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無比震驚,怪不得在京城和皇宮里面沒看到賀真人,此人竟然出現在這里,瞧著這個陣仗,這是早就下好套等著妖族入網。
身后被綁著的小白,竟然蘇醒了,已經呲著牙,似乎下一秒就要竄出去,如此動作,打斷了老徐的目光,一把將小白拽住。
轉身舉著傘,縱身而起,借著傘的作用,仿若柳絮一樣,飄飛到另一個山頂,隨出一個印記,仿佛無形的風推動一下,隨后再度縱身而起。
良久之后,小白已經控制住之前的憤怒,自己幾斤幾兩很清楚,如若這會兒發作就是找死,而且是拽著老徐一起死,瞥了一眼老徐,目光上移看向這把傘。
畢竟是老族長臨終用妖丹融合的,上面的氣息讓小白非常親近,關鍵這把傘的能力,讓小白有些詫異。
“這傘如此厲害了?”
老徐嗯了一聲。
“這會兒已經不能叫陰陽傘了,只要注入靈力,這把傘可以將我的武力發揮到極致,即便是一個縱身飛躍,也是之前無法匹及的地步。”
再度舉著傘一縱身,已經飛躍出天姥山的范圍,小白回頭看了一眼,常常呼出一口氣。
小黑吱吱叫了兩聲,靠近小白,小白抬手撥開小黑,松開身上的繩子。
“我們回去吧,出來這么多天,不知道周澤怎么樣了,邊境也不太平,就薛平他們保護著,我還是有些擔心。”
老徐側頭看了一眼小白,似乎是分辨一下,小白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小白帶著不耐,看了一眼天姥山的方向。
“知道仇人是誰就好,我們回去好好修煉,我會回來的,再說想報仇不一定是手刃仇人,還有很多種方法。
比如讓太一宗回到大唐,頂替茅山派的位置;比如讓他的徒弟毒害他,讓他武功盡廢,眼睜睜看著徒弟的背叛;可以攛掇寧王造反,清君側的時候按照妖術禍國清理了他們茅山派。
只要想做,方法有很多,不需要單挑,周澤說過,靠人數能取勝的時候,不需要拼命。”
老徐一頓,眨么眨么眼。
“三元什么時候說的?”
小白哼了一聲。
“救你的時候,我覺得打不過對方,周澤說的這些,然后就救下了你,當時覺得是僥幸。
現在想想,他的想法很有道理,雙拳難敵四手,什么時候這句都是真理,回吧我找周澤好好籌謀一番。”
老徐沒廢話,小白能想開,比什么都強,他朝著身后丟出一個隱藏蹤跡的陣法,隨后飛身而起。
七日后。
合江縣衙東側工房。
周澤穿著油布的隔離服,一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幾個人,手中拿著一根棍子,不斷指指點點。
“腰直起來就行,別后仰,讓你解剖而已,你看看自己這是什么姿勢,再遠一點兒你能看清切的是死者,還是自己?”
“你,對說你呢,干嘛呢,吐完了抓緊回來繼續!”
“甲丁你這個不錯,我說過一掛下水,你們誰要是將這一掛給我弄斷了,今天晚飯不用吃了,不對我請你吃辣炒肥腸。”
隨著這聲呼喊,好幾個干嘔了幾聲,幽怨地看向周澤,周澤臉上的興趣依然沒減,接著說道:
“有這么多西周兵的尸體,給你們用來練習,這是多好的事兒,寧王還送來了冰,別不珍惜如此機會......”
老徐跟小白走入院子,聽到這個喊聲。
小白抿著唇沒有笑,眼眶有些濕潤。
他平安就好,沒了族長,沒了所謂的父母,還有他等著她回來。
老徐推門,周澤一側頭看到老徐,臉上頓時帶著笑意。
“老徐回來了,那個小白呢?”
老徐愣了愣,橫著邁出去一步,周澤這才看到他身后的小白,看了一眼,周澤趕緊將身上的隔離服撕下來。
“甲丁盯著,今天的解剖需要做完,明天我親自查你們的尸檢報告,錯一個地方就等著挨板子吧。”
身后眾人趕緊稱喏,周澤快步出來,上下看看小白,臉上有些擔憂。
“怎么臉色這么差,出什么事兒了嗎?”
小白搖搖頭,老徐看了一眼工房。
周澤點點頭,幾人回到后院,洗漱之后,喝著熱茶,老徐將事情講了一遍。
前面的一切,已經讓周澤眉頭緊蹙。
聽到這個柳貴妃,他的表情跟小白很相似,直到最后知曉小白的全族已經被殺,周澤擔心地看向小白。
畢竟眼前的小白,太過淡定,這不像她一貫的脾氣。
“別想了,要報仇有很多方法,什么單挑還有上門報仇,就是傻逼行為,我不同意,也不允許你那樣做。
阿箏被害成那個樣子,里面不是也有這些老道的身影,老徐被追殺,不也是他們茅山派的人,不就是滅掉茅山派,還有那個賀真人嘛,終有一天我們能做到。”
周澤說著走到小白近前,攬著她的肩膀,讓小白靠在自己的胸口,幻化成人形,這是周澤第一次主動做出,如此親昵的動作。
小白沒躲開,就這樣靜靜地靠在周澤胸口。
“族長讓我好好待在你身邊,他似乎占卜過,不知是否看到了什么,難道覺得你不同嗎?”
