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王有些郁悶,不過這會兒也不能爭執什么,畢竟他對南境的掌控,目前來看不如阿姐多。
就在這時,陳九耳朵一動,趕緊警告似得看了鹿王一眼,一揮手收起之前的隔絕,直接趴在周澤身側,并且朝著周澤身上拍了一下。
肉眼可見一些霧蒙蒙的東西,從周澤身上散發開。
就在這時,兩個人的腳步聲傳來,急匆匆的竄上樓,崔毅一閃身拎著一個箱子進來,看到趴在桌子上的周澤,直接沖到近前。
“公子你怎么了?”
隨著搖晃,周澤竟然晃悠著醒來。
他這會兒腦子似乎還不大清醒,不過看了一眼身側,陳九幾乎靠在自己身上,鹿王就坐在對面沒有動,單手撐著頭,似乎也有些醉意。
崔毅急切地搖晃周澤,周澤擺擺手。
“無事,只不過醉三仙有點兒上頭,你回來啦!”
看到周澤沒事兒,崔毅這才松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他是嚇壞了,看到周澤倒下那一刻,覺得后脖子都冒涼氣。
真要是周澤有事兒,恐怕老徐和小白能追殺到冥界去,也要將自己找出來問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兒,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剛剛怎么就那么放心走了。
“公子沒事就好,這酒太容易醉人,我已經取回來兩箱,就在這里。”
鹿王揉揉頭,笑著站起身。
“今日吃的談的都很開心,喝的也不錯,微醺的感覺剛剛好,多謝唐公子款待,不過下次來荊州,不知道能否見到你了?”
周澤搖搖頭。
“明日我也要走......”
說到這里,周澤一頓,沒想到一順嘴,將實話說了出來,鹿王臉上還帶著笑容,等著自己的下半句,周澤頓了一下。
“明日我就要去瀘州,估計要在瀘州常住一段時間,如若倪兄來,可以去瀘州,我準備在那里好好研制一下新的酒品。”
鹿王一怔。
沒想到周澤這個彎兒拐的有些急,都知道他要去赴任了,可一張口似乎說錯了,立馬就將事兒說到釀酒上,鹿王也來了惡趣味。
臉上帶著興奮,趕緊手肘撐在桌子上問道:
“哦?什么酒?”
周澤擺擺手。
“不是什么好酒,好酒就桃花醉、竹葉青、醉三仙這三種了,短時間內不會添加。
不過我想做一款酒,度數高點兒,但是價格又便宜一些,喝了舒筋解乏,老百姓也覺得不貴,至于名字,就接地氣一些,叫做瀘州老窖。”
對于周澤的張口就來,鹿王都有些不知該信還是不信了,就這些詞兒,顯然是早就有所準備,不然怎么名字都能有?
旁的不說,就談話的這份從容不迫,真就無人能及。
“瀘州老窖,我記住了,下次來讓我嘗嘗,行了你朋友也喝多了,我就先行一步,多謝唐公子的款待,還有酒水相贈,等我云游歸來,去瀘州看你,這個算是一個小禮物留著吧!”
說著,鹿王將腰間懸掛的一塊玉牌取了下來。
周澤愣了愣,畢竟影衛的蛟龍牌他見過,可這個可不是,葫蘆形狀的玉牌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跡,周澤仔細看看,完全看不清,應該是微雕技法。
“這是......”
“我恩師送我的禮物,上面是一片經文,我看字都認識,但揣摩不透里面的意思,我覺得送你比較合適。”
周澤雙手接過,鹿王一擺手,身側隨從將酒水搬著跳下船,鹿王這才朝周澤抱拳。
“后會有期!”
周澤趕緊還禮,不過這里是湖面上,距離岸邊還有幾丈遠,二人拎著酒壺箱子,仿佛踩在水上一般,幾個踩踏縱身,就這樣消失在岸邊,隨后沒了影子。
周澤呼出一口氣,他現在渾身冷汗。
想要松開陳九的手,不過被抓著的手臂,已經甩不開了。
看看陳九通紅的臉,周澤有些犯了難,這可怎么辦?
