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早早賣完,莊清寧和莊清穗買了些東西便往家走。
到了家門口時,何氏已是在那等著了。
“寧丫頭,穗丫頭。”瞧見姐妹倆回來,何氏大老遠的便打了招呼,往前迎了兩步:“你們倆可算回來了。”
“嬸子。”莊清寧笑道:“怎的在這兒?對了,賀叔呢,今天這豆腐賣的如何?”
“在這兒等你就是惦記著說這件事呢。”何氏臉上的笑容,多的幾乎要溢了出來:“你叔今兒個去賣豆腐,用你說的法子,先嘗后買,豆腐賣的還挺好,除了咱們村,逛另外一個村都沒逛完,也就一個多時辰,就賣光了。”
“看這個架勢的話,往后這豆腐不愁賣呢!”
何氏一邊說,一邊拉著莊清寧和莊清穗往前走:“你倆快點回去把東西放一放,我今兒個去買了副大腸,方才就燉上了,晌午去家里頭吃燒大腸去。”
“可巧我又有些事跟賀叔和嬸子你商量,那晌午便去嬸子家蹭上一頓飯吧。”莊清寧吧方才在鎮上買的一條魚拿了出來:“方才鎮上買的魚,晌午嬸子剛好也燉了,一塊吃。”
“這魚你就留著晚上吃罷,哪里有喊你們去家里頭吃飯,還用你們東西的道理?”何氏說著便將莊清寧的手給摁了下來,順手將那魚放到灶房的水盆里頭去了。
莊清寧和莊清穗是坐牛車回來的,沒耽擱多久,這魚到是沒死透,入了水后不久便甩了尾巴,游了起來。
這樣的話,放到晚上吃,乃至第二天吃,都是可以的。
見何氏堅持,莊清寧便也沒有多說,只將東西歸攏放好之后,隨何氏一起去家里頭了。
見莊清寧和莊清穗到家里頭來,莊永賀急忙把編到一半的草鞋停了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寧丫頭,穗丫頭。”
“賀叔。”莊清寧和莊清穗一并打了招呼。
莊明浩搬了小凳子過來,還給兩個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寧姐姐喝茶,穗妹妹喝茶。”
“明浩看起來,是大孩子了。”莊清寧道了一聲謝,笑道。
莊明浩先是看了莊永賀一眼,接著嘿嘿笑道:“要我說,就是寧姐姐眼光好,一眼就瞧出來我長大了,不是毛頭小子了,偏生我爹娘卻說我還是個小孩子,啥啥對我都不放心。”
“爹,你也聽著了吧,寧姐姐都說我是大孩子了,往后家里有什么活的,你也給我安排安排,我這身板,也不比大哥差呢。”
“成,給你安排。”莊永賀沒好氣的看了莊明浩一眼。
這個二兒子,倒也不能說是不好,只是這性子也不知道究竟隨了誰,竟是這般的活,又是個愛說愛笑的,雖說也招人喜歡,可比著莊明亮的老實,總感覺少了那么一些穩妥勁兒,總覺得讓人不放心似的。
“成了,你也別抱怨了,給寧丫頭和穗丫頭拿點花生瓜子的過來,也去灶房里頭幫你娘燒燒火去。”
“得嘞。”莊明浩一溜煙的,端了瓜子花生過來,又到灶房去幫忙去了。
這來回,儼然就是一陣風。
“這孩子,總說別人對他不放心,可這急躁勁兒,誰能放了心去?”莊永賀笑著抓了瓜子花生的往莊清寧和莊清穗手中塞。
“咱也不是外人,叔你就別客氣了。”莊清寧接了瓜子花生,一邊道。
“我就怕我不客氣,你就客氣起來。”莊永賀坐了下來,道:“今兒個讓你嬸子喊你們來家里頭吃頓飯,一來是謝謝寧丫頭愿意把這賣豆腐的活讓我們家做,二來呢,也算是慶祝一下頭天開業大吉。”
“三來呢,也是給你交交賬,這是今兒個賣的豆腐錢,一共三十五文錢,你數數。”
三十五文錢,要給莊永賀兩成,莊清寧便留下來了七文錢,收下了剩下的錢裝到錢袋子里頭。
一邊笑道:“聽嬸子說今兒個生意不錯。”
“是啊。”莊永賀點頭:“寧丫頭你這法子是不錯,先吃后買,旁人吃的放心,買的是更是放心,有一戶,直接買了六斤豆腐呢。”
一天便得了七文錢,這比編草鞋賺的多上許多,甚至比去鎮上做工賺的也多,這般輕易能賺了銀錢回來,讓莊永賀興奮的鼻尖有些紅。
“這頭一天開張,生意也好,是件極好的事,只是呢,有些話我也想跟叔說到前頭去。”
莊清寧笑道:“這豆腐呢,每天四十斤的量,叔你便先這么磨著,賣的快也無妨,不夠賣也沒事,賣完了便早早回來就是。”
“這么做呢,一來是讓買家都惦記著,往后賣豆腐賣的更快,不至于量上去的時候,這豆腐便不好賣了。”
“這二來呢,也是極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尋思著趁這個機會,把豆腐的口碑和名聲打出去,讓旁人知道咱這的豆腐坊磨的豆腐味道好,慢慢的讓人能夠上門來買,也不至于總是走街串巷的,太過于累的慌。”
“寧丫頭說的我明白。”莊永賀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明白莊清寧所說的話,點頭道:“這人總歸是懶得,你若是成天上門吆喝,旁人便不想跑路,只等著你上門才買,可若是緊著些,不夠賣的,這人便惦記著到咱們這來買了。”
“往后只等這豆腐名聲響了,坐在家里頭也能把這豆腐做的紅紅火火的。”
“就是這個道理。”
莊清寧抿嘴笑了一笑:“此外呢,還有一樁事想勞煩叔你幫著我做一做。”
“啥事你說就是,什么勞煩不勞煩的,聽著就見外。”莊永賀道。
“就是這豆腐坊現在豆腐磨得量不小,這豆子用的也多,從前我都是在鎮上直接買,可現在再從鎮上買,往回運也不大方便,價錢也高,我就尋思著不如直接在村子里頭收些豆子,更快,也更便宜。”
莊清寧道:“我就想著讓叔你幫著我,張羅著在村子里頭時常收些豆子來,供平日里頭磨豆腐用。”
收豆子這種事,只要出錢,就肯定有人賣,可莊清寧雖說立了女戶,卻也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年歲也小,想來也是畏懼旁人看她年幼便隨意的欺負了她,在價格上,斤稱上不說道理,所以才將這事托付給他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