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毛遂自薦,想著往后能在莊清寧這里做工賺工錢的。
莊清寧倒也瞧見了不少干活踏實仔細,覺得能用的。
現在發愁的是,能管這腐竹作坊的人。
她要忙的事情還多,只怕是每天顧不得一直呆在腐竹作坊的。
莊永賀要管收豆子等一些對外的事,莊明亮得看顧豆腐坊這塊,若是再加上腐竹作坊的話,那他實在是太累了一些,何氏這邊的話,家里頭的一堆事也抽不開身,莊四福要做專職送貨,文氏到是絕對有能力,可到底年歲大了,做這辛苦活的話,莊清寧也不舍得…
思來想去的,莊清寧也沒尋到一個特別合適的人。
只能是往后等腐竹作坊開始運作起來之后,看看誰合適,便由誰來管理就是了。
莊清寧打定了主意,將這精力開始往草藥包的事兒上挪。
村中有人手腳勤快,已是曬出來了第一批的艾葉,往莊清寧家里頭送,莊永賀和莊景業幫著一塊張羅,收起了這艾葉,菖蒲和薄荷。
將這三種草藥按一比一配置好,再配上從某只五的商城那兌換的驅蚊秘方粉,混合之后,用了那袋子給密封裝好。
何氏傍晚的時候來了,來給莊清寧送做好的衣裳。
孟氏和柴正真給的布料,莊清寧讓何氏幫著裁兩身衣裳。
“寧丫頭,這幾日你聽說了么?”在聊完了家常,何氏低聲道。
“聽說什么?”
何氏見莊清寧一臉茫然便曉得她大約是真不知道,越發壓低了聲音。
“你這幾日不是忙著腐竹作坊就是忙著收這草藥,只怕是沒聽說。這兩日啊,莊如滿到處炫耀,逢人便說,給莊清荷說了一樁極好極好的婚事,男方家里頭有錢的緊,住二進的院子,二三十個奴仆,奴仆都能穿上緞子面的衣裳的,有錢的不得了。”
“還炫耀說什么莊清荷福氣好,八字極合,是旺夫的命,所以往后才能過這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往后他們家也跟著吃好的穿好的,啥也不用愁的。”
“我到是有些納悶了,這究竟是誰家啊,這眼是瞎了不成,瞧得上莊清荷,也不看看莊如滿一家究竟什么德行,竟是想著跟他家結親?”
何氏氣憤莊如滿一家的做派,尤其是從前對待莊清寧的方式,自覺這家黑心腸的人必定得不到善終,這會兒竟是過得逍遙自在,實在是覺得心里頭不痛快。
莊清寧曉得何氏這是在打抱不平,卻是咯咯笑了起來:“這婚事素來講究門當戶對的,兩家家境素來是相當為佳,即便有時候說是低頭娶媳婦,可這至少也得是一類人才成,既是男方家這般富裕,上趕著說親的人必定是不少的,可他們卻要求娶窮苦人家的姑娘,這里頭,總感覺有些說不過去的。”
“這到是。”何氏頓時一怔,捻了一下掉落在身上的頭發絲,“按說這婆家給的彩禮多,娘家準備的嫁妝少都要被人說道好一通,被婆家瞧不起的,這兩家差這么多,莊清荷又不是什么多出挑的人…”
非但不出挑,反而是個一般人家都瞧不上的。
論樣貌,論脾氣秉性,論手腳勤快,的確是連一般姑娘都不如的。
先前能有一些人上門說親,無外乎也就是因為莊元仁的緣故。
這年頭,家里頭難得有個讀書的,尤其還能像莊元仁一般看起來還頗有天賦的,往后說不定是可以中舉做官的,便上趕著巴結一二,也好為往后打算打算。
可以說,個頂個的都藏著心思的。
而像莊如滿口中說的那般有錢的富戶,竟是愿意跟莊如滿家結親,愿意娶了這莊清荷的,指不定是打著怎樣的心思的。
這因果報應的,老天爺還能真瞎了眼,讓莊如滿這家人就這么好過了去?
何氏這般想著,這心里頭頓時舒坦了許多,便也不再說這莊清荷的婚事,只跟莊清寧說起了旁的事情,說起了驅蚊草藥包要用的艾草和菖蒲什么的。
何氏的娘家日子雖說過得去,可到底日子也不算太松泛的,何氏便有心讓娘家那邊閑的時候也收割些艾草菖蒲的,給莊清寧供貨。
莊清寧自是連聲應了下來。
隨后的兩日,莊清寧可謂十分忙碌,忙著收藥材,忙著配驅蚊的草藥。
莊清穗瞧著十分心疼,只盡自己所能幫莊清寧做些自己能做的事,稱量藥材什么的。
烈日炎炎,暑氣甚濃,知了在樹上高高低低的鳴叫,越發讓這夏日有了幾分燥熱感。
青竹苑此時卻十分的涼快,完全察覺不出半分的暑氣。
一來是因為青竹苑周圍翠竹成蔭,日頭根本曬不透。
二來呢是因為在引了溪水在園中流過,小溪潺潺,自是帶去了許多熱燥熱之意。
這三來嘛…
“范先生。”楚瑾年臉色黑如鍋底,渾身散發了陣陣寒意,讓臨近之人忍不住想打上幾個哆嗦。
尤其是那盯著范文軒的目光,仿佛成為了一把一把的利刃,要將范文軒身上刺上幾個窟窿。
“大公子,這事兒它也不能賴我。”范文軒揉了揉耳朵垂,滿不在乎地翻眼瞧了瞧天兒,“這也是瑾舟自己運氣差,愿賭服輸嘛,是不是?”
這就是你把楚瑾舟的臉畫成大花貓的原因?
楚瑾年看著楚瑾舟那額頭上歪歪扭扭的“王”字,眼睛周遭的一層黑圈,還有臉頰上頭的那長短不齊的胡須時,身上寒意又重了幾分。
寧豐早已是嚇得夠嗆,著人準備了溫水來,給楚瑾舟洗干凈。
只是那墨洗來洗去的,也不能完全洗掉,雖說遠看倒也瞧不出來什么,可若是走近了仔仔細細瞧的話,還能瞧得出來原本的印痕,且因為墨色斑駁的緣故,瞧著比原來有墨漬時更難看了些。
“過幾天也就沒了,不妨事,不妨事的…”
范文軒見狀,急忙補了一句,在發覺楚瑾年的拳頭都握在一起的時,急忙往后退了兩步,咧嘴笑的十分狗腿。
“我可真沒以大欺小,這可謂是公平公正的賭局,輸贏各自占五成的話,眼下只能說瑾舟自己運氣不大好罷了,可大公子你這會兒要是招呼我的話,那就是純粹是要欺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