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爵士并沒有準備住院,醒來之后,便立即要求出院!
“爸爸,醫生說了,你的身體需要靜養!”夏公子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在他看來,工廠里的東西燒也就燒了。
大不了重新弄新的就好了。
夏爵士直接給了夏公子一耳光,憤怒的說道:“老子的家底都快沒了,不出院等著死啊!”
夏公子捂著自己的臉頰詫異的看著自己的老爸,這是他老爸第一次打他,讓夏公子有些措手不及。
夏爵士換上了自己的衣服,直接走出了病房,同時告訴等在病房外自己的秘書,“立即通知公司所有的高層,回公司開會!”
夏爵士的工廠雖然在新界,但他公司的總部卻在中環。
秘書就比夏公子會來事多了,他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工廠內有一批是在這幾天就要跟歐洲公司交接的衣服,這批衣服的總價過三百萬,如果夏爵士不能按時將這批貨發出去的話,就會被歐洲的公司起訴,三倍違約金 夏爵士這一次非得大出血不可了!
夏爵士捂著自己的胸口,上了車子,讓司機立即趕往碼頭!
秘書坐在夏爵士的身邊,“老板,這次的損失”
夏爵士不等他說完,直接問道:“現在公司的賬戶上還有多少錢?”
“不到一百萬了!”秘書趕忙回答道。
杯水車薪啊。
“立即跟歐洲的公司聯系,看看能不能拖延幾天交貨的時間,告訴他們我們公司愿意承擔這次延期交貨的損失,同時聯系港島的幾大制衣廠,給他們下訂單,多找幾家制衣廠,務必讓他們在未來一周內,將我們需要的衣服制造出來!”
夏爵士在這里連珠炮一樣的發著命令,秘書則是拿著紙筆,努力的寫著。
碼頭,乘船,下船,上車!
夏爵士坐在車內,看到了放在自己旁邊的報紙,夏爵士本人每天都有讀報紙的習慣,他的司機也會在每天都將買好的報紙放到他的身邊的位置,可以讓夏爵士第一眼就看到報紙。
在趕往碼頭的那段路上,夏爵士已經將所有自己能下達的命令都告訴了秘書,現在只能是希望能夠早點將這件事情的損失降到最低了。
習慣性的拿起報紙,看到報紙上的內容后,夏爵士的胸口起伏越發的劇烈。
有一個讓他差點昏厥的消息!
5月底的英聯邦紀念日,是為了紀念那位在位時間最長的英倫君主,這個英倫本土與殖民地英倫人都重視的紀念日當日,港督府刊憲委任太平紳士二十七名,其中官守太平紳士十八名,非官守太平紳士九名。
港督府刊憲公布的非官守太平紳士名單之中,港島大慈善家,黃山地產的董事長白志奇赫然在列!
正如之前所有人預料的那樣,港府對于華人太平紳士的委任,越發的慎重,去年有四個,今年只有三個。
本來之前夏爵士已經無限接近成功了,但現在卻被突然出現的白志奇打亂了這一節奏,白志奇成為了太平紳士,而夏爵士落選了 想到自己之前辛辛苦苦的在東華三院捐款,現在卻竹籃打水一場空,夏爵士捂著自己的胸口面色蒼白。
“老板,你怎么了?”秘書見狀趕忙問道。
“蒲你阿姆!”夏爵士忍不住的爆了粗口,但這一切都無濟于事,事情已成定局。
夏爵士想要將報紙放下,不去看這些煩心的事情,結果搭眼的功夫,他看到了第二版的頭條!
‘今日凌晨,新界發生大火,據本報記者得知,大火發生地點為港島知名企業家夏爵士的制衣廠’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雖然夏爵士明白這件事情根本就瞞不住,但他需要一個時間來沖淡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然后再公開這件事情,但現在 麥當奴道一套兩層七間宅樓里,這里是李家的祖宅,李氏一門全都住在這里。
實際上,李家在港島銅鑼灣地區擁有半條街的物業,不要說一家人住一棟,就算是一個人住一棟都沒有問題,可是李家老太太,卻有句話:自用不如出租,家中省出一錢,外面可滾出十錢。
所以李家這些人擠在小小斗室,把其他物業都租了出去,最夸張的是,李家是吃大鍋飯,老太太有規定,除了生意應酬之外,決不可到外面吃飯,李家四房,無論兒子兒媳,還是孫子孫女,不準到外面去私自打牙祭,當然,就算是想去,這些人口袋里也沒有錢,因為李家的規矩是同居共財。
除了當家的長子李玉階和老太太,李家其他人根本就接觸不到錢,上至公司采購,下至家里用的毛巾牙刷,一律由老太太點頭之后,才能拿錢出去統一購買,不偏不向。
此時李家眾人,正圍坐在一起吃著早餐,李玉階坐在老太太的下手,一邊喝著稀粥,一邊看著手中的報紙。
當他看到關于夏爵士的那則新聞后,搖了一下頭,說了一句:“夏爵士完了!”
