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她喜歡皇上?”提到皇上,青城臉上有些不自然。
“不喜歡為何來做和親公主?”
“或許是不得已呢?”
“或許吧!”息城說完低了眉眼,“若她是被逼著來到這里,那真的是太可憐了。”
“嗯,真是太可憐了”
青城重重地點了下頭,若不是王兄逼她,她死也不會答應做和親公主的。
她從未想過嫁入皇宮,也未曾想過自己真的能如王兄所愿。
皇宮被影衛護得鐵桶一般,王兄的暗衛強攻不下,這才出此和親下策,妄圖通過和親讓她接近皇帝。可她來了這么久連皇帝的影子都沒見到。
師兄答應她一定會帶她離去,只是她還不舍得離開,只因這里有他。
想到這些,青城便有些鬧心,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哥哥?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一個人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會對她失望嗎?”
“那看是什么樣的人了。若是不相干的人,那自是無所謂。若是真心摯愛之人,大概是會失望的。”
“為什么會失望?”他會對自己失望?青城心中一顫,“可她并不是有意的呀!”
看著青城臉上變顏變色,息城抿嘴一笑,“你急什么?若是迎兒哪天變了,那就另當別論了!”
新年過后,南息國皇帝再沒宣召長樂公主進宮。青城也樂得逍遙。
有時候她甚至都忘了自己還是個公主,就像在青城山一樣我行我素。她帶過來那些侍衛女使們也識趣地不來擾她。
冬去春來,蟄伏了整整一個冬天,終于又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
青城的心情也如放飛的小鳥,整日里跟著息城出雙入對。
息城除了去學館就是帶著祝公子出去溜達,兩個人一起見識了許許多多永安的風土人情。
偶爾,青城還跑南宮師兄那叨擾一杯茶,只是,她已不敢再提去皇宮當影衛的事。
她身負使命,但并不想連累師兄。
轉眼,息城來到蓬萊客棧已經快一年了。
這一年的時間里,掌柜的米如歌一邊感慨容顏老去,一邊率領伙計廚師們不厭其煩地打發走一波又一波息城的迷妹粉絲,雖然辛勞,但也賺了個盆滿缽滿。
這一年的時間,伙計小四依然名冠京華,不同于剛來時的生澀,如今的他說話辦事可謂是左右逢源游刃有余。
忘憂的廚藝依然沒有什么長進。
息城依然要被迫給她品菜,每天都不知道那小丫頭會帶給他什么驚喜。
這一日。
息城正坐在店里對著一盤綠牡丹花一臉憂愁。
打街上來了一隊人馬,打頭的是個一身戎裝的女將軍,她身后跟著一水的女兵。
女將軍一身金甲紅繡羅袍,看上去約摸有十七八歲的年紀,生得容顏清麗,五官分明,一雙水眸璀璨如星,眸光所及讓人不敢直視。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左武衛大將軍唐威的千金唐曼姝。
“四哥快看,女將軍?”小二哥站在門口向外張望了一眼,一眼便見了曼殊。
“女將軍有何稀奇?”息城不屑地抬了抬眼皮,恰好曼殊也走到客棧附近。
門前一群鶯鶯燕燕吸引了唐曼殊的目光,將軍往這邊瞟了一眼,正逢息城抬頭,四目相對,唐曼殊一眼認出了眼前人。
他?他不是那個…那個把她扣到雞籠子的人嗎?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原來這廝竟然在這里?
唐曼殊想著便一腳拐向了客棧。
“啊?”
一看女將軍往客棧這邊來,驚得小二哥連忙捂了嘴。
曼殊剛一進客棧,她身后的武官便喊了一嗓子,“小二?這里我家將軍包了!”
被這一喊,小二哥方才回神,“好勒!”
小二哥屁顛屁顛地拿了個客滿的牌牌掛在門口,攔住了一眾嬌滴滴的想進來吃飯順便看四哥的姑娘。
門里,息城還在一臉愁苦地對著那朵綠牡丹。
門外,姑娘們看得個個心口直疼,“我家四哥這是怎么了?為何如此憂愁啊?”
“定是那飯菜不合口味,恨不能親自下廚給我家四哥做飯啊!”
“四哥不哭…”
這群鶯鶯燕燕的姑娘看得曼殊著實費解,“去,出去問問他們因何在那里喧鬧不休?”
底下女兵出去沒一會兒就抿著嘴進來了,湊近曼殊的耳畔說了幾句悄悄話。
曼殊看了一眼門里那個一臉憂愁的少年,又看了一眼門外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從鼻子里哼出了一句“膚淺”。
這樣的人竟然有人喜歡?
曼殊轉回目光,可門外那群姑娘嘰嘰喳喳地不停。
她坐在那繃了一會兒,覺著自己被這么多人圍著看還是有點別扭,于是,便不動聲色地給底下人使了個眼色。
一個小女兵心領神會地走到息城跟前敲了敲桌子,“帥哥,我家姑娘請你到別處去坐著。”
息城正聚精會神地在那發愁,參不透那綠牡丹花是用什么做成的,突然被這小女兵一敲也嚇了一跳。
他一臉懵地抬眸看著那小女兵問道:“別處?你家姑娘是誰?”
“諾,就是那個。”小女兵往唐曼姝那一指。
息城抬頭一看,只見這姑娘容顏清麗看似溫婉,實則眸中殺氣暗隱,正似笑非笑地側頭向門外看著,盯著外面那喧鬧不休的人群。
竟是個女將軍?
他薄唇微微向上翹起,眸中閃過一絲邪魅的光。
于是,息城端了盤子走到了那姑娘對面,“美人兒,我可以坐在這里嗎?”未等曼殊答話,他便自顧自地坐下了。
“不是說讓你去別處坐著嗎?”
曼殊本想叫他回避一下,誰知道這廝竟然坐到了她對面?
不用看,門外那群姑娘的眼神定是能殺死人了。
“是啊,這不是別處嗎?”
息城四下看了看,對那女將軍道:“這店里都被你們坐滿了,就剩美人兒你這里還能坐人了。”
門外一群老遠來吃飯卻沒搶到位置的姑娘,已是一片嘩然。
“想不到這女將軍也喜歡四哥?”
“怪不得包場呢,原來是要單獨和四哥坐在一起。”
“我也要和四哥共進晚餐。”
“你…”聽他一口一個美人兒地叫她,她臉上一紅。
她自幼在軍中長大,接觸的都是一群直來直去的糙漢子,她也像個女漢子一樣每日風里來雨里去,沒人敢叫她一句美人兒,這廝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