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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年輕氣盛

  有的被直接斷了四肢,放干血而死,有的被吸盡了元氣直接成了干尸。

  更有的尸體上被劃上無數道傷口,體內的血液流的一干二凈,血肉模糊到看不清面容,死像簡直慘不忍睹。

  幾人的心情瞬間沉重許多,就連月溪嘴角的笑意都漸漸的淡了下去。

  一善和尚驚愕過后,斂眉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這些邪修作惡多端。

  他們一日不除,這惡靈沙漠就一日不得安寧。”

  一善的話,讓在場的其余四人心中一驚,腦海中有什么想法逐漸成型,卻又沒有人踏出第一步,將它提出來。

  一路往前,踏過村莊的門檻,就看到一具抱著自己被砍斷的大腿尸體。

  大約是他的腿被砍斷了后,想抱著它往外跑,希望還有能有機會保住自己的腿和命。

  只是那些邪修卻沒有留給他們這個機會。

  直接一劍穿心,奪取了他的性命。

  房屋倒塌了大半,不同于外界的木頭搭建的房屋,惡靈沙漠的房屋大部分是沙土堆建而成,一旦倒塌,被壓在下面的人幾乎沒有活路。

  而云村之前為了抵御邪修,建造了許多大型攻擊塔陣,這些東西如今全都被邪修推到擊碎,殘骸滿地散落。

  時閑仔細的用神識掃視整個云村的每一寸土地,希望能夠找到幾個活口。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希望越來越渺茫,面色也越來越暗沉。

  就在她快要放棄時,一縷極為微弱的氣息被她捕捉道,瞬間面露喜色,身形一動,便到了那個位置。

  在她的身側,接著出現月溪和一善。

  面前似乎是一個小型蓄水池,里面的水早已被抽干,如今被沙土墻壁填滿了大半,只留下一角空隙。

  那道氣息就是從空隙底下傳來的。

  “幫個忙!”說完,時閑手指舞動,結出一個印記,一個小術法被施展,水池內的土塊全都自動浮空,一層一層的自動往上漂浮。

  看著蓄水池內的泥沙越來越少,池子也越來越空,時閑皺了皺眉。

  終于,在大約十息后,一抹粉色衣裳出現在眼前。

  看到那一角粉色衣裳,無需言語,月溪手輕輕一拂,轉眼間被埋藏在泥沙之中的兩個人就被救了出來。

  粉衣的是那個叫云緲的小女孩,在她的身下,還死死的護住另一個已經沒有氣息的小女孩。

  時閑記起來了,這是那個叫小楠的女孩。

  陷入昏迷的云緲滿臉都是血液和泥沙的混合物。

  似乎是被什么砸破了額頭,腹部還被刺了一劍,鮮紅的血跡已經有些干枯,將她粉色的衣裳粘附在一起成了暗色。

  時閑伸手想要將小楠從云緲的懷中松出來,卻發現月溪已經快她一步,便在一旁搭上了云緲的脈搏。

  “還剩一口氣,幸虧我們來的及時。

  也算是這孩子命大。”長嘆一口氣,一顆溫潤的丹藥丟入云緲的嘴里。

  時閑的目光落在緊緊蜷縮在云緲懷中的小楠。

  穿透云緲腹部的那一劍,雖然沒有直接刺入小楠的心臟,卻也是導致她死亡的真正原因。

  月溪溫柔的用手想要將小楠的身體從云緲的懷中分離,卻發現云緲手中死死的攥著小楠的手臂,無論如何也分不開。

  她也不好用力,怕再傷了云緲,只是眉頭有些緊皺。

  時閑看到這一幕,從手中抽出一根銀針在云緲的手的一個穴位扎了下去,云緲緊緊攥著的手一松,月溪眼疾手快的將小楠給抱了出來。

  卻發現小楠竟然是死不瞑目般睜著眼睛的。

  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沒了往日的光彩,里面藏滿了痛苦和害怕。

  伸手從小楠的臉上撫摸下來,闔上她的雙眼。

  月溪一向溫柔的聲音此刻有些沙啞:“這孩子…怕是活生生的流盡了血死的。”

  聞言,時閑的眼睛有些發酸,心一顫,胸口有什么東西被憋著,沒有說話,手中銀針飛速在云緲身上飛舞,竭力想要保住她一命。

  時閑和月溪都沒有和這兩個孩子相處多久,談不上多深的感情,而她們本身就是涼薄自私的性子,看到今日的云村殘像和小楠之死,本不該有太多的情緒。

  但是不知為何,在看到云緲那只小手死死攥住比她更弱小的小楠時,那顆心臟不自覺的被觸動。

  一股本不該出現在她們身上的憤怒和躁動逐漸的從心底蔓延。

  一善在這種沉重的氛圍中走出:“讓我來為這個小女孩還有整個云村的逝者超度吧。

  希望他們來世…能夠活的平安喜樂。”

  遠處的長眠走近,淡淡的道:“這世道,平安喜樂…太過奢侈。”

  將傷情穩定的云緲抱起,時閑看向其他人:“將云村的百姓都給埋了吧,待會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么辦。”

  剩下的幾人將整個云村一寸不漏的檢查完畢,確定沒有一個活口,便替他們全都收了尸,立了一塊木碑。

  當夜,一善念了整夜的經文超度這些死去的云村百姓。

  看著躺在一張干凈的石床上的云緲,時閑沉默了許久,突然道:“除了云緲和小楠,村子里的其他小孩都不見了。”

  抬起頭,一雙幽深的眸子中跳躍著兩團炙熱的火焰:“你們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抱著琴依靠門側的長眠纖細的五指飄過琴弦,響起一聲清脆刺耳的琴音,一如她的主人此刻的心緒。

  “那些孩子被帶去化沙門了。”

  清冷中帶著些沙啞的聲音直達每個人的心底,讓她們的心又沉了一分。

  整個人一直都處于低落情緒的明盛華盤膝坐在時閑身側,她低著頭一字一句的道:“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你們怎么看?”

  緩緩的抬起頭,那雙略微發紅的眼睛有著憤怒,傷痛,更多的卻是一往無前的決絕,下巴微微抬起,語氣中喊著挑釁:“去闖一闖化沙門,怎么…你們敢嗎?”

  仿佛這只是一句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的的話。

  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懂這話中的意思。

  目光從長眠身上掃過,接著是月溪,然后是時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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