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而窄的巷子彎彎曲曲,分出數條岔路,雜草從墻角的縫隙里探出來,斑斕青苔成片的覆在地面上,每到下雨就滑不溜秋。
垃圾堆的到處都是,無人打掃,散出陣陣餿臭,引來不少蒼蠅圍觀。
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發出“噠噠”響聲,溫暖暖盯著前方分出來的幾條小巷子停下腳步。
兩年前她家破產,旗下所有不動形資產全部被封,后來慕頤替她家還了債,才保留下這么個棲身之所。
“還錢,快還錢。”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走到哪都能說得通,今天說什么你們也得把錢還上,不然就留下這塊地皮。”
“你們溫家以前好歹也是豪門大戶,怎么跟市井無賴一樣。”
“楊總,也就你還念及舊情,按我說就該聽孟總跟張總的,要么法院起訴強制執行,要么找群小混混三天兩頭過來鬧一鬧,不給點顏色他們看看,他們還當我們好糊弄。”
“姓李的,你他嗎讓人過來鬧下試試,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宰了你。”
七尺來寬的青磚道路上圍滿了人。
溫暖暖擠進人群,就見一個穿著大褲衩的光頭年輕人,手里拿著把冒著寒光的菜刀,追趕著一個矮胖男人。
“溫佳期,你別亂來,我們當初可是簽了合同的。”胖子大喊著往人堆里鉆。
人群嚇的散開。
溫佳期長臂一伸,一把揪住胖子的衣領,菜刀架在他脖子上:“說說,你要錢還是要命?”
胖子嚇得差點暈過去,嘴里一個勁說著要命。
曾經的溫家二少是多么的英俊瀟灑放浪不羈。
兩年的坎坷,磨平了他一身的傲氣,變成如今的模樣。
“二哥。”溫暖暖啞著嗓子,輕輕的喊了一聲。
溫佳期一愣,“哐”的一聲丟下了手里的菜刀,沖著她傻兮兮的笑:“小妹,你怎么回來了?”
“暖寶。”聽到聲音,一個婦人一瘸一拐的從人堆里走出來。
年過五旬的婦人,即便一身老土廉價的打扮,依舊掩不住出眾的五官跟氣質。
“媽。”溫暖暖側頭,臉色一變,大步走過去扶著婦人的胳膊:“您的腿怎么樣了?”
“暖寶,你媽就是腳崴了,別擔心,阿!”婦人身側的中年男人接話。
慈祥到溺愛的聲音,讓溫暖暖鼻子一酸:“爸。”
除去那三年,她也有將近一年沒有回家。
此刻見到親人,淚腺開始分泌。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場,她肯定會忍不住一頭扎進親人懷里嚎啕大哭。
“傻孩子,是不是誰欺負你?”溫父擔憂的問。
他這個女兒從小嬌生慣養,現在卻要仰人鼻息過日子,這兩年在外面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沒有,沒有誰欺負我,就是看到你們太開心了。”溫暖暖抹去臉上的淚,喜悅的笑了。
能夠再見到父母親人,她已經很滿足了。
“小妹,你怎么忽然回來了?也不給我們來個電話,我也好去接你。”溫佳期摸著光禿禿的腦袋走到她面前。
溫暖暖撅著嘴看著自家二哥:“是糖伯伯說咱媽被車撞了,三哥把那個肇事逃逸的人給打了,對了,怎么沒看到其他人?”
溫佳期剛準備開口,就被躲進人群里的胖子給打斷。
“我說,現在不是你們一家團聚其樂融融的時候,趕緊還錢。”
溫父按住兒子的胳膊,一臉為難的看著胖子道:“小李,你放心,欠你們的錢,我一定會還給你們,只不過,要緩一緩。”
胖子不依不饒。
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攔住胖子,無奈的看著溫父:“老溫,咱們認識這么多年,你的為人我哪能不清楚,只不過,當初白紙黑字,合同上寫的清清楚楚,你也知道,現在生意不好做,我們也是迫于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