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靜姐帶領團隊來時。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從陽城直接去往東京的航班是近二十個小時,在中間還得轉一趟機,得到次日的中午才到達目的地。
還好臺里專門留了幾個頭等艙的座位,分到了靜姐跟路遙這邊。
看著隨行的小謝也跟了過來,路遙的心情一時百味雜陳。
不由的,嘆了口氣。
“路哥,很高興能跟你一塊出去。”
謝雨澤還是很有禮貌的,主動過來打了個招呼。
“你也來了?”
路遙發誓再也不想跟這人在一起,太蠻橫了,一個敢背著一具鬼村民跑了一夜下山的狠人,找遍陽城都找不出第二個。
而且,這小子凈往那些危險的地方跑,每次都能安然無恙的活下來,足以說明此人的主角光環之強,怕是超過了自己。
真要遇到什么危險,誰能活下來都不好說。
看到小謝主動過來打招呼,路遙趕緊掉頭就走,隨之,過了幾道安監拿著登機牌后,便直接登機了。
跟組里的其他人不一樣,路遙登機時還特意的帶了墨鏡跟口罩,還少有的戴上了一頂鴨舌帽,完全把臉給擋住了。
像這種打扮,不是罪犯就是大明星。
主要是名聲在外,他一個柔柔弱弱的男孩子獨自在外,手無縛雞之力,萬一被女粉絲認出來了給圍住要簽名,被占便宜了怎么搞。
現在光一個嫁衣新娘跟替死娃娃兩個女人就夠他頭大了。
事實證明,路遙想多了,登機之后頭等艙就這么幾個人,要么是在玩手機,看雜志,他來時這幾人連眼皮都沒抬。
他從來都沒坐過頭等艙,帶上有點期待。
瞄了一眼頭等艙的雙人座,除了座位寬點外跟經濟艙差別不大,再就是聽說等會的飯菜會稍微好些。
國內的頭等艙一向如此,聽說國際航班的頭等艙與之有天壤之別,不僅能吃大餐、洗澡、有單人房間,貌似還有一些不知名的特殊服務。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呼——”
隨著這輛白色的波音七四七在地面滑行,開始加速,窗戶兩邊的環境不斷倒退,機體速度也不斷在加快,當機身的速度到達了一個高度時,兩邊的機翼開始朝著上方傾斜,飛起的一瞬間底下的一片建筑盡收眼底。
那座鋼鐵叢林中的人或物都變得如此渺小,仿佛一切都如過眼云煙。
“別了,陽城。”
路遙不知道為什么想說這句話,居然有一種朕的江山如畫的感覺。
看著過往的一切,變遷的城市,路遙也有些乏了。
輕閉著眼睛,慢慢進入到了領域中去。
里面依舊沒有太大變化,依舊是那般冷寂、清冷。
只見無邊的黑霧中,幾棟建筑之間已經互聯互通,那輛靈車不只是作為小車,也開始在幾棟建筑中來回。
從五柳村到達知行高中后,又從知行高中搭載著醫護重新返回了萬劫病院,再之后又去了一趟兇宅,把兇宅里出去村里游玩的幾只看門鬼送回了兇宅,完美的將所有地點全都跑了一趟。
看起來,它就好像一輛真正的公交車。
要把城里的所有建筑線全都跑一趟。
這個思路很明顯,每次搭乘一名乘客,就要收取一定費用,經往的地區越多,搭乘的人自然越多。
靠著這個片區居民的開支來維持汽車的損耗與狀態,這才是長期可行的。
其實來此的每一只鬼,在領域內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來維持狀態。
五柳村的人通過身份的模擬,忘掉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來加深對五柳村的情感來未知狀態。
知行高中的七宗罪通過教書育人,傳授知識來收費。
萬劫病院的更是如此,每次的整形或是手術都要收取部分恐懼情緒作為交換。
一如既往的繼承了鳥嘴醫生的慣例。
而這個領域本身就是一個小世界,一個能夠自給自足的地方。
“再這樣下去,還得把銀行搬來,專門制造冥幣用來維持這座城市的貨幣流通。”
路遙看著這個基礎設施齊全的鬼怪城市,不免有些感慨。
從一開始只有一座兇宅,這會兒都成了一個完整的生態鏈了。
這還不是一般的模擬游戲,但凡出一點意外,把這些東西全部給弄出來,怕是能夠直接撼動一整座城市。
