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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艱難

  化木道君盡管心中已經斷定了時遷是救不回來的,但她還是不忍斷了時閑的這一絲希望。

  這孩子剛剛眼中閃過的堅毅,如同時星當初那始終不肯消散的最后一口氣。

  令人不由動容。

  不愧是親姐妹呀。

  “碧血天竺血石只有萬佛宗的碧血天竺山才會出產此物。

  不過碧血天竺山已經有千年沒出產過五品以上的碧血天竺石了…七品的碧血天竺石,都能產生靈智了。

  這東西…可遇不可求。

  天心玉魄在惡靈沙漠的魂斷淵和極寒之地的怨靈山才會有。

  此物只出現在鬼氣濃郁之地,天生就是為了克制鬼氣而來,是極佳的護魂良寶。

  若是能夠在煉制寶物時加上那么一點,便能成為護魂神器。

  只可惜這兩地,已經多年不見活人出來了,無人了解到底是什么情況。

  且那些地方,一旦進去便會被天然禁制限制修為,便是大乘修士進去也無可奈何。

  虛空靜心陣的話…如今的陣法宗師古陣子倒是會布置,不過他性情古怪,已經多年不曾為人布置過陣法了。

  你若是要去尋他,我這里倒是有他的居住信息,也算是略盡綿薄之力。

  九轉護丹株…你們可曾聽過此物?”

  時閑即便是經過南玉真君一番教導,此刻卻也是一臉茫然的搖頭。

  倒是在一旁沉默了許久,心情不太好的長眠冷冷接話道:“天元境境主的傳承之物。”

  這話一出,化木道君倒是略帶驚訝的看了眼長眠。

  長眠雖然來過醫毒仙谷,卻沒有見過隱居已久的化木道君。

  因此化木道君并不認識她。

  此刻長眠也沒有再有所保留,清冷的聲線繼續響起:“天元境自從五十年前和八大宗門鬧了一場,已經閉境五十年了。

  這五十年來,從來沒有九州修士進入過天元境,也沒有天元境修士來過九州。

  明明同屬于定元界,卻仿佛兩個獨立的世界。

  以至于后來的修士,都從來沒有聽過這個獨立于九州大陸之外的天元境的存在。

  且九轉護丹株是一株天元境境主的傳承神藥,由每一任天元境境主親自保管。

  也只有得到九轉護株丹的天元境弟子才有自己繼承天元境境主的位置。

  所以說…想要九轉護丹株,除非你當上天元境境主。

  但是天元境自從創界就有規定…非天元境修士不得擔任境主之位。”

  說完一大段話,長眠的目光又再次落到時閑身上,眼神的意思很明確。

  那就是,你得不到九轉護株丹的。

  長眠的話讓時閑呆了呆,她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如此艱巨。

  可不知為何,越是這樣,時閑就越忍不住想去試試,看看自己的力量到底能不能改變時遷的命運。

  卻看見化木道君說完話后,便一直保持沉默,時閑忽然想到第二個條件。

  下意識的問道:“化木道君,你剛剛為何不提第二個條件…莫非是有什么大問題?”

  化木道君聞言苦笑一聲,想開口說些什么,最后卻只是搖搖頭:“不是我想打擊你,而是因為這第二個條件…此刻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只是涉及到家丑…我也不好外揚。

  但只是要告訴你,在醫毒仙谷,天離藥經修煉到九層的,只有醫谷谷主和毒谷谷主。

  若是想要救你老祖宗,你須得請他們二人同時施法…

  言盡于此,你若是想去試試救治你的老祖宗,那便去吧,。

  我如今能做的,只是替你維持他的生機,讓他體內的毒血運行的慢些。

  其實…若是你能得到天心玉魄和虛空靜心陣,我也可以將你老祖宗的肉身維持不變,控制體內的毒血。

  這樣你也好有充分的時間去尋找其他幾物。”

  其實化木道君還有話未說,那就是等過了一段時間后,醫毒仙谷的矛盾沒有如此之大后,或許時閑還有兩成成功的可能。

  只不過她卻不好將醫毒仙谷現存的矛盾直接說給一個外人聽,能夠提出來,也算是她盡力了。

  等化木道君走后,時閑只覺得肩上的壓力突然重了許多。

  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是長眠卻仿佛很能明白時閑的心思。

  “你如此執著于救治你家老祖宗,不光只是因為他是你的老祖宗吧?

  當初西陶真君隕落于明盛華的眼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據說你二姐也是在你的眼前掉入墮魔深淵…”

  面對長眠的質問,時閑無法反駁,甚至她的話就像一把利刃,直接插入時閑那顆逆反的心。

  “你就是想看看,所謂的命運能不能改變。

  即便要付出超乎想象的代價,但是只要不是沒有機會去挽回,你都想奮力去試一把。

  因為看的太多無能為力,所以…你在害怕嗎?”

  時閑原以為自己聽到長眠的話,會激動,會憤怒。

  可是她卻發現,當長眠直接將她的目的說出來后,她反倒越來越冷靜了。

  “西陶真君和長桐的死,阿華結下了一個解不開的心結。

  她害怕有朝一日,她身邊的朋友親人都會這樣,在她面前死去,她卻無能為力。

  所有她選擇了離開我們,獨自一人去九州歷練廝殺。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時,心里其實是有些彷徨和迷茫的。

  如果說阿華的離開給我的心上布上了一層陰霾,那么在得知父親和兩位老祖宗去世時的消息時,就像一把利刃,殘忍的撕開了那層自欺欺人的陰霾幕布。

  從當初二姐在我眼前跌落墮魔深淵后,我便一直在恐懼。

  恐懼弱小,恐懼死亡,更加恐懼親人和朋友的離去。

  本質來說,我和阿華其實沒有區別,只不過我可能更加善于欺騙自己,欺騙別人。

  但是這些恐懼的前提是,我沒有挽回的能力。

  所以當看到垂危的老祖宗時,我想盡力一把,去救救他,也去救救我自己。

  而不是習慣當一個懦夫,在看到艱難時,連想都不想就放棄了…這比當年的無能為力更令我覺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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