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莫氏宅內便傳的沸沸揚揚,說的都是白蘅以一人之力協同她那只狗子如何力戰群蛇。最后蛇群是如何凄慘的被做了烤蛇肉,這種膽量與能力只怕放眼整個仙門也未必能找出幾個來。最為高興的也許就是花馥馥了,終于找到了理由,可以禮貌客氣的送走謝氏弟子以及貿然前來的葉氏。莫語勉強扶著夫人出門來送別謝景颯一行,但是面上卻依然心有余悸,又賤又欠揍的可憐道:“多謝謝少主肯屈尊來我靜司山排憂解難,我莫氏全族感恩不盡。日后若是能用得著我的地方,您盡管開口。”花馥馥一旁簡直沒眼看自己的夫君,誰能用到一個廢物,吃喝玩樂嗎?雖說是送別莫語卻是一副難舍難分的模樣,磨蹭的讓人難受。最后還是花馥馥一把將人拽了回來,陪笑著將謝景颯一行送下山去。
這邊葉蓁蓁對白蘅的感激之情簡直無以言表,兩人站在山門處握著手不舍得分開,白蘅被她看的竟然有些依依惜別的憂傷。“白姐姐,您既有對戰群蛇的本事,這次沒有去鳳凰臺實在有些可惜。說不定以你的能力能夠在仙門中獨樹一幟,也讓暮陽雪域那些人看看。”提到蘇氏,白蘅便難免思及前塵往事,頹然抽出手來。葉蓁蓁見狀忙又安慰道,“您放心吧,即便你不去,以他們做的那些壞事自然有人收拾。”
白蘅看向其身后,謝氏已經下山,葉歸塵正著急的等在一旁。促狹的指了指那襲白衣,“再不去,人家可是就要走遠了。”
葉蓁蓁面上立時泛起一片紅暈,佯怒的瞪了白蘅一眼,趕緊抓緊行李往山下追去。
昨夜自己于山林內出來只看到謝朝暮幾個謝氏弟子,直到返回莫氏宅內也未曾看到那人出面。或許是真的已經傷透他的心,自己的安危對他來說還不如葉蓁蓁來的重要,難道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嗎?白蘅自嘲一笑,輕柔的拍了拍謝謝的腦袋,“看來對我不離不棄的只有你啊!”因為昨夜被蛇咬傷了狗腿,也或許因為昨夜的危險,謝謝即便拖著一條腿卻始終默默的跟在主人身后。
不知何時花馥馥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出現在了面前,揶揄道:“人家在的時候你不理不睬,還變著法子往外推,這會子倒獨自難過起來。我本來還覺得自己有些自私,竟然留你獨自在這里幫我們莫氏,現在想來實在都是你咎由自取。”
白蘅沒好氣的反嗆道:“太華山上我就知道你是個厲害的角色,可沒想到嘴巴更損,活該嫁給莫語那樣一個廢物。”
“那也好過你嫁不出去!”花馥馥得意的轉身進了大門。
白蘅被氣的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能沖著對方離去的方向幽幽道,“我喜歡一個人自由自在,不好嗎?”
金蛇山內一片緊張肅穆,金蛇郎君又怒又怕,自己明明取了她的靈珠,憑她一人的能力何至于傷我千條蛇兵?如果她知道自己便是當初萬妖洞中的黃金蟒,事情再鬧出來,自己不只是要返回煞曜門恐怕性命難保。走了個謝楓,事情并沒有變的簡單,到底要怎樣才能除掉她,看來事情遠不是自己當初想的那樣簡單。面對上首的金蛇郎君,老鼠精紫魅悶著頭半天不吭聲。昨夜她派了個手下前去試試水,誰知竟然被那妖女一棍子打死了。
“那妖女既是千年妖狐所生聰明才智自然遠非尋常之輩可比,我們應該智取。”紫魅沉吟良久忽然道,“就由我前去魅惑于靜司山莫氏尊主莫語,然后郎君您盡管等我消息,我們里應外合一定可以將她死死的捏在手心里。”
金蛇郎君正一籌莫展,聽得紫魅如此說卻不屑道:“經過上次大郎之事聽說莫語已經嚇得半身不遂,更有花馥馥寸步不離的陪著,你有什么本事能混進去?”
紫魅不服氣的反駁,“難道憑我的美色還不至于讓謝胖子神魂顛倒?”
金步愚越發鄙夷道:“美色縱然可以魅惑人心,但是聰明的人早就識破了美貌下的丑陋,昨夜死的那只耗子精就是你派去的吧?美貌與愚蠢相結合是種極為兇險的東西,你丟了性命不怕,可我金蛇山不能有一點閃失。你還是退下吧,這件事我自有分寸,有白蘅在你決不能踏足靜司山半步。”
紫魅自恃貌美如花又聰慧機智,可是到了金步愚這里卻從不曾正眼看過自己。而他卻對自己的仇人白蘅另眼相看,還沒有正面交鋒已經嚇得退避三舍,她真是又心疼愛人又恨的牙癢癢。暗暗賭氣,“你不讓我去,我偏要去。等到我帶著那妖女的尸首回來看你,你自然知道我對你的好。”女人的嫉妒心有時候可以讓一個人發狂,尤其是一個漂亮女人對另一個漂亮的女人,面對心愛之人對另一個女人褒獎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對她進行無形的刺激。
靜司山自那夜山火大起燒死無數毒蛇后終于太平了幾日,白蘅依然習慣于每日帶著謝謝兜兜轉轉各處的查看。并非她為了不負所托,而是在半陰山生活的這兩年已經習慣了,只有忙起來才不會胡思亂想。
“咦,這后山上竟然還有一條下山的小路,之前倒是沒有聽莫夫人提過。”轉念想了一刻便了然的笑道,“一定是莫語那廝又出幺蛾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花馥馥正在房中教導兒子莫知憂看書寫字,忽而見得謝謝跑了進來,忙起身迎了出去。自從謝氏與葉氏的人離開,她也就那日和白蘅拌了幾句嘴,然后就再也沒看到她的人影。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人生了嫌隙,但是不見面不說話又著實有點奇怪。
“我說白大小姐,您是來幫莫氏降妖除魔還是來閑逛的,一天天的往后山跑。”花馥馥總算逮住白蘅拉進了屋子。
莫知憂人小卻聰明的很,緊跟著接話道:“我娘因為沒個說話的人才會想您,您可別嫌她說話刻薄啊!”奶聲奶氣小小的一個人兒,說出話來卻格外的老練,這穩重知事的形容神態和他那個胖子老爹半點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