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我們謝氏少主都能親自挑糞,而你們暮陽雪域的少尊主就可以一旁閑看,莫非蘇氏只等著坐享其成?”謝朝暮鼻子上蒙著個束發的發帶,抱著扁擔理直氣壯的上前與蘇氏弟子蘇悵理論。謝容冉與謝南天幾位謝氏弟子經過之時僅僅斜瞟一眼,當做什么都沒看到,匆匆而過。
蘇悵被謝朝暮攔住去路,雖然對方有錯在先,但是顯然自己現在和他吵起來對蘇氏沒有半點好處。兩位少年好似斗炸了毛的公雞,一個器宇軒昂氣勢洶洶不肯罷休,另一個怒火沖天閉著嘴巴半晌不言。
“謝朝暮,你給我等著,有你好看的一天!”蘇悵終于敗下陣來,挑著糞桶繞過謝朝暮,憤憤然離去。
堯光多聰明的一個人,當初跟隨蘇沐也算得上八面玲瓏的一員得意干將,是以這看似亂糟糟的挑糞現場發生了他盡收眼底。眼見蘇悵氣呼呼的回來,上前接過擔子放在自己肩膀上,既然白、謝兩家能做自己自然也可以。蘇悵忍不住勸道:“少尊主何苦與那些小人一般計較,我蘇氏前來萬家村的弟子本就比別家的多,您理應不必如此。”
可堯光哪里聽他所言,待得兩只糞桶裝滿,穩穩當當的挑起糞水離去。
匡當意外的看著堯光從面前經過,抓住白又夕讓他快看,“這下仙門世家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干上挑糞的活計了,誰家也沒埋怨的理由。”得意的嘿嘿一笑,聞著自己身上的味道好似也像來時那般的難聞。
正好阮北劉氏少主劉斌挑著空桶過來,煞是奇怪的看向二人,竟然有人挑糞還能這么開心。
白蘅準備好洗澡水兩眼直直的看向門外,等到謝景颯進來趕緊捂著口鼻連連扇風,“快點脫衣洗漱,這味兒簡直要人命,我出去等著。”說完沖對方復雜的笑了笑,蓮步輕移便要走人。
謝景颯可憐巴巴的看了對方一眼欲言又止,原來這位金嬌玉貴的少主子哪里干過這種粗活,不過挑了幾桶糞水竟然把肩膀磨破了皮。
怎么說害得謝景颯挑糞的事情都和自己脫不了干系,白蘅縱然萬分嫌棄面前這個名副其實的臭男人也不好意思不管,只能捏著鼻子上前幫著寬衣。
臭,真臭,臭死了!白蘅好不容易一口氣將謝景颯的衣裳脫了,直到掐著指尖將最后一件里衫扒了下來,像是扔垃圾一般飛快的扔到門外,這才敢暢快的長出一口氣。閉上眼睛往外摸,邊道:“好了,你趕緊洗洗吧,我等你洗好再進來!”
“蘅兒!”謝景颯好笑的看著白蘅瞎子摸象般往外走,“我肩膀上的傷不能沾水。”
白蘅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想了一刻便道:“我去喊謝容冉來幫忙。”
“不要!”謝景颯拒絕的十分果斷。
白蘅身子一怔,不過磨破了點皮,這男人矯情起來真不如個女人。“你覺得謝氏子弟中哪個最是心細周到,我去把他喊來便是。”白蘅閉著眼睛等在門口。
“要你!”謝景颯話說完,不待白蘅跨出門去,一把將其拉入懷中。
白蘅正眼看時,自己正緊緊貼著對方堅實的胸膛,頓時羞臊的滿臉通紅。趕緊閉上眼睛罵道:“謝景颯你又欺負我,堂堂天下仙門的仙尊若是傳將出去,看你以后怎么服眾。”
謝景颯低頭耳語道:“蘅兒,在你面前,我只是你的夫君。”
“夫君?”白蘅心中一顫,這才抬起頭來看向謝景颯熠熠生輝的目光。旋即又低頭道:“你還沒有鳳冠霞帔十里紅妝迎我過門,我可不能上當受騙。”轉身推著謝景颯去沐浴,“謝少主趕緊洗洗或許本姑娘還能勉強收了你,不必麻煩別人,我伺候你成不成?”
謝朝暮手捧少主子的衣裳就要出門,謝南天一直防著他,急忙上前攔住道:“伺候少主的事情,大師兄早就交代由我做,你又瞎忙活的什么?”
謝朝暮當即不滿道:“你既然知道大師兄已經交代過要你照顧少主子,為何半天不動?”以眼神提醒對方隔壁房中傳來的水聲,顯然少主子這會已經開始沐浴。
謝南天趕緊摟著師弟往里走,順便將衣衫接過來,只撿著瑣碎小事叨叨就是不提伺候少主子的事情。
終于伺候完謝景颯沐浴更衣,白蘅一張粉臉羞的比那西天的晚霞還要艷麗奪目,掬一捧清水敷面在火熱的面上。耳邊傳來腳步聲,謝景颯已經換了衣衫,撩簾子正迎上滿面是水的白蘅。
白蘅心中不由得又生了花癡,這廝不過就換了件衣裳怎就這般好看,蒼松翠柏秀出班行的美譽實至名歸。
謝景颯站在那里看黃衣黃裙的白蘅,桃腮含羞粉面落珠,眉眼好看之余尚含三分嬌俏,朱唇含笑又似點點魅惑。不由得上前一步將其擁入懷中,兩人四目相望笑意直達心底,縱然無語卻勝似萬語千言。
“謝景颯,你說殺害這些村民的會不會是小金子,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是怨氣很重。當初在客棧里遇見她時,我親眼所見她幾乎將屠夫置于死地。”白蘅想到今日打撈出的尸骨便收了笑容,心中壓著的重擔一瞬間重的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謝景颯擁著佳人轉身坐下,靜靜思量片刻方道:“萬家村的事情恐怕沒有你想象的這么簡單,便是小金子為了報仇殺人,也不能殺了那么多。至于事情的真相還要從他們的村長老王頭身上入手,不如你我今夜前去探他一探,或許能有新發現。”
白蘅自然愿意,若是不查出事情真相,她哪里能睡得著。兩人趕緊收拾一番,悄然推門而出,直奔萬家村村長老王頭的宅邸而去。
謝朝暮終于甩開師兄的糾纏,獨自取了衣裳殷勤備至的來伺候少主子,不能因為離開云谷就失了做弟子的本分。可惜推門進來方才發現少主子好似早已經沐浴更衣,室內四處汪著水漬就是不見人在哪里。
“不過一個村落的村長,老王頭又是那般看似寒酸的一個撲通老人,沒想到這村長的宅子堪比那些豪門權貴之家。”白蘅搖著琳瑯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