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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亮劍

  一直以來,義銀有著系統護身,但心態卻依然是前世沒有出息的中年社畜。

  不惹事,又怕麻煩,茍且偷生。雖有強者之身,卻無強者之心。

  大和一戰,將他逼到了墻角。不得已絕地反撲,打下偌大的勢力,建立了他的自信。

  可依舊是保守有余,穩住別浪。

  但這次不同。

  為了拯救山中幸盛這個讓他心存愧疚的少女,義銀第一次主動選擇直面危險,慷慨赴死。

  如此無所畏懼,不問生死的決死突擊,終于塑造了他的強者之心。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一個強者,強大的不是麾下勢力,不是強橫體魄。

  而是他的堅持,他的底線,他永不屈服的斗志。

  義銀直到這時,才真正告別了前世的弱者心態,擁有了匹配他權勢的強者之心。

  以一個眼神嚇退伊勢貞教,斯波義銀站在足利義輝面前。

  他必須把明智光秀帶回去,這事沒得商量。

  明智光秀雖然缺點很多,喜歡玩陰的,又時常擅作主張,讓他措手不及。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她在意他勝過世間一切。

  這次,義銀遭遇初陣以來最大的危險。明智光秀可以不顧一切,調用所有能想到的力量去救援他。

  即便冒犯天顏也要為他撕開一條生路,絲毫不在乎自身的下場。

  這種人,就必須風風光光回去,享受豐厚的獎賞。

  義銀怕死,他需要這種死忠,越多越好。

  足利將軍見義銀一身陣羽織全被血污沾染,臉上手上都是煙熏火燎的痕跡,狼狽不堪。

  心里不禁惻然,關心地問。

  “義銀君你幾時回來的,身上可有傷痛?”

  義銀冷冷看著她,態度恭敬卻疏遠。

  “臣下無事,只是不知明智光秀為何會被幕府關押,還請將軍明言解惑。”

  足利義輝一愣,心里不爽。

  明智光秀雖然是你斯波家的臣子,可也是幕府相伴眾身份。君前失儀,我還不能處置她了?

  冷哼一聲,亦是不語。

  一旁的三淵晴員見義銀沒事,松了口氣。

  又見他與將軍再起嫌隙,趕緊出來打個圓場。

  “義銀,平安歸來就好。

  你昨日不在,許多事不甚清楚,勿要再耍性子。

  明智光秀君前失儀,理應交由幕府處置,你且耐心等待結果。”

  三淵晴員是在和稀泥。

  斯波義銀回來了,斯波家就還是近幾一方豪強,將軍自然不會把明智光秀罰得太狠。

  不看僧面看佛面,總要給斯波義銀一個面子不是?

  可義銀就是憋著一肚子火。他為幕府鞍前馬后,死戰數場。

  自己身陷危機之時,幕府不思援救,反而把忠于他,拼命要救他的明智光秀關押起來。

  光是想想,便心中發寒,真是把他當軟柿子捏。

  這次,他就是鐵了心掃足利義輝的面子。不管什么后果,老子今天必須帶走明智光秀。

  他不接三淵晴員的話頭,冷冷問將軍。

  “明智光秀如何君前失儀?”

  足利義輝見他不肯低頭,也不舒服了。

  她到底是足利將軍,名義上的天下共主,你斯波義銀在我面前耍什么性子。

  亦是冷笑道。

  “在我御前亮刀,以兵器脅迫幕臣,還不夠嗎?”

  義銀眼神掃過伊勢貞教脖頸,把她看得心里一涼。

  你們懟你們的,怎么又看我了。我連句話都不敢說,還要怎么樣?太特么欺負人了!

  好在義銀沒有理她,將眼神收回,對足利義輝抬了抬眉毛。

  “御前亮刀,脅迫幕臣是吧?”

  他冷哼一聲,抽出腰間打刀,直指足利義輝,眼神不屈。

  三淵晴員見他拔刀,嚇得魂飛魄散,趕緊上前拉住他。

  “你瘋了!趕快放下!”