老二李玉麒并不在家中,而是在歐洲出差,李玉麟喜好唱戲,對生意上的事情一點都不關心,反倒是老四李玉良雖然只有二十來歲的年紀,但已經開始嶄露頭角,不然李玉階死后也不會將家族生意交給他來打理了。
“這個夏爵士就是之前找大哥你對付許飛的那個?”李玉良的手中同樣有一份報紙,此時的李玉良顯得十分的乖巧,與后世他二嫂說的囂張跋扈大相徑庭。
有人壓著,自是如此了!
李玉階點點頭,道:“沒錯,就是這個人,靠著祖輩的蒙陰,有了現在的成就,卻惹了不該惹的人!”
李玉麟雖然對生意上的事情,不太熱衷,但還是有些好奇的問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是許飛做的?”
李玉階搖頭,道:“我不知道,但這場大火來的太過突然了,而且時機也非常的巧合,夏爵士這邊剛剛對許飛出手,他的工廠就讓人給燒了,要說跟許飛沒有關系,我是說什么都不會相信的!”
李玉良講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許飛倒是夠狠的了!”
李玉階輕笑一聲,有些寵溺的看著自己的這個弟弟,講道:“生意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等將來你做生意的時候,如果碰到了競爭對手,除非你有一下子除掉對方的把握,否則的話,就不要隨意的與人為敵!”
“因為你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什么樣的人!”
說到這里,李玉階看著家族中人都在,便繼續說道:“我剛剛說的夏爵士完了,不單單是因為他的工廠讓人給燒了,如果昨天晚上夏爵士能夠在工廠被燒的第一時間,就聯系港島的報社,花點錢,將這件事情給壓下去,至少等他與歐洲的公司還有港島的制衣廠簽訂了新的合同之后,再報道出來。
偏偏夏爵士在當時就暈掉了,公司內群龍無首,也沒有人能夠想到這一點,導致他們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現在全港島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相信很快就會傳到歐洲公司的耳中,到時候歐洲公司肯定是會找到他們的,即便是同意了夏爵士延長交貨的時間,也一定是會獅子大開口的,另一邊港島的制衣廠也同樣會對他獅子大開口!”
李玉良沉默了一下,講道:“這筆錢對于夏爵士來講,應該是拿得出吧?”
李玉階輕笑道:“當然是拿得出了,但這么大一筆現金,他想在第一時間拿出來,是不可能的,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兩條路,要么出售公司的股份,要么出售自己的物業,但這都需要時間 不僅如此,這一次還會將他們公司的流動資金被抽干,沒有了流動資金的公司,你認為他還能運轉多長時間?
另外你不要忘了,夏爵士在銀行也有貸款,銀行也不會放過他的”
一場大火引發的連鎖反應,將會徹底的將夏爵士拖入深淵。
本來李家人吃飯的時候,講究的是食不言寢不語,但現在老太太見老大李玉階在給其他人上商業課,也就沒有提醒。
“這個許飛夠狠的啊,就這一招,足以讓夏爵士拖入深淵啊!”李玉良對許飛產生了興趣,兩人年紀相當,李玉良看到許飛僅用了一招,就讓夏爵士陷入了這樣的境界,顯得有些興趣。
李玉階卻擺手道:“許飛的招數雖然陰狠,但這不是正規的商業路數,不用學習,而且你們也沒有他這樣的能力。”
李玉良出聲問道:“大哥,你之前不是告訴過我們,做生意如同打仗嗎,以正和,以奇勝!”
李玉階笑了笑,道:“話雖然是這樣的,但如果你用了商業之外的手段對付你的對手,你的對手同樣可以這樣,你能夠確定自己有這個本事?”
“那許飛就有?”李玉良繼續追問道。
李玉階想了一下,認真的點頭,道:“他還真有!”
李玉良微微搖頭,不清楚自己的大哥為什么會對許飛如此的推崇!
“吃飯,吃飯!”老太太見他們聊得差不多了,敲了敲桌面,沉聲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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