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妤沒有去接手機。
“你把我從海城帶到這,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她看著時煬,忽然冷笑。
“沈璃得罪過你?”
年紀輕輕就能在郁氏集團核心管理層占據一席之地,郁妤當然是聰明人。
她要是感覺不到時煬此舉的真實意圖,就真是白在郁家鉆營那么多年了。
但時煬并不介意她看出這一點來。
——畢竟他已經表現的如此明顯,而且,他知道就算郁妤明白這點,也還是會照做。
“得罪說不上。”
時煬神色坦蕩,聲線一如既往的溫和平靜,
“我只是,不太喜歡她。”
郁妤眉頭擰起。
不太喜歡她?
這算是什么回答!?
時煬這么大費周章,和沈璃之間絕對有著不小的矛盾,可到頭來,他居然說,只是不太喜歡她?
這話她才不會信。
她偏過頭去,然而她的心情遠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這般平靜。
在知道沈璃就是盛光的老總之后,她不是沒有過懷疑。
當初多少人看好《幻神紀》,盛光第一個去談,結果卻沒能談下來。
她以為那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立刻親自出面,把項目拿下,誰知道那是早就設計好的一個陷阱!
至于《追光》,也被他們故意搶走!
那些屬于沈璃的風光,原本都該是她的!
還有郁承——如果不是郁鳴忽然拿到了那些照片和視頻,他們又怎么會知道那些,進而如此折磨她!
正在這時,那股熟悉的癢意又從骨子里蔓延開來。
郁妤的身體開始顫抖,臉色越發慘白。
時煬也察覺到了什么,收起了手機。
“既然郁二小姐不想打這個電話,那就算了。”
他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郁妤心里一慌,立刻喊道:
“等等!”
然而時煬像是沒聽見。
郁妤越來越難受,幾乎要被折磨瘋!
她什么也顧不得了,迅速從床上起身,想要去追時煬。
一道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她重重摔在地上。
但此時她已經感覺不到這些疼痛,她的腦子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她急聲喊道:
“我打!我打!”
時煬腳步頓住,轉身。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郁妤,眼神憐憫。
郁妤的身體抽搐著,已經不受自己控制。
“求、求你…”
這個時候,當真已經任何自尊可言。
時煬蹲了下來,抬手將她凌亂的頭發一下下理順好,動作耐心而溫柔。
“聽說郁二小姐最喜歡黑巧杏仁蛋糕,我幫你定了一份,要試試么?”
郁妤的眼淚忽然就涌了出來。
她怎么會這樣…
她怎么會陷入到這樣可憐又卑賤的境地!
都是沈璃!
她抓住了時煬的手,因為用力,手背上青筋浮現,直接泛白。
時煬沒動,也沒說話,就那么靜靜看著她。
然而他眼中的那份可憐和同情,卻輕易刺破郁妤最后的那層防線。
她顫抖著,每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力氣:
“…我打…我給她打…”
時煬將手機遞過去,溫聲:
“好。”
結束了上午的課程,中午沈璃和沈知謹一起回了家。
飯桌上,沈知謹幫她盛了一碗粥,問道:
“下午還去學校嗎?”
沈璃搖頭:
“上一個階段的實驗已經完成了,和費諾實驗室那邊約好下午把數據送過去。”
處理大概需要一天半的時間,所以她這兩天難得清閑。
沈知謹笑道:
“你的進度比我之前預估的更快。”
沈璃眨了眨眼:
“謝謝沈老師夸獎。”
沈知謹輕輕敲了下她的額頭。
“我等會兒去學校開會,晚上給你帶薄脆桃子派。”
學校附近新開了一家甜點店,味道很好,沈璃很鐘意他們家的甜點,但每次都要排很長的隊。
聽沈知謹這么說,沈璃眼睛彎起:
“謝謝爸。”
吃過午飯,沈璃回臥室睡了個午覺。
醒來的時候是兩點半,她簡單收拾了下,把筆記本裝入背包,就準備出發去費諾實驗室。
經過畫室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上次說要給陸淮與謝禮,但那幅畫一直到現在都還沒送過去。
她給陸淮與發了條消息。
二哥,你現在在融越公館嗎?
淮與那邊似乎在忙,沈璃等了會兒,沒等到他的回復,就直接去畫室把畫拿了出來。
等來到地庫,她把畫和背包都放到了車上,剛坐到主駕駛,手機就響了一聲。
她看了眼,是陸淮與的消息。
在公司,晚一些回去,怎么了?
沈璃扣上安全帶,快速打下一行字。
上次不是說要給二哥送謝禮嗎?正好今天要去趟費諾實驗室,路上經過融越公館,順路。
陸淮與看到這條消息,挑眉。
沈糖糖,你的誠意就是順路?
過了會兒,那邊很快回了一條。
二哥我開車,先不說了啊。
陸淮與笑了聲。
正站在辦公桌前匯報的易斌愣了下,當即頓住。
“二少?”
陸淮與放下手機。
“繼續。”
“好的。”
易斌重新整理了下思路,剛要開口,就見陸淮與看了眼腕表。
“你還有十五分鐘。”
易斌:???
怎么突然就縮短時間了!
但這話當然是不能問的,畢竟他是專業的。
他輕咳一聲:
“是。”
沈璃開車來到融越公館,背著那幅畫上了樓。
陸淮與并不在,屋內安安靜靜。
她環視一圈,最終還是把畫放在了客廳茶幾上。
這樣他一回來就能看到。
把畫放好后,她就準備離開,余光一瞥,卻忽然發現自己左手食指上多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好像是被紙張之類的東西劃的,她之前都沒注意。
她左右看了看,打算找個創可貼。
她隨手拉開了茶幾下面的抽屜。
忽然,她動作一頓。
抽屜里放著兩本書。
一本是《時間簡史》,一本是…
那本《時間簡史》陸淮與常看,她是知道的。
而另一本…是她之前在陸家看到過的那本。
陸淮與拿到這邊來了?
沈璃將那本書拿了起來,上面淡淡的血色指印,還清晰可見。
這本書對他而言應該很重要,以至于沾了血,他還如此珍藏著。
只是不知道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