周澤眨眨眼,這話讓他有些心虛,不知道這占卜是否能看到自己來自異世,咳了一聲,拍拍胸口。
“我自然不同,當初在天牢換一個人早就死了,那種境地我都能找到線索,將自己從死局解脫出來。
何況現在,我早已不是當年的一介書生,我們該養精蓄銳,好好籌謀一番,就是做一只虱子也要吸干他的血,不死不休。”
小白點點頭,老徐在一旁喝著茶看向桌子上的山魈。
“小黑,金銀你也吃夠了,現在能控制江河的水了嗎?”
周澤眨眨眼,對這個也極為感興趣。
“你們找到很多金銀?”
小白嗯了一聲。
“老皇帝的內庫,被我們搜刮了一頓,我身上當時都裝不下了,小黑也吃了個飽,我們將很多金銀都換成銀票,不知道老皇帝知曉后會不會氣死。”
周澤走到桌子邊兒,戳戳小黑。
“名字起的不錯,吃了金銀要是變成屎,你真的是沒啥用,老徐問你的話趕緊說!”
小黑一臉的委屈,一雙眼珠不斷轉悠,見躲不過這才坐起來,蹭蹭前爪。
“吃了就是存下,我沒有屎......只能進,除非吐出來,江水上漲可以做到的,只是勁兒大小我不知道。”
亂七八糟的一句話,周澤聽了個七七八八。
“就是說,你跟貔貅一樣,只進不出,吞下去就是存在腹中,至于江河上漲,無法控制力度,有可能水很大,有可能也沒啥變化,是這個意思嗎?”
小黑點點頭,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周澤。
而周澤一臉不屑,朝著老徐擺擺手。
“把他肚子里的金銀倒出來,直接殺了吧,太雞肋的能力,留著浪費金銀。”
老徐直接站起身。
小黑嚇壞了,呲溜一下抱住周澤的手,周澤一抖,將小黑甩開,老鼠的形態,讓人喜歡不起來,不然當時小白也不會被自己拍扁。
小黑在桌子上轉了一圈,張嘴嘔了幾聲,周澤下意識朝后退兩步,不是怕,是真的感到惡心。
不過小黑的動作沒停,金條就這樣一根根吐出來,隨后是銀錠子,不多一會兒,整個桌子下方就堆積了一大片,看著這些東西周澤眼中放光。
草,這玩意身體不大,內容物卻不少,別說當個儲存袋用還不錯。
隨即,周澤擺擺手。
“吐干凈了?”
小黑一臉委屈,見周澤不多看一眼,再度一張嘴吐出來幾顆珠子,都是小兒拳頭大小。
“沒了,就剩下避水珠了!”
周澤瞥了一眼老徐。
“不是說還有銀票?”
小黑在身上摸索了片刻,不用老徐說話,又掏出來一個木盒子,周澤伸開,果然里面都是銀票,粗略一算數額超過五千兩。
周澤呼出一口氣,不能興奮,不能顯得開心,不過周澤就是想笑,這么大一堆東西,老皇帝知道自己被偷了,不知道啥表情,而且內庫被偷,總不至于大張旗鼓的找吧!
這樣的啞巴虧,讓周澤舒服不少。
“行吧,那就將小黑留下,不過是不是該弄個契約什么的,不然我也不放心這東西在我們身邊留著。”
小黑用力點點頭,朝著周澤挪了兩步,主動將頭湊過來。
老徐一揮手,畫出一個陣法,隨后小黑的額上飛出一滴血,融入到周澤的雙眉之間。
周澤身子一晃,直接坐在椅子上,呼出一口氣,此刻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小黑的存在,還有他的恐懼。
擺擺手,周澤看向小黑。
“行了,既然已經契約,也算是一家人,銀票和這些金銀我幫你存著,畢竟投入到商會還能錢生錢,比你肚子里存著好,珠子你收起來吧。
讓河水上漲的事兒,先一放,如若西周再度侵襲大唐,到時候再弄也不遲。”
小黑松了一口氣,跳到小白身側的桌子上,盡量讓自己遠離老徐,他是真的怕老徐。
周澤看向老徐,還有他身上的陰陽傘,畢竟沒見過之前這傘是什么樣子,不過之后要是還叫這個名字,真的容易引起懷疑。
“這陰陽傘既然已經大變模樣,也換一個名字吧,免得被人惦記,就說是你師傅多年前從天姥山得來的法器,叫白骨傘如何?”
老徐點點頭,他自然沒什么意見,路上也想到這一點,但是一直沒有想到名字。
“好,就叫白骨傘吧,名字聽著很霸氣。”
就在這時,三寶推門進來。
“公子,寧王殿下來了!”
老徐一愣,趕緊看向地上的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