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哥說的對。”莊清寧微微笑了一笑,抬眼往柜臺那張望了一番:“這鋪子里頭,除了大夫,只有文成哥你們兩個人嗎?”
這藥鋪子里頭既是只有兩個學徒的,方才那所謂換草藥的事兒,不是莊文成,不是葛大夫,那就有可能是另外一個了。
莊清寧有心想提醒一下莊文成。
“對,就我跟虎子哥兩個學徒。”莊文成點了點頭。
莊清寧眨了眨眼睛:“看起來到是是一個性子老實憨厚的,大約跟文成哥也是處的來的。”
“虎子哥人挺好的。”莊文成咧嘴笑了笑:“他比我來的早,學東西也比我快,對我還頗為照顧,跟親大哥幾乎沒兩樣的,我心里感激的很的。”
“那就好。”莊清寧抿嘴笑了笑,見莊文成似乎對那人信任的緊,便沒再多說這樁事。
又跟莊文成聊了一會兒,眼瞧著藥鋪子里頭這人漸漸多了起來,莊清寧便站起了身:“文成哥快去忙吧,我也沒啥事,就是路過看一看文成哥,我待會兒也得去尋一趟玉田叔去,文叔婆讓我幫忙給玉田叔捎了鞋子來,我得給送過去,若是遲了,怕是就要到飯點了。”
到了飯點去人家家,難免有要蹭飯的嫌疑,雖說不見得主家一定會不待見,可到底是失了禮數,大多都會心里有個計較,避免此事。
“成,那你們趕快去吧。”莊文成送莊清寧和莊清穗到了門口:“玉田叔家的鋪子,就往東走,到了前面路口,拐個彎就是,挺好找的。”
“待會兒到了晌午吃飯的時候,再來尋我,那個時候鋪子里頭不忙,我領你們去吃好吃的。”
莊清寧和莊清穗兩個難得到縣城里來一趟,還來看了他,莊文成覺得無論是出于什么緣由,都得好好招待她們兩個才成。
“待會兒看看逛到哪里了吧,若是逛的遠了,便不過來叨擾文成哥了。”莊清寧笑道:“若是又逛回來了,就來找文成哥一并吃晌午飯。”
“成。”莊文成興沖沖的應了,送莊清寧和莊清穗出了門,又怕兩個人認錯了路,只將莊玉田鋪子的方向指了又指的,又聽莊清寧重復了一遍,目送莊清寧的確是往那個方向去了,這才放心回了鋪子里頭,招呼客人,給客人按方子抓藥。
“方才那兩個人,是你老家的妹妹?”趁著人不多的時候,韓虎碰了碰莊文成的胳膊,嬉笑道:“可我怎么瞧著,你瞧人家的眼神不大對勁兒?”
“哪里有。”被人說中了心思,莊文成這臉騰的紅了一片。
“還說沒有?倘若真的沒有,你這個臉紅個什么勁兒?”
韓虎咂咂嘴,“不過說句實話,這姑娘瞧著不錯,模樣生的也好,配你也算是綽綽有余,你若是不抓緊點的話,只怕這么好的親事斷然落不到你頭上去了呢。”
“所以說,你得加把勁兒才成了。”
加把勁兒啊。
莊文成眨眨眼,撓撓頭,一時不知道該接什么樣的話,自己究竟該怎么做為好了,半晌才用力點了頭,“我曉得,我一定好好跟著叔父和虎子哥學醫術,往后能夠獨當一面,也能多賺些銀錢。”
“素日里總說你老實憨厚中不乏機敏,怎的你這回到是犯起傻來了?”韓虎嬉笑起來,“人家大老遠的來縣城里頭,說是路過瞧一瞧你,說不準就是刻意來看你的,既是這樣,你哪里有等著人家再回來的道理?”
“虎子哥,你這意思是…”
“姑娘家的臉皮都薄,哪里還好意思再回來?你得主動一些,去尋了人家,領著人家在縣城里頭逛一逛的,也能顯得你懂事體貼人不是?”韓虎說道。
“有那么些道理,不過…”莊文成看著案臺上頭那幾張藥方,皺起了眉:“可這藥都還沒有配好的,這個時候出去,怕是不成。”
“先前不是說晌午之前要把劉老太爺那藥送過去么,你到時候直接去就是,回來的時候就算遲一些,也只說劉家耽擱了,鋪子里頭有我盯著,你放心就是。”
韓虎到是十分慷慨大方,“到時候師父想來也不會說什么的。”
劉家是縣城數得著的富足人家,因著劉老太爺這幾日貪嘴有些積食,便來抓了些補氣消食的藥,吩咐了晌午前送過去,原本這事兒是交代了韓虎去的,現如今韓虎為了他方便,竟是主動讓了他,這讓莊文成心存感激。
“謝謝虎子哥。”莊文成咧嘴笑了笑。
“你我還客氣什么,生分了不是?”韓虎也歪頭笑了笑,“趕緊這會兒能做多少便做多少,回頭免得晌午鋪子又來人,我忙不過來的話,無論因為什么,師父只怕都要不高興了的。”
“好嘞。”莊文成連聲答應,只拿了方子和小秤,抓藥包藥去了。
莊清寧和莊清穗兩個人,按著莊文成所說,一路去尋莊玉田開的布莊。
“姐姐。”莊清穗咬著在路上莊清寧給買的芝麻糖,歪著頭說話,“咱們來縣城,不就是為了讓文成哥幫著賣咱們家的驅蚊草藥包嘛,怎的剛才見了文成哥時,姐姐卻不提這件事?”
提及這個,莊清寧也是嘆了口氣。
“原本是惦記著文成哥是在藥鋪子里頭做學徒的,咱們舉薦了自己的驅蚊草藥包,能幫著藥鋪子做一筆生意,咱們賺些銀錢,也能讓藥鋪賺上一些,如此算是兩邊都受益,文成哥也能因為給藥鋪賺銀錢的事兒,在他師父跟前得些臉。”
“可大約咱們來的不是時候,文成哥剛因為一些事被誤解,被他師父訓斥的,這會兒咱們若是提這草藥包的事兒,文成哥顧及著自小一并長大的情誼,必定會應下來,也會到葛大夫跟前說此事,而葛大夫呢因為先前之事心中有根刺,看文成哥不順眼的,這會兒必定會認為文成哥一心想賺銀錢,旁的都不管不顧了。”
“且方才我還聽著葛大夫自己也配了草藥包的,功效及不及咱們家的我是不曉得,只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文成哥有些微的動靜,都會被葛大夫認為是吃里扒外,對藥鋪不安好心的。”
“所以我想了想,這事兒著實是不好說的,便暫且壓下來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