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寶聽莊清寧說這個,表情頓時嚴肅起來,也壓低了聲音回道,“這個案子我曉得,丁大人讓我們務必不許聲張。”
“既是你知道此案,那就好辦了,這案子里頭無辜牽涉到一位大夫,姓莊,為了讓賊人放松警惕,這莊大夫這幾日便在縣衙里頭待著,湊巧的是這位莊大夫正是我家中的一位哥哥,我便想去瞧一瞧他。”
莊清寧解釋道。
“原來是這個事兒。”石寶笑了起來,“莊大夫這兩日就在縣衙里頭,莊姑娘隨我來就是。”
“多謝石大哥。”莊清寧抿嘴笑道。
“莊姑娘就別跟我客氣了,能給莊姑娘幫忙,那是臉面。”石寶揚起了頭,笑道。
這說的可不是假話。
莊清寧先前以一人之力拖延住江魚等賊人,讓這伙沾上多條人命的賊人落網的威名在整個縣衙那是傳得人人皆知,再加上現如今莊清寧又幫著苗莊開起了作坊,眾人對莊清寧是又多了些欽佩。
再加上丁高昌和徐正平對莊清寧的看重,這莊清寧在他們心里頭的地位自然是又高了許多。
能幫上莊清寧的忙,也夠石寶炫耀好幾天了。
“莊姑娘跟我來吧,這莊大夫就在縣衙里頭。”石寶一邊在前頭引路,一邊撓了撓頭道,“就是,可能莊大夫這會兒有點忙…”
有點忙?
莊清寧愣了一愣,卻也沒有多問。
但當他進了縣衙,看到莊文成時,便立刻明白石寶口中所說的有些忙是什么意思了。
衙門院子里頭擺了一個案臺,莊文成正在那案臺后頭,替人把脈看診,而案臺前面,排了五六個人,皆是來尋莊文成看診的。
“原本丁大人吩咐說,因為案子的緣故,莊大夫需要在縣衙里頭待上幾日,讓我們好生照看著,只要不讓莊大夫出這縣衙門,不讓我們所有人對外透露莊大夫一切安好的事兒,旁的便無事了,莊大夫愿意去哪兒走走的,做些什么的,只要不耽誤縣衙里頭旁人做事就好。”
石寶解釋道,“結果莊大夫覺得在縣衙里頭實在是太過于無趣的很,說不如他幫我們把脈看診,若是身子不舒坦的,找他來看,若是沒覺得不舒坦的,把個平安脈也好。”
“我們這在縣衙里頭當差的,這面上看著是有些風光,可這每個月也沒多少例銀,平日里有個頭疼腦熱的,大都是抗一抗也就過去了,即便不舒坦的厲害了,也不舍得去看大夫,去藥鋪子里頭讓藥童給按著尋常方子隨便抓上一副便宜的,喝了就算。”
“這回莊大夫要看診,這不舒坦的都來尋莊大夫來了。別說,這莊大夫醫術也不錯,開的方子也是撿便宜的來用,這不舒坦的人吃著不錯,回來感謝莊大夫,這莊大夫在縣衙里頭一下子出了名了,舒坦不舒坦的都來了,說什么這許多時候哪怕是有病,暫時也察覺不出來,需得把了脈才成。”
“這不,莊大夫這兒就徹底忙起來了…”
“忙起來也好,忙起來沒那么無趣心慌,打發時間不說,也算是做件好事。”莊清寧抿嘴笑了起來,走上前去跟莊文成打招呼,“文成哥。”
“寧妹妹來了。”莊文成看到莊清寧,滿臉皆是笑意,“你稍等我一會兒,我看完這幾個就來。”
“無妨,文成哥先忙你的就是。”莊清寧笑道。
莊文成這才又對那些排隊的人道,“這上午我便只看這幾位了,若是還有想要看診的,下午再來吧,這幾日我都在。”
有人看莊文成這里來了客人,只是想著把平安脈的人,也就跟莊文成說了一聲先走了,只有身子實在是不舒坦的才留了下來。
一時間,只剩下兩個人。
一個是咳嗽不停,一個是拉了一上午的肚子,腰都直不起來了。
莊文成給兩個人把了脈,問了此時的癥狀和這幾日所吃的飲食,按具體病情給兩個人開了方子,令其照方去抓藥。
等忙完了,便急忙過來尋莊清寧,“寧妹妹你怎么來了?”
“來給程掌柜看診,便來看看文成哥在縣衙如何。”莊清寧將那幾個捆扎好的油紙包遞給莊文成,“縣城糕餅鋪買了一些糕點,也不知道文成哥愛不愛吃。”
“愛吃。”莊文成笑瞇瞇地收了下來。
即便是拿了莊清寧當親妹妹來看,那莊清寧也是他最喜歡的親妹妹,只要是莊清寧買的,他都愛吃。
“我從方厚那得知,已是查出來了一些線索,方才也聽石寶說丁大人已經帶人去查了,想來此案很快有結果,文成哥也不必過于著急。”
莊清寧道,“家里頭,我跟藥鋪那邊也說過,說是你這幾日有些事情在縣城回不來,也讓四福哥跟王嬸子打了招呼,說是在縣城這里待幾日研習醫術,過幾日便會回去,文成哥不必擔心。”
“嗯,謝謝寧妹妹。”
把什么事都考慮的妥當周全,而且已經幫他都處置好了。
“文成哥客氣了,從前文成哥對我頗為照顧,我現在幫文成哥,是做妹妹的應該做的。”莊清寧笑答。
已經想通了兩個人的關系,莊文成再聽到哥哥妹妹這樣的話,心里倒也不似從前一般的難過,加上此時對莊清寧只有滿滿的感激,只對她連聲道謝,“這次真是多虧了有寧妹妹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只是寧妹妹你何時學了醫術,我們竟是一直也不知曉…”
而且看樣子,應該醫術十分高明,要是這樣的話,往后說不定還得向莊清寧討教一二了。
“哪里有學什么醫術。”莊清寧苦笑道,“那日事發突然,我也是這么隨口一說,先替文成哥你解了圍罷了,至于能將程掌柜的毒解了之事,也是這毒與先前我爹的一位故交所中之毒一模一樣,那方子先前我爹有一份,便照這個方子配了藥罷了。”
“文成哥對外可千萬別說我有醫術,這回是剛好瞎貓碰著一個死耗子,往后若是別人再讓我看診,我這根本不會,旁人反而要以為我是故意推諉,反而容易引起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