敢做出那么混賬的事來。
“殿下,她們只是無心之失。。”
義銀不滿地看了山中幸盛一眼,見她靚麗的小臉蛋上,全是忐忑不安。
你顏值高我就原諒你了。
“山中姬,你是我的護旗官,不是同心眾筆頭。
如若是,現在你已經和她們一起跪在外面,哪有說情的余地。
我就是要她們跪著,被所有人看到,看清楚。
我到底是個什么人,我到底忌諱什么,她們到底應該怎么做事。”
他見山中幸盛面有不忍,嘆了口氣。
對她,義銀心有愧疚,說話的語氣不由自主軟了下來。
“山中姬你呀,是個武藝高強,堅韌不拔,義理為先的姬武士,做人做事都當得起一句夸贊。
但是,只有這些優點是不夠的。
我會在戰后分潤領地給尼子家,我知道你不會收,那么我全部都給尼子勝久。
而你,將是同心眾筆頭。
同心眾會在戰后擴編,成為斯波家麾下第一精銳姬武士團。
如果你不能展現領導力,震懾住這些來自各家的姬武士,如何能成為我的臂膀?”
山中幸盛聽得熱淚盈眶。
她萬萬沒想到,做下那等惡事的她,義銀還能不計前嫌,委以重任。
伏地叩首,請罪道。
“幸盛愚鈍,怕辜負殿下的厚恩。”
義銀看著她,心存憐憫。
厚個屁恩,老子對你做過的事禽獸不如。
搖搖頭,說道。
“你想為她們求情,我給你這個面子。
你去說,讓她們承你的情,以后你做筆頭也好約束她們。
不過,山中姬。武家狡詐,只有高強的武藝,又能打倒幾個敵人?
你恨毛利元就奪了尼子家基業,時時刻刻想要回去西國報仇。
可毛利家的審時度勢,謀略詭詐你又該如何應付?
記住我的話。敵人奸,你要比敵人更奸。”
義銀諄諄教誨在前,山中幸盛聽得癡了,只覺得殿下待自己不同旁人,心中喜悅。
鬼使神差問了一句。
“那殿下您呢?”
義銀一愣,嘴角一歪,自傲道。
“我嘛,天下無敵。”
山中幸盛噗嗤一笑,叩首離去。轉身,已是面若寒霜。
殿下既然教了,那就得好好學著,山中幸盛心想。
出去,看得十四名同心眾都已經土下座在帳外,連同由比濱也跟著一起。
山中幸盛沖她點點頭,懂事,會做人。
“都起來吧,沒用的東西,真以為自己有些斤兩了?
我呸!沒有殿下,你們算什么,回去把處罰的知行送還,寫請罪書過來。
再有下次,給我滾出同心眾!”
“嗨!”
眾姬俯地,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