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打吧…我認了。”靳彬雙手撐地,低下了頭。
靳東海揮起雞毛撣子,一下接一下的打在他的后背上。與往日不同,靳彬這一次沒有叫的鬼哭狼嚎的,反而是死死咬著牙關,硬生生挨下了。
齊淑萍要心疼死了,上前左右阻攔,不讓人打自己的兒子。
她緊緊抱著靳彬,把自己的后背朝向了丈夫:“你要打就打我吧,別打兒子了!你們一家人都一條心,都想要打死我兒子啊!”
“你個不懂事的東西!靳彬能有今天和你這個不懂事媽有這脫不開的關系!人家都是教育兒子識大體,明大義,將來做對社會這人民有用的人!你這個媽呢?你就任由他胡來,眼見他胡來你還放縱他!我就這么跟你說,你要是再護著,他給你捅出給天大的簍子來,我看你拿什么去堵?”金燕這個當婆婆的平日里很少這么數落兒媳婦,今天她也是真的著急了,所以才當著全家人的面訓斥齊淑萍一番。
“是啊,大嫂!孩子們教育才行,你要是還放縱靳彬的話,將來他真是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情來啊!你縱容他,可是國家的法律不縱容他啊。日后要是真的犯法了,那就是把他的后半輩子搭進去了!”靳西辭也跟著勸說大嫂。
齊淑萍自知沒理,又拗不過眾人,只能松開手,看著丈夫掄起雞毛撣子把兒子的后背打了個不成樣子。
一撣子下去就是一個巨大的包,整個后背都被巨大的包給占據的滿滿的。
靳彬咬緊了牙關,汗水和淚水默默的滴落。
齊淑萍什么都幫不了,就是坐在一旁,拍著大腿鬼哭狼嚎一般的哭,好像她哭的越響亮,兒子就不越不疼似的。
安英始終就站在這個房間的角落里,默默看著這一幕。
在這家里,她的存在感從來都是最弱的一個,縱使家里其他人都對她很好,可丈夫和婆婆對她卻出奇的惡劣,不允許她在這個家里面出聲。
有什么委屈,她從來都是偷偷地咽下去,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說過。
她是從農村里來的,哪有怎樣?
誰家往上數三代還不是個農民了?
農民咋了?
農民不偷不搶,靠著自己的雙手勞動過活,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誰生下來又能比誰高貴多少呢?
憑什么總是有人歧視她呢?
靳彬對她的打罵她之所以容忍,并不是因為她對自己的身份自卑。而是她愛他啊,這蠢蛋一樣的男人,眼睛里從來都沒有看見過她的影子,把她當成奴隸一樣的使喚…
安英的淚水蓄滿了眼眶,她不想在人前哭出聲來,而是捂住了嘴巴,悄悄轉身離開了客廳。
門外,陽光明媚。
炎焱的夏日即將要遠去了,空氣中的溫度都沒有那么炙熱了,太陽也變的溫和了起來。只不過,那光芒卻永遠都是這么的刺目,讓人無法直視。
安英就站在門口的樹蔭下,雙手捂住了臉,淚水從指縫里流淌了出來。
“嫂子,很難過吧?”一道聲音傳來。
安英抬起了頭,看見就站在她身旁不遠處的蘇含煙,她從兜里摸出來了一方干凈的手帕,遞給了她。
“嫂子,擦擦眼淚吧。如果你現在后悔,也完全來的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