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瞇起眼,是不是也可以說,他想在南境做這一切,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這里出事,自然會去找當時荊州收了他碎劍的人,這人定是太一宗的人,他也想借此機會,收了西周的太一宗?
想到這里,周澤都一激靈,賀文青這是想了多少種可能,如此算來退路他也早就想好了,完全的進可攻退可守。
當然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他為何舍棄太子,是因為龍脈毀了嗎?
周澤甩甩頭,這時候沒空多想,貔獸的身影已經淡了許多,既然讓蜜兒招惹那光有效,不妨試一試。
一伸手,將判官筆拿出來,同時抓出來一把刀,事出緊急,周澤忍著疼,直接將掌心劃開,血一下子涌出來,貔獸在一旁死死盯著周澤的手。
似乎自己的血,對他來說也非常有吸引力,這個感覺讓周澤一愣。
“你說我的血特別,是怎么特別?難道你們都想得到,還是怎樣?”
“非也,與那道光正相反,你的血是極陰極寒的東西,帶著冥界的氣息,我不知道怎么來形容,你身邊那個捕頭,不都懼怕你的血。”
周澤蹙眉,努力捋順貔獸話語里面的意思。
貔獸喜歡那道光的力量,覺得給他帶來生機,而自己的血脈,是被那道光克制,想要救寧王,就要讓自己的血被那些東西感知,這樣就能帶來更厲害的光,從而救寧王。
想到這里,貔獸的虛影點點頭,似乎在認可自己的想法。
“就是這個意思,我的神魂就能幫你到這里了。”
說著,貔獸的虛影全部消失了,周澤想罵娘,看了一眼被割傷的手,此時血已經流出來,甚至滴在地上,他趕緊攥緊判官筆。
不管怎樣,貔獸說的似乎還有些道理,畢竟現在是沒有別的辦法,那就只能嘗試一下。
血將判官筆已經浸沒,整只筆上的紋路里面,全都浸泡在周澤的血中,可蜜兒并沒有出現,不過血倒是吸食的速度更快。
周澤有些急了,看來這些血不夠,都到了這一步,自然沒有后退可言,周澤將另一只掌心割開,這里有椒圖的印記,隨著刀割開皮膚,一陣鉆心的疼讓他渾身一顫。
難道割的太深了,還未等他看,手上的血直接噴涌出來,周澤沒空多想,趕緊雙手抱住判官筆,這些血就像遇到吸引器一般,一滴不漏,全都被判官筆吸取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澤都感覺有些失血的眩暈。
就在這一瞬,周澤的周遭變了,等眩暈感過去,蜜兒已經飄在自己面前。
周遭雖然還是海灘,不過比上次來,這里似乎明亮了不少,甚至能看清那片海域有多么的遼闊,身后更是出現了一些碎石。
周澤剛要轉過頭,突然頓住目光,看向那些碎石。
這并不是什么碎石,而是骨頭,各種各樣的骨頭,有人類的,自然也有很多巨獸的,畢竟那一根粗大的骨頭,就跟他的腰差不多一樣粗。
而且在更遠的地方,這些碎骨頭堆積如山,真正是一座白骨山,看一眼都覺得心里一顫,那種死氣,讓人汗毛都豎起來。
蜜兒臉上帶著驕傲,似乎對這里的變化十分的滿意。
“怎樣是不是覺得這里非常親切,有沒有想起來一些之前的事兒?”
周澤搖搖頭。
親切別開玩笑了,這里看著后背發涼,怎么可能親切,唯一覺得舒服的就是這里的溫度,那種接近深秋的清涼感,倒是非常舒服。
不過到了這里,就不能亂想,畢竟蜜兒能感知到他心中所想,跟蜜兒說什么,直接說反而更好,她畢竟思維很簡單。
“剛剛貔獸的話你聽到了,我想救李玨,他不可以死,不說他是我朋友不能死之類的話,大唐如若不是他接管,這里就亂了,我怕我控制不住,將這一切毀掉。”
周澤說得完全是心里所想,他此時此刻就是這樣想的,如若救不了寧王,那眼之前努力的這一切,似乎也沒有任何意義。
如若將這朝堂丟給別的皇子,那真的不如將這一切毀掉。
蜜兒盯著周澤,沒有嘲笑,沒有撲上來阻止,她就歪著頭一臉認真地盯著周澤,似乎在感知周澤說的話語是什么意思。
到最后,蜜兒嘆息一聲,抬手指著天空。
“你讓我引來他是嗎?”
周澤點點頭。
“我知道,每次引來他,你都很痛苦,不過我現在沒有別的辦法,那符咒沒人能搞清楚,即便有人可以,但信不過,我怕這里面出現差錯,畢竟如此敏感的時期。”
蜜兒盯著周澤眼睛。
“你給我這么多血,這一次我倒是能引更多的光,不過引他下來,有效無效我不知道,或許貔獸說的不對,一下子把他給劈死了,也說不好。
畢竟我沒有嘗試過這樣的操作,而且劈哪兒?多大一個力度合適?這個不受我掌控。”
周澤想了一下,蜜兒的樣子,讓他很快冷靜下來。
當時最有可能是在御書房中招的,一個符咒神不知鬼不覺落在寧王身上,擋住自己的眼睛容易,可在場還有張天師和陸久公公,他們都被隱瞞,至少這符咒很隱秘,或者非常小。
衣衫他們都換過多次,能不被發現,還不被衣衫阻隔,最有可能依附的就是頭頸部,還有雙手。
手上有椒圖印記,這個可以排除,那就剩下頭頸了。
不等他說,蜜兒已經點頭。
“這個分析有些道理,我只能說努力嘗試,稍后我將你丟出去,不要停一直給判官筆供血,需要很多很多的血。
我就朝著他的頭試試,結果如何不保證,不過那東西要是怒了,我也控制不了,甚至這里會再度封閉。”
周澤點點頭,他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如若蜜兒真的被重新關進判官筆,這東西無法打開,那之前找貔獸折騰的就沒了意義,至于他的身份也將無從得知。
“放心,救完李玨,我就想辦法將你放出去,至于身份知不知道又如何,帶你離開這里才是最關鍵的,動手吧!”
蜜兒盯著周澤的眼睛,嘴唇抿緊。
“我不該懷疑你的,爹爹就是爹爹,我先送你出去,你就瘋狂給判官筆供血吧,我來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