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樂發來的是一張照片,懶的一個字都沒有打。
那是一張對著浴室鏡子的自拍照。
照片里,貝樂正在刷牙。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牙膏沫都弄到了嘴邊。
寬大的白色睡衣,也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一副剛睡醒的模樣,著實是看的顧柏衍的心,都軟的一塌糊涂。
暖色的燈光從貝樂的上方照射下來,顯得貝樂整個人都懶懶的。
顧柏衍對貝樂一直都是有欲的,時時刻刻很是強烈。
而這一刻卻是全無的,他的滿心滿眼都是這個,眼里藏不住星辰的人。
如若有人問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對貝樂有了心思的。
他自己都說不出具體的時間,等到想獨占這個人時,已經深陷而不可自拔。
商書寒是和顧柏衍坐在一側,他自然也是看到了這張照片。
還有顧柏衍眼里的紅,以及那要流出的淚。
商書寒嘆了一口氣,這該如何是好?
小樂主動給老四發來這樣的照片,明顯就是和戀人間的相處方式無異。
小樂也是喜歡老四的,就這一張照片,他能感覺到。
喬湛北看著顧柏衍紅了眼,要哭不哭痛苦的樣子。
問了商書寒一句,“他這是怎么了?”
“小樂發來一張照片,是他的自拍照,要看么?”商書寒問。
喬湛北點了點頭,他想看看小樂發了什么照片,能讓老四這個樣子。
商書寒想要拿手機,但是顧柏衍卻緊緊的捏著自己的手機。
“你要哭就哭,又沒有外人,我和二哥也不會笑話你。”
“這要哭不哭,委委屈屈的樣子,他也看不到。”
喬湛北看著顧柏衍那頹然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來氣。
喬湛北的話音落下,顧柏衍眼中的淚滑落而出,無聲,滾燙。
商書寒看著顧柏衍哭,也紅了眼。
說到底還是心疼這個弟弟,即便是這個弟弟已經26歲了。
喬湛北雖然說著讓顧柏衍哭,但是人真哭了,他又心疼了。
“要不我們…喝點吧!”
喬湛北輕易不喝酒,但是,這會看著顧柏衍這樣,也沒別的安慰辦法。
程伯趕緊去準備酒,他也看不得自家先生這個樣子。
老夫人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是生生斷了先生的幸福。
先生和貝少在一起有多開心,他是看在眼里的。
商書寒和喬湛北陪著顧柏衍喝了酒,其實顧柏衍的酒量也不是有多好。
但是,今晚卻是喝了很多都沒醉,人異常的清醒。
“先不要告訴他…”顧柏衍啞著嗓子,開口道。
商書寒和喬湛北都沉默了,依著現在的狀況,其實不告訴貝樂是最好的。
但是,瞞著又能瞞多久?
“別告訴他…”顧柏衍又說。
這話也聽不出來是對,商書寒和喬湛北說的,還是顧柏衍對自己說的。
“好好好,不告訴他,什么時候你想告訴他了,再告訴。”商書寒淡聲道。
喬湛北看了他二哥一眼,而后說了一句,“其實不告訴他也可以,一輩子不讓他知道也不是什么難事。”
聽了喬湛北的話,商書寒搖了搖頭,他認為不妥。
這么大的事情如何瞞得住?到時候小樂要是知道了真相,更是說不清楚了。
顧柏衍側臉趴在桌子上,轉動著手里的空酒杯。
他自認為沒有騙過小樂什么,沒騙過他…
是和他說實話,還是騙他?
顧柏衍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想著想著竟睡著了。
其實不是因為困而睡著了,而是醉了。
三個兄弟中,顧柏衍的酒量算是好一些的。
最不能喝的就是商書寒,而最先倒下的卻是顧柏衍。
“要不我去和小樂側面說一下?看看他是什么反應?”商書寒問喬湛北。
“讓老四自己處理吧,這件事我們都插不了手。”
“如果要我說,那就瞞著,這件事老四本沒有錯,又何必讓他承受這結果?”
“只要老四對小樂好不就行了?”
喬湛北這么說是認為這樣做,對老四和貝樂都好。
“你看老四這個樣子,他是不想騙小樂,又怕他知道真相,而離開他。”
“我也和他說了,要是小樂知道了真相,要離開,老四是不能攔著他的。”
商書寒嘆口氣,又喝了一口酒,這真的是很難辦的事情。
月白回來時,商書寒和喬湛北剛把顧柏衍給送回臥室,安頓好。
“事情辦的怎么樣了?”商書寒問月白。
“不太好,老夫人似乎料到了,先生會要求重新立案。”“所以,老夫人先給我打了電話。”
月白說到這里時,語氣很憋悶,也很惱怒。
商書寒和喬湛北相互看了一眼,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已經錄音了,但是,沒用,老夫人真的是人精了。”
月白說著點開自己的手機,而后便聽到了鳳熙的聲音。
“月白,柏衍是要把這件事再重新翻出來么?”
“他是想大家都別好過是么?”
“當年我和他謀劃這件事時,我就和他說過,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決定要做,就不要后悔。”
“他現在想要我頂罪,他倒是敢想。”
“他糊涂,你該是清醒的啊,月白。”
商書寒是個多么溫潤謙和的人,在聽了這錄音時,都氣的渾身發抖。
而后氣著罵道,“她還要不要臉?害死大哥不說,現在居然要拉上老四,她還是個人么?”
“她可真是活成人精了,知道月白會錄音,就說了這樣的話。”
“既表達了她的威脅,又不怕留下證據。”喬湛北冷聲道。
“以前還敬重她這么大年歲,照顧著顧家不容易,現在想來,那些敬重還不如拿去喂狗。”
商書寒是真的被氣的不行,他就沒有遇到過鳳熙這樣的人。
老四可是她的親孫子,怎么就能如此狠心的加害他?
老四對他這個奶奶有多孝順,他們這些做哥哥的,最為清楚。
老四說他難受是因為貝樂,但是,這些難受里,有他說不出口的,是因為鳳熙。
“這件事要和我家先生說么?”
月白問出這話,就是不想和自家先生說。
這件事要是讓先生知道,那就是拿刀扎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