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歲的習俗好像現在已經沒多少人在意了。
如果家里的孩子或者年輕人說要守歲,也大都只不過是為熬夜或通宵找個借口罷了。
今年的春節聯歡晚會很意外地不是很無聊,難得出現了幾個精彩的語言類節目,歡歡樂樂地吃完飯,林小賢三個人聚在暖爐前嗑瓜子,分零食。
“喂?杜老師,我林小賢,新年好啊...”
“李叔叔新年好啊!我林小賢,哎呀叫叔叔親切一些嘛...”
“王老師好,祝您新年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喂?喂?”
林小賢不解地看了看手機:
“這王欣怡怎么怪怪的...”
“哥,你才是怪怪的。”林小書和沐長卿一起笑著看他。
“我怎么了?”
“感覺你好社會啊,過個年還給每個老師打電話。”
“呃...養成習慣嘛,反正以后如果工作了,尤其是國企和事業單位,也會給領導同事打的。”
“所以就說你很社會啊。”
林小賢給老師們打完,又繼續給蘇元和顧小顏家里打電話,主要是打給她們的父母。
“顧叔叔好!”
“韓阿姨好!”
當然周愛民那邊就不方便了,會太唐突。
很快就到了0點,一段戲曲舞臺劇后,眾位演員再次齊唱,然后外面一道光亮,隨著“咻”的聲音,遠處的天空中炸開了絢爛的煙花。
“哥,有人放炮。”
“哪兒啊?”
三個人一起到陽臺上,看距離應該是在二環內,也不知道是哪一家頭這么鐵,說不定明天就會受罰。
不過罰不罰是別人的事情,煙花至少是很好看的,陽臺上有兩盞淡淡的紅燈籠,和天空中的煙花相互輝映,頓時有一點小時候除夕的感覺了。
“呀!”
“哥!”
兩道輕聲驚叫同時響起,沐長卿和林小書感覺肩背一熱,林小賢大鵬展翅,左右手各抱過一個,將三個人擁在了一起。
“新年快樂。”
他微笑,在妹妹的額頭上還她一個親吻,林小書喜歡哥哥這樣的親吻,和小時候的一樣,會讓她很安心。
即使不像一般家庭那樣可以在父母的陪伴下成長,可因為有哥哥,林小書從未感受到自己缺失過關懷和愛護,甚至因為哥哥有時候太溺愛自己了,還會比同齡人多一點幸福的感覺。
“新年快樂。”
林小賢也對小姨說,小姨嗯了一聲,然后從他懷里抬起腦袋,眸光閃閃,一副自己很機智的樣子:
“小賢,我猜你是不肯親我的對不對?”
“還用猜?”
“好吧...”
她就知道,秀挺的鼻子輕輕一皺,正要低頭的時候,卻感覺前額有了一下溫熱的觸感,驚愕地抬頭,林小賢卻已經正過頭,繼續望向了遠方的煙花。
有一絲甜蜜的悸動從心間劃過,沐長卿也不說什么了,臉兒紅了紅,只把身子和他稍稍貼緊了些,然后和林小書異口同聲:
“新年快樂。”
這個除夕之夜對林小賢還是挺特別的。
因為嚴格說起來,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度過今年的春節了。
雖然有諸多不同,但日歷擺在那,就不免讓人唏噓。
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破例允許沐長卿今晚可以過來跟他和林小書一起睡,但前提是被子要分開。
他和林小書蓋一床,沐長卿一個人蓋一床。
盡管第二天一早還是詭異地發生了胸殺案,但至少沐長卿的姿勢受限,要比以前偷摸爬上來的時候規矩多了。
初一上午的活動是爬山拜廟。
林家沒有選擇去青城山之類的地方,太擠,有很多搶頭香的人更是除夕之夜就已經上了山。
所以他們就找了蓉城邊上一個叫青峰山的地方。
一個字的不同,游客數量卻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呢,不知道是不是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想法,盡管比不少青城山,但今天爬青峰山的人其實也不在少數,不至于摩肩接踵,但窄窄的山道上也剛好被擠的差不多,再多就要引起堵塞了。
一路走,小姨和妹妹的嘴巴也沒停過,除了包包里塞的那些從家里帶出來的糖果豆干,還有山上那些賣糖葫蘆的,賣酸辣粉的,賣羊肉串的,賣涼皮涼粉棉花糖的...
總之就是花里胡哨什么小吃都有。
兩個女孩子都把小嘴吃的油乎乎的,一點兒也不顧形象地到處亂竄,還得林小賢追在后面給她們擦嘴巴。
“不干不凈!待會兒拜佛的時候許愿都不靈了!”
“啊?佛祖原諒...我們不是有意的...”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后,兩個人就聽話了。
尤其是沐長卿,可能每個家里的長輩都特別信這些東西吧,一向勤儉節約的小姨在大雄寶殿的功德箱里投了整整200塊錢,說是雙數比較吉利什么的。
不僅如此,下山的時候在山腰遇到一個算命先生,就是靠口胡混飯吃的那種,沐長卿專門給了20塊錢要找他算一卦。
“小姨,封建迷信使不得啊!”林小賢嚴正提醒她。
“沒那么夸張,我就稍微聽 一下下,你們過去先歇著...”
沐長卿來到算命先生的攤位前 “姑娘算什么啊...”算命先生摸著胡須,林小賢和林小書坐在遠處椅子上看,討論他的山羊胡到底是不是粘上去的。
“算...家庭家人的運勢。”
“你要精算還是大算?”
“大...大蒜?”
“精算就是算到每一個人頭上,要加錢,每人五十,大算就是家族整運。”
沐長卿倒不是在這方面舍不得錢,而是不太敢精算,不想聽到不好的事情:
“大算吧!”
算命先生聞言,微不可查地“嘖”了一聲:
“好...家里幾個人啊...”
“3個。”
“久居一起?”
“沒,我平時在海外,一般過年才回來的。”
“嗯...”
然后算命先生就問了生辰八字,家庭成員關系之類,手指亂翻了兩下,又搗鼓了兩枚銅錢和龜殼,甚至拿出一本翻了翻,搞的很上道似的。
“哎呀...”
他忽然一瞇眼,沐長卿頓時緊張起來:
“怎么樣?”
“從卦象看,你們家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幾人的屬相五行都剛好,將來本應人丁興旺,繁榮昌盛,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們一家,每個人血脈之力都過于霸道,有點相沖啊!這一沖,就不興旺,不繁榮了!”
要是林小賢聽到這話,恐怕要當場掀攤子了。
神特么血脈之力霸道,這臺詞林小賢太熟了,經常用在里。
“先生....當真?”沐長卿還是聽到了不想聽的話,眉眼神色一陣變化。
“當然!”
“你說的血脈之力...具體是...”
“哎呀就是血緣嘛,你,你外甥!外甥女!血脈血脈,血出一脈嘛!你看你,非得讓我道破天機,別再問了,再問我功力都得少二十年!”
這算命先生也是廢物,裝都不會裝,可能是太久沒開張,心急的很,從袖子里直接掏出一張黃紙:
“來,姑娘別怕!血脈相沖不是沒有辦法壓制,我這里剛好有仙符一道,是前不久在青城山廟里跟太上老君求得,你只需隨意散些仙緣...呃...姑娘?姑娘別走啊?!”
他正準備大吹特吹呢,卻見沐長卿眉頭忽然舒展,若有所思地出了一口氣,然后朝他揮揮手:
“不用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