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
整個別墅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尷尬與沉悶。
葉明目光復雜的看向寧璃,試探的問道:
“寧璃,你......以前和陸二少相識?“
剩下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寧璃身上。
寧璃淡道:
“今天第一次見。”
葉明心中松了口氣,卻又更加疑惑。
傳聞陸淮與性子矜貴冷淡,按理說不會插手這種事的,怎么......
但寧璃神色坦蕩平靜,也看不出什么。
他捏了捏眉心:
“算了,你們先上去休息吧,葉晟,你跟我過來。”
......
葉瓷帶著寧璃上了二樓。
經過一扇半開的門的時候,寧璃腳步微頓,往那邊看了一眼。
寬闊明亮的房間內,白色的窗紗隨風揚起,隱約可見畫板一角。
葉瓷見狀,笑著解釋道:
“寧璃姐,這是畫室。“
跟在后面的趙姨忍不住夸贊道:
“這是先生專門為大......二小姐準備的畫室呢!二小姐下個星期就要參加華清杯書畫大賽決賽,畫協的展副主席說,二小姐很有可能奪得第一呢!“
葉瓷抿唇一笑:
“趙姨,比賽還沒開始呢。何況這里面藏龍臥虎,結果還不好說呢。”
這是云州畫協舉辦的兩年一度的比賽,參賽者年齡不能超過二十歲,贏得第一的人能開個人畫展,還能成為西大的特招生,免高考入學。
葉瓷對此是志在必得。
寧璃聽著,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便繼續朝前走去。
不知為何,趙姨有些尷尬。
這個寧璃,估計根本不知道華清杯代表著什么。
果然是十八線小城來的。
葉瓷眸光閃動,追了上去,溫聲道:
“寧璃姐,比賽那天很熱鬧的,你也去吧?“
寧璃淡道:
“我不一定有時間。”
葉瓷一愣。
她剛來云州,人生地不熟,還能有什么可忙的?
估計是不想去。
但她主動相邀,寧璃還這樣拒絕,未免太不給面子。
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卻沒表現出來,笑著將人帶到了最里面的房間。
打開門,撲面而來的粉藍色。
葉瓷笑著說道:
“這里的一切,都是媽媽提前按你的喜好布置的呢。”
寧璃似乎笑了一下,走了進去。
她將黑色背包放在書桌上,又看了站在門口的葉瓷一眼。
“還有事兒?”
趕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葉瓷也不是沒眼色的,眼看自己不受歡迎,也就不打算多留。
她自覺對寧璃已算是態度不錯,誰知對方根本不領情。
“沒什么,那我就不打擾寧璃姐休息了。”
說完,關門走人。
趙姨忍不住皺起眉,嫌棄的回頭看了一眼,低聲道:
“小姐,想不到這位寧小姐,脾氣還挺大。您好心邀請她去,她卻如此不識抬舉。“
葉瓷將碎發撩到耳后,臉上的笑意淡去許多。
“寧璃姐初來乍到,不適應也很正常。“
趙姨小聲嘀咕:
“這哪兒是不適應?分明就是沒教養!”
葉瓷未再多說什么,去到了蘇媛的房間。
......
房間布置的精致,處處透出少女的氣息,還充斥著淡淡茉莉香。
寧璃掃視一圈,將桌上放的那瓶香薰拿起,走到衛生間,盡數倒入馬桶,又走出來打開了房間的窗戶。
夏末的空氣還帶著幾分燥。
她深吸口氣,等那味道逐漸散去,這才漸漸舒展了眉心。
蘇媛十一年沒有打聽過她的消息,怎么會知道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
這擺設,這顏色,這味道,都是葉瓷喜歡的。
被軟禁療養院的那一年,葉瓷時不時會去找她,每一次,她都能嗅到她身上的茉莉香。
總令她胃里翻涌,徹夜難眠。
不過,好在這地方,她也不會住很久。
這難得的清凈很快被一連串手機消息提示音打破。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短短幾秒鐘,便收到了十幾條消息:
啊啊啊璃姐!猜猜我在地下室找到了什么?你兩年前的一張畫稿!
這東西你不要了是不是?給我吧給我吧給我吧!
求求了!救救孩子吧!
寧璃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這才開始打字:
你賣了多少錢。
對方瞬間安靜。
好一會兒,對方才小心翼翼的回。
對方開價六個。但是!我還沒答應呢!畢竟是璃姐你的東西不是嘿嘿嘿......
寧璃沒立刻回答,反而換了話題。
我記得你要參加華清杯的決賽?
這次,對方沉默了更久。
......璃姐,你別嚇我,什么時候你也關心這種小破比賽了?你......沒事兒吧!?
寧璃給自己倒了杯水。
她現在關心的事兒可多了去了。
拿第一,畫稿歸你,錢歸我。
!!!
璃姐你是認真的?
寧璃沒再回了,往下劃了一陣,找到一個備注“NULL”的號碼。
她發了條消息過去。
查下這個車是不是被人動了手腳。
下面附帶了一串車牌號。
對方幾乎是秒回。
這種事兒也值得讓你來找我?
順帶,接一場比賽。
對方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寧璃接了電話。
男人難掩驚訝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
“怎么回事兒?一年前你不是說,以后再不接了?”
寧璃喝了口水,靠在椅背上,舔了舔潤澤的唇瓣。
“缺錢。”
對方抬高了聲調,似是聽到什么笑話:
“你說什么?”
寧璃揉了揉頭發。
“欠了個人情,得還。”
......
程西鉞把陸淮與送回了云鼎風華。
這是一年前,陸老爺子為了方便陸淮與養病,特地在這里買的。
處在市中心的獨棟別墅,價格不菲。
即將下車的時候,陸淮與接到個電話。
他順手接起:
“爺爺。”
陸老爺子渾厚有力的聲音傳來。
“淮與,你宴叔幫你找了個專家,后天就回國了。你看是等你回來,還是讓人去云州找你?“
程西鉞看了他一眼。
陸淮與下車,關了車門,解決的干脆利落。
“都不用。”
這拒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陸老爺子聲音沉了下來。
“可你總這樣拖著怎么能行?這都一年了,你——”
陸淮與略微站直了身子,笑了。
“我在這,有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