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木木,秦暖嘴角不自覺的蔓延出笑意,“他呀,像是金嬌玉養的富家大少爺,不知道怎么回事,流落在街頭,都這么狼狽還記著自己非常嚴重的潔癖,不肯坐在地上,也不肯吃別人吃剩的東西。我見到他的時候,他的腿都站僵硬了,餓的暈倒在我懷里。”
雖然是在吐槽,但是秦暖的話里聽不出來一絲嫌棄,甚至還帶著炫耀的意味。
宋湛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簾,食指抵在鼻尖,面上閃過一絲尷尬,沒有說話。
其實那時候他潔癖還不算嚴重。
不像八歲的時候,他遭到劫匪綁架,還要求對方把麻繩擦拭干凈后才能綁自己,麻袋也要用嶄新的,不然就自己撕自己的票,讓劫匪拿不到贖金。
而且,秦暖說不好的這個習慣,這十三年中,他已經改掉了。
秦暖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她語氣溫柔地說道:“我看見他暈了,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就先把他送到醫院,想著等他蘇醒過來我再聯系他的父母或者打電話報警。但是他醒來后什么也不說,絕口不提自己的爸爸媽媽,也不讓我報警。”
說到這里,秦暖低頭笑了笑,笑容里增添了幾分苦澀,“你可能不知道,其實我不是真正的秦家小姐,我只是一個自幼長在福利院的孤女,我看見他可憐的模樣,以為他也是沒有爸爸媽媽在身邊的孩子,就收留了他。”
“我那段時間…因為和黑心經紀人解約的事情,我陪了很多違約金,名氣一落千丈。每天都在劇組跑龍套賺錢,兼顧著大四的課程,又累又忙,所以帶他回家第一頓吃的就是自熱米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畫面一般,秦暖沉默了半晌,然后看著宋湛說道:“他好像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吃第一口的時候也像你一樣,眉頭皺的老深了,像是要吐出來。
但是他到底也沒吐,還把整盒飯吃完了。其實他是個很有禮貌的小孩,還很聰明,十二歲竟然學完了大學課程。我大四的課后小論文,都是他幫我寫的。”
說到這,秦暖有些不好意思,“現在想想,我竟然脅迫一個十二歲的小屁孩幫我寫論文,實在是太過分了,簡直就是在壓榨童工。”
宋湛聽到這里,輕笑一聲。
秦暖臉上的表情有些窘迫,“連你也覺得很過分是嗎?”
宋湛搖了搖頭,“那三個月,我吃你的,喝你的,總得付出些自己的勞動,也好心安理得。”
“什么叫吃我的喝我的?”
秦暖愣在原地,她望著宋湛,驚的猛地捂住嘴巴,“三個月…難道你就是…”
秦暖是真的不敢相信,喃喃自語:“你怎么會是木木呢?”
“我是。”宋湛認真的點了一下頭,解釋道:“我八歲那年,遇到過綁架。而泄露我蹤跡和身份的人,便是我在外面認識的朋友。所以,自那時候起,我從未在外人面前告訴過別人我的名字。后來,我想告訴你時…”
說到這里,宋湛眼底掠過一絲落寞。
后來,我想告訴你時,卻再也找不到你。
秦暖安靜地坐在板凳上,沉默了良久,才把這個令她分外震驚的消息消化完。
怪不得,她第一次見宋湛時,他對她客氣又疏離,根本不像是書里寫的那樣,對秦家小姐情根深種。
而第二次再遇見后,他就對自己的態度變化很大,原來那時候他已經發現了她和秦家小姐的不同,認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