  義銀一天一夜未曾休息,又連番惡戰,早已是強弩之末。

  被三淵晴員一拉,直接軟倒在地。

  三淵晴員一愣,慌忙抱住他,不讓他跌倒。

  即便如此,義銀的刀鋒還是直直對著將軍,不肯放下。

  明智光秀在你御前亮劍嚇唬幕臣,被關了。我直接拿刀指你足利將軍,你看著辦吧!

  義銀眼神盯著足利義輝,不肯低頭。

  足利義輝有心發怒,但見他神色疲憊,連站都站不住。

  手中打刀也是諸多崩壞的口子,殘缺不堪。

  被稱為強情公方的她,不自覺心頭一軟。望著他英俊的臉龐,倔強的眼神,嘆了口氣。

  “明智光秀御前失儀,交由斯波義銀帶回管教。”

  停頓了一下,又說。

  “保留幕府相伴眾身份。”

  眾姬看向將軍的眼神古怪,這位剛烈的將軍竟然妥協了?

  幕府日益衰敗,足利義輝分外注重維護顏面,以確保幕府威嚴不受挑釁。

  剛才義銀對將軍拔劍,諸姬皆以為事情要遭。

  誰知道足利義輝話鋒一轉,竟然讓步了?

  有些聰慧的,隱隱感覺到義銀單身未嫁,將軍尚未婚配。可面上,的確是斯波義銀占了上風。

  義銀此時外強中干,全靠一口怨氣撐著。

  如今將軍下令放人,雖然名為管教,卻是讓義銀把人帶走,連幕府職務都未剝奪。

  這結果,連罰酒三杯下不為例都算不上,斯波義銀的面子掙大了。

  可他已經無暇再想其他,精疲力盡之下,心事一去,眼前一黑,昏倒在三淵晴員懷中。

  他昏得干脆,把幕府嚇得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待義銀再次醒來,已經是月華初上。

  “熟悉的天花板。。呸,帳篷頂。”

  “主上,您醒了。”

  義銀這才注意到坐在他床鋪旁的明智光秀,見她眼眶發紅,關心道。

  “我沒事,明智姬你還好吧?在關押期間有沒有受委屈?

  不用顧忌,盡管與我說,我自會找人講道理。”

  明智光秀搖搖頭,咬著下唇不說話,怕自己忍不住哭出聲來。

  不是因為委屈,而是感動。

  她在將軍面前拔刀,早已想清楚了后果。

  不論義銀是否回得來,她都會受到極其嚴厲的處罰。

  武家社會上下分明,尊卑有序。

  三好長慶敢于脅迫將軍,但如果真到了足利義輝面前,該做得臣下姿態還是要做。

  這就是規矩。

  除非徹底推翻足利幕府的守護體系,另起爐灶。

  只要還在這個圈子里廝混,誰來,都得立好牌坊再做碧池。

  明智光秀壞了規矩。

  即便看在斯波義銀的面子,最好的下場也是踢出幕府體系,以后在官面上沒了身份。

  可義銀竟為了她劍指將軍,這下就把明智光秀與自己的作為合在了一起,讓足利義輝做選擇。

  兩人要么一起滾,要么一起留。

  本來此事沒這么好解決,義銀睡了一覺冷靜下來,回想起來也是捏了一把汗。

  “我孟浪了,好在公方大人沒有計較。”

  明智光秀此時,正沉浸在愛慕之人對自己有情有義的甜蜜中。

  聽聞義銀說起足利義輝的好話,頓時冷哼一聲。

  “公方大人可不只是好意,還有追求之意。”

  義銀一愣。

  “追求?”

  明智光秀肅然點頭。

  “主上,您如今手持山城國以南二十萬石,自是近幾地方重要人物。

  斯波家只有您一人,您便是斯波家。

  試想,將軍與您可都是單身。”

  被明智光秀點透,義銀第一次從這個角度思考問題,猛地醒悟。

  照這個世界的性別觀來看,我遲早要嫁人的。

  誰娶了我,就是得到了整個斯波家的支持,就能在近幾這盤亂棋中取得優勢。

  所以。。

  足利義輝想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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