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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石縫蹦出的兒子

  謝云遙纖長的睫毛不自覺的煽動了兩下,瞪大眼睛看著夜空。

  用手抵著唇邊,輕咳兩聲,故作輕松地說:“阿遙,這個名字吧,是以前在關外的時候,我舅父天天這么叫。

  這邊沒有人知道,你是第一個人,我準許你這么叫,不過你記得保密。”

  沈臻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了一抹弧度,但是開口卻帶上了淡淡的憂郁。

  “真巧,我以前有過一個非常重要的人,她的名字里也帶一個遙字。”

  謝云遙心中一緊,揪著地上的小草:“那還真的挺巧的,哈哈哈哈…”

  沈臻轉過頭看著謝云遙,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一直看著,眼里光不必天上星遜色。

  星星喜歡待在有明月的地方,盡管他們永遠無法交匯,沒有人知道最遠,最暗淡的星距離它的明月到底有多遠,就像眼前人就在身邊,心與心的距離卻無法揣測。

  “我有一點想她。”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謝云遙抬起頭猝不及防撞進了秋日晴空的星野里。

  很遼闊也很寂寞。

  有一點是多少點。

  夜風染上了涼意,曠野的風帶著獨特的氣息,吹得人非常清醒。

  “為什么想她…我的意思是想她怎么不去見她,你去看看她不就行了。”

  謝云遙在心里祈禱不是她,否則去見她不就是來送死。

  “她離世很多年了。”

  謝云遙驚坐起,在沈臻不解的眼神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對不住,不知道她已經…你也別難過,生老病死誰也沒有辦法。”

  沈臻望著天邊的黑暗,沒有說話。

  沉默在蔓延…

  “天色不早了,我們走吧,爭取在明天黑夜到來之前趕到潮州,到時候我請喝酒!一醉解千愁。”

  謝云遙沖沈臻伸出手,沈臻搭上她溫熱的掌心,順勢被拉起來。

  沈臻站起來后,謝云遙很快放開了手,轉身去牽自己的小紅馬。

  “準備趕路了。”

  很快所有人都跨上了馬,夜風伴著嘶鳴,響徹曠野。

  沈臻與謝云遙并行與星空下。

  一日的奔波,終于在傍晚遞到了潮州城門口。

  而潮州門口看起來把守森嚴。

  城外圍著不少人,謝云遙他們只能下馬,牽著馬走。

  順著人流了快速的抵達城門口,恰好看到有一個小孩正在被守衛攔在城門外面。

  為首的守衛像是趕蒼蠅一樣,驅逐小孩,不讓他進去,小孩被他拎在手里像是拎小雞一樣,扔到了一邊。

  慢慢地謝云遙發現一些衣著稍微整齊干凈的都被放了進去,而那些明顯衣衫襤褸風塵仆仆的人,都被攔了下來,他們眼巴巴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城門。

  也不是沒有人不服想要硬闖,但是大部分都是被那群拿著武器身強力壯的守衛打了出來。

  沈臻她們一行人牽著馬在人群里頗為顯眼,擁擠的人群卻自覺的給她們讓出了一條小路,供她們進入。

  走到城門口,守衛看著些人雖然衣著華貴,但是也風塵仆仆的樣子,并沒有立刻放行。

  “你們從哪來的?”

  “從長臨來!”沈臻無意為難一個守衛,城外聚集這么多難民,不知道城內又發生了什么。

  哪知道小小的守衛聽到以后卻放肆起來,哈哈哈哈大笑起來,還引得他周圍的其他守衛,笑了起來。

  “長臨來我們這種小地方做什么?說謊也要找一點能讓人信服的理由。”

  甚至還把手中的刀柄抵在了沈臻的胸口,推了他兩下。

  刀還沒有收回,為首的守衛已經飛了出去,隨之響起的是巨大的撞擊聲和殺豬般的嚎叫。

  一眼望去地上升騰起一片灰土。

  “你們好大膽子!大哥沒事吧!”一群小守衛立刻圍了上去,不顧眼前繚繞的灰塵,把守衛頭子扶了起來。

  守衛頭子面色慘白,感覺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

  沈三把人踢飛之后,一步步走上前,扶著守衛的幾個人,步步后退。

  色厲內荏的大喊:“你們干什么?再過來我們不客氣了!”

  沈三走到他們面前,攬住他們圍在一起。

  從身后望去,并不知道他們中間發生了何事,但是從他們偷偷看過來瞬間恭敬而又懼怕的眼神中,大概猜到了發生什么事了。

  攏著他們進行了一番“愉快”的交談過后。

  守衛立刻拉開了圍欄,規規矩矩請謝云遙一行人牽著馬開始入城。

  其他人依然被擋在外面。

  本來可以順利進去的沈臻在最后一秒停住了腳步,不是他不想走,而是有人突然抱住了他的腿。

  其他人也不是沒看見,只是一個小孩子總不能一腳踢出去吧。

  還是交給將軍自己處理吧。

  沈臻低頭就看到剛剛那個小孩一屁股坐在地上,緊緊抱著他的腿。

  “放手!”

  像冬日的冰錐一樣冰冷又刺骨的聲音在小孩耳邊響起。

  小孩低著頭,小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突然慢慢皺起的的包子似的小圓臉。

  這一切讓沈臻有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不出三秒,鬼哭狼嚎的聲音傳了過來,埋頭在他小腿上痛哭。

  “爹,你不能不要我,我以后都好好聽你的話,你別丟下我…”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怔了一下,沈臻倏然望向謝云遙。

  謝云遙對上他的視線,只能強忍住笑意,事不關己的轉過臉。

  沈臻眉頭緊鎖,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人突然冒出來叫他爹。

  他一個成婚沒多久的人,哪來的孩子?

  可能是石頭里蹦出來的吧。

  城外多的是逃難的人,他們不明所以,看著突然冒出的,騎著高頭大馬,與他們格格不入的人,眼神都不自覺的帶著畏懼。

  但是沒有人多管閑事,畢竟在這個時候,世道艱險,人心難測,別人扔個兒子而已,太常見了。

  但是這小孩在賭,他在賭這個被他抓住的人,是一個面冷心善的好人,他不遠千里來到這里,決不能被在最后被堵在城門外,功虧一簣。

  “爹,你不能不管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明眼人都知道這衣著破舊小孩和這一行貴氣的人沒有關系,但是只要有人選擇幫助這個小孩,那么就不會有守衛敢阻攔。

  你看這被攔在城門在的人,多半是饑荒瘟疫逃難來的。

  一般的城池是不會接納的,一旦開了先例,就會有大量的人聚攏過來到時候反而成了自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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