其后,路遙又把靈車召喚過來,看了一樣被包裹再都靈裹尸布里的東西。
比起前幾天的活蹦亂跳,鳥嘴醫生也露出失去了夢想的眼神。
與自愿甘當知行高中保安一職的“圣誕老人”不一樣,這玩意經過三層封鎖,哪怕這段時日都還在不斷被壓制,卻一直就沒停過復活的念頭。
詭異的黑色氣體不斷從它身上冒出來,可一旦冒煙,裹尸布上自帶的力量又將其消散。
自從那次主動選擇了死機后,它就再也沒開過機。
效果堪比中病毒。
“給你兩個選擇,現在萬劫里還缺一個主刀醫生。要么,你就干脆永遠待在這里吧。”路遙抬腿踢了它一腳,可惜的是,并無反應。
這東西明顯有骨氣很多,并不像“圣誕老人”那種關幾天小黑屋就老實干活的屬下。
還是個硬骨頭了。
不管路遙怎么說,被包裹在裹尸布里的東西都無半點反應,就像什么都沒聽到一樣。
完全蔑視了路遙提出的條件。
頗有幾分寧死不屈的氣節。
“很好。”
路遙倒是一點都不惱,這是一場持久戰,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到時候誰撐不住了可不好說。
短暫的逛了一圈之后,又跟萌萌噠的小鬼嬰玩了一會兒,才把孩子給送回了知行高中的課堂,提前給孩子孕育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路遙這才戀戀不舍的睜眼回到了機艙座位。
有時候比起外邊,他更喜歡在自己的領域中。
想建什么建什么,缺了什么基建就跟外面鬼怪們商量一下,做到以德服人。
每次看到這片孤零零的地界上,多上一棟建筑,一個行人,路遙都有一種滿滿的充實感,就好像在玩一款種田游戲。
從原來的顆粒無收,到了現在的碩果累累。
在飛機起飛的那一瞬間,意外已然途生。
機艙狹小的廁所里,只有一個蹲坐馬桶的女人百般無聊的玩著手機,她正聚精會神的看著手機。
全然沒有在意在這間靜謐的封閉空間內,不斷有滴水的聲音。
那座不銹鋼的小馬桶上,皮面上的鐵皮也開始遭到腐蝕,頓時便露出了大片的繡紅。
“什么味道啊?”
馬桶上還在玩手機的女人忽然動了一下鼻子,不同于一般廁所間臭,她嗅到了一股特有的霉臭味。
只是抬頭,她便見到這座狹小的衛生間上方,像是有什么東西漏了一般。
不斷的由上而下的滴水下來,她鞋底下水漬已經漫上來。
剛一抬腳,跟一般水觸感不太一樣,只感到黏糊糊,抬腳的一瞬間,便見到鞋底盡是通黑的液體,黏蓋了這么慢慢一層,從那上面滴下來的溫熱液體,似乎是…血。
就在那攤詭異的血跡散發著奇異的紅光時,那座馬桶也絲毫不甘示弱,從抽水管道中,一束通體黑色的細長頭發不斷從底下向上涌。
“啊。”
蹲馬桶的女人此刻哪里還有心思繼續玩手機。
慌忙的趕緊按下抽水按鈕,只聽“轟轟”的一這么一聲響,底下像是完全塞住了一般,那些古怪的頭發非但沒有被沖走,反而越來越多。
像是馬桶中被塞進了一個人,越是想掩蓋,想沖走,越是容易浮上來。
“鬧鬼了?”
女人面色一片煞白,快速提起褲子,慌不擇路的企圖扭開們把鎖,只是剛起身,正好與馬桶上方那面清涼、透徹的鏡子相撞上。
“哎呀。”
她吃疼的叫了一聲,摸了一下腦袋,眼神正好與鏡子中的自己相交接。
卻見鏡子里的自己并沒有跟上動作,始終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似乎是察覺到鏡外之人的注意到自己,黃澄澄的鏡中女人顰角稍開,兩邊嘴角突然有了弧度。
就像,蒙娜麗莎的那個微笑。
優雅而不失禮貌。
在這間廁所里的鏡子出現了異常沒多久,客機的貨艙中,一張被用牛皮紙捆綁多層的鏡子同樣有了反應。
上面隱約開始出現一些字跡。
“哇哦一個醞釀已久的陰謀,被毀壞家園的復仇者聯盟為了拿回尊嚴,不惜賭上性命的,去面對那個強大的敵人。”
沒多久,它又補充了一段文字。
“年輕的孩子們終于踏上了艱難的屠龍歷程,組團刷起了那個名為‘主持人’的BOSS,只是它們永遠也猜不到,未來等待著它們的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