喝醉了,總不能帶回寧王府吧?
這要是讓小白看到,那就事兒大了,估計能炸。
這會兒他也犯難了,雖然他酒醒了,可這么一折騰,眼皮都有些打架,捂著嘴巴打了兩個哈氣,眼淚都流了下來。
“趕緊,將他們畫舫叫過來,等等別讓男子過來,找幾個丫鬟婆子,將陳九送回頂記商號。”
崔毅點點頭,趕緊去找。
別說陳九的船不遠,一頓呼喊,船靠了過來,穿上的船工還有一眾人都有些喝高了,粗略一掃就沒看到女子。
雖然都是伙計掌柜,可將陳九交給他們,還真不如自己將人送回去放心,萬一路上遇到點兒意外,那就真的出事了。
想到這里,朝著窗外喊了一嗓子,崔毅進來施禮。
“公子有何吩咐?”
“他們船上,我沒瞧見有婢女婆子之類的女子,算了讓他們過來抬,我還真不放心,送她回去吧,總不能丟在這里不管。”
崔毅聽了一點兒都不意外,趕緊叫船工,將畫舫靠岸,這畫舫豪華漂亮,但是壞處就是想要調轉方向那是龜速,越是著急,越是慢。
調轉船頭,周澤似乎酒勁兒又上來了,站起身想要抱陳九,可就這么晃悠兩下,直接摔在椅子上,一點點朝著地上滑去。
陳九一直摟著他的手臂,隨著周澤的下滑,她也被扯著,直接倒在地上。
二人就這樣臉對臉側臥在地上,周澤的一只右臂還在陳九的懷里。
崔毅再度進來,剛要稟報,就發現周澤和陳九躺在地上,就這個姿勢,那就是平時逗弄紅帳子姐們兒的前奏啊,崔毅現在也茫然了。
該咋辦?
想到小白知曉這件事之后的怒火,崔毅哆嗦了一下。
不成,這絕對不成,狗命要緊!
想到這里,朝著畫舫下一層吼道:
“趕緊上來兩個婢女,快!”
船上伺候的人都在下層,聽到聲音快步跑上來好幾個,都知道周澤什么身份,自家主子要在船上出事兒,甭說賣身契,就是命能留下都夠嗆。
一個個驚慌失措地跑上來,看著地上的周澤,還有死命抱著周澤手臂雙腳盤在周澤腰上的陳九,趕緊都垂下目光。
沒看到,什么都沒看到。
崔毅急了,一揮手。
“第一管住嘴巴,誰要是說出去這一幕,死了我也救不了,咱統一口徑,公子喝多了,陳九姑娘只是跳過來跟著喝酒,可是不勝酒力。
第二,都別傻愣著,趕緊上手,你們幾個婢女婆子,將陳九姑娘抱起來,將她跟咱家公子分開,動手動手!”
如此一聲吩咐,一個個倒是緩過神來。
現在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別想獨善其身,合作的不錯,幾個婢女抱著陳九,兩個婆子直接上手,要掰開陳九的手還有腿。
崔毅拽著周澤,可手上也不敢太使勁兒,畢竟周澤身體脆,不是他們這種練武的體魄,受傷了更是事兒。
幾方配合著,折騰了半天,陳九的左腿剛掰開,右腿又盤上,嘴還不斷嘟囔著什么,一臉享受的樣子,幾個婢女婆子一臉無奈。
“掰不開啊,這可如何是好?”
崔毅咬著牙,掰不開可不行,眨眨眼朝著眾人揮手。
“趕緊讓船工靠岸別動,我去想辦法,你們誰都不許下去,不要自作主張給蓋上被子啥的,聽明白沒有?”
幾個人都稱喏,一個個不敢動,盡力隔在二人中間,都知曉崔毅啥意思,別讓公子的那兩位知曉此事,不然真的容易出事兒。
在崔毅的催促下,畫舫趕緊靠上碼頭。
“等著我,切記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