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豐便將那日在翠微湖看到的事原原本本的講給楚瑾年聽了一聽。
“將齊河齊深兩兄弟繩之于法倒也罷了,到是那位姑娘到是博學廣聞的,竟是連這些東西都知道,瞧那模樣也是信手拈來,甚至對這手法還有些嗤之以鼻之模樣。”
“可瞧那模樣,倒也不像是游走的江湖方士,可惜了,那日那姑娘輕紗遮面,到是沒瞧清楚面容。”
對此,寧豐可謂頗為遺憾。
“原來如此。”楚瑾年眨了眨眼睛,一雙眸子深邃不見底,笑意卻是漸漸蕩漾開來。
雖說寧豐說并未瞧到那位年輕姑娘的面容,可若是仔細想想,能將這些江湖把戲玩的這么出神入化的年輕姑娘,先前不就見過一個嗎?
那位豆腐鋪的十分年輕的莊掌柜…
腦中漸漸浮現一抹秀麗,嘴角也是微微上揚。
原本清冷的神態,此時平添了幾分的柔和,大有楚瑾年幼時便有的公子溫潤如玉之風姿了。
看來他家公子對這位縣丞當真是贊賞有加啊,寧豐心中暗道,臉上也是忍不住多了幾分笑意。
畢竟他已經很久不見他家公子提及外人之時神色和緩了。
楚瑾年察覺到寧豐臉上的笑容似帶著欣慰一般,只當自己心思被人察覺,輕咳了一聲,將手中的書卷遞給了寧豐,順勢躺了下來。
“乏了。”
“是。”寧豐應下,將兩邊的幔帳放了下來,熄了兩盞燈,又查看了一下屋內盆中冰消融的情況,這才悄聲退下,輕輕關上了門。
莊玉田如約而至,來尋莊清寧拿往城里頭運驅蚊草藥。
“這兩日試用狀況如何?”莊清寧問詢。
“好的很呢。”
提及此事,莊玉田可以說是滿臉興奮,“那天寧丫頭放那的也不多,我跟你嬸子也沒往外送多少,可這但凡送出去的,第二日皆是找上門來了,說是從未用過這么好的驅蚊草藥包,要多買上一些,各個屋子都放一些的。”
“一聽說這會兒沒貨,需得等上幾日,若是需要買的話可以先預定一下,皆是二話不說便應了下來,還非要交上定金,生怕到時候沒了他的。”
“這幾日林林總總下來,光是要草藥包的,就得一兩百個草藥包了,等這批草藥包過去的話,用的人更多,下一批貨估摸著要的也會更多了。”
“我還打算著這回把貨拉回去之后,往客棧酒樓那送一些,這些地方用這個的也多,到時候量也不少,像那些跟府城那邊時常有生意往來的,我也打算去走一走,看能不能往府城那送一送,要是府城那都從咱們這里拿的話,那才是實打實的日進斗金了…”
莊玉田越說整個人也是越興奮。
莊清寧也是抿嘴直笑。
莊玉田描述的發展前景讓她覺得高興,更高興的是莊玉田和孟氏兩個人的經商思維。
會做生意,懂做生意,可謂完全不必她操心營銷之事,只需安安心心的提供原料,往后在家坐著數錢就是了,愜意的很的。
“往后得辛苦玉田叔和孟嬸子了。”莊清寧客氣道。
“辛苦啥,不辛苦,這是賺錢的活,都是應該的。”莊玉田嘿嘿笑了笑,又跟莊清寧說了些往后他的一些營銷思路,也確定了下次再來運貨的時間和大致的數量。
“這個量估摸著得多不得少,不過少一些也無妨,讓人惦記著的才是好貨,買的人也才越多。”
“是這么回事。”莊清寧認可的點了頭,幫著莊玉田一起把這些草藥運到馬車上頭。
待都裝好了,莊玉田便拉著這些草藥先往家里頭走。
路上,瞧見好些個人,皆是行色匆匆的。
遠遠的,似乎還聽見了什么哭嚎和謾罵聲。
“大河哥,這是出啥事了?”莊玉田好奇的問了莊大河。
“你估摸著不知道,這莊如滿家里頭,出事了。”莊大河道,“出大事了!”
“出啥事了?”莊玉田有些訝異。
“還不是莊清荷的婚事?”莊大河撇撇嘴。
“先前莊如滿不是到處炫耀說莊清荷說了一家多好多好的婚事嘛,成天這鼻孔都恨不得朝了天去,看誰都看不上,瞧誰都瞧不起了,那叫一個拽呢。”
“這不我方才聽說件事,說是這莊清荷偷了家里頭的錢跑了!”
“跑了?”莊玉田瞪大了眼睛,“跑哪兒了,人找回來沒有?”
“哪里用找,是被送回來的。”莊大河嘴撇成了柿餅子,“你猜這莊清荷跑去找誰了?”
“找誰?”
“去縣城里頭,找莊文成去了!”
莊大河口沫橫飛地說道,“聽說這莊清荷跑到縣城里頭去尋了莊文成,讓莊文成去她家中提親,還說若是莊如滿不肯,他倆便一起私奔。”
“莊文成哪里瞧得上莊清荷那,自然是不肯,還讓莊清荷趕緊回家,莫要糾纏他,可那莊清荷不依不饒的,在那藥鋪子哭的稀里嘩啦說什么也不肯走,聽說還驚動了縣衙的。”
“莊清荷隨了那宋氏的潑皮,在那撒潑打滾兒都不肯走,連衙差都沒有辦法,最后還是連說帶勸,莊文成以死相逼,把人給送回來了。”
“莊文成是好心性不說什么的,那王氏能輕易說算了?這不這會兒王氏正喊了自己的大兒子,大兒媳婦,跑莊如滿家里頭鬧騰的,我們趕緊過去瞧一瞧熱鬧。”
這村子里頭的人,多少都對陰險又自私的莊如滿有些不喜的,前段時日莊如滿鬧騰豆種的事兒,這不喜加重了一些,而這幾日莊如滿天天趾高氣昂,到處炫耀那模樣,讓大家伙心里頭的不喜又加重了一些。
可以說這心里頭憋著氣的,看到莊如滿家出了事,還是莊清荷的婚事出了岔子,這會兒自然是有些幸災樂禍,看熱鬧不嫌事大。
“原來是這樣。”
莊玉田因為上回莊如滿攛掇了他和莊玉成兄弟兩個人來尋莊清寧麻煩,拿了他們兩兄弟當刀子使的事,對這莊如滿就討厭的不行,這會兒聽到莊如滿家里頭出事,到沒有任何同情之感。
甚至還想去啐上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