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雅蘭在里屋聽著這倆人講話,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你倆倒是真不拿我當外人啊,跟竊竊私語似的,可我哪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就這倆人,這也是沒誰了。
可是又誰讓我就是個沒良心的,對于爹娘也不怎么孝順的那種人呢。
再說了,那對夫妻這能孝順嗎?孝順才怪呢!
只是那個叫做瘦猴的一定對我意見老大了吧,這別說在七十年代了,就說在現代對爹娘不孝順的也照樣會被一大群人噴。
而她們才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對爹娘很冷漠呢!
因為大多數人都愛對其他人道德綁架,而不能對那些曾經受過苦難的人感同身受。
所謂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那是最可恨的!
“夜哥,你放心我們動手,會注意的,保證不給你添麻煩!”
“動什么手,市里那邊別動手,有人愿意幫咱們個白干活,那又何樂而不為呢?”莫子夜老神在的笑 韓家寶左等右等,結果呢,這一天誰也沒等來。
第二天再一找他發現姐姐姐夫竟然出院了。
而他得知這對夫妻出院,迅速的離開,心情是極為的復雜,他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不管姐姐姐夫是因為沒錢了出院還是怎么樣,而那倆看他的表情,他已經清楚了。
那就是絕對要和他老死不相往來,當然他也不在乎是不是跟姐姐姐夫走動?
他只在乎利益,或者說跟姐姐比起來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不能給他帶來什么利益的姐姐,要來何用?
可結果看到他的爹娘一身傷的來到醫院時,他心里那個滋味,那簡直就…
“爸媽這是誰干的?欺負咱們是農村的,欺負咱們是外地人嘛,所以把你們兩老兩口打成這樣?”
韓父只是嘆了一口氣,他心里發苦。
“兒子就咱們那房子上面來人了,說咱們各種手續不合規定。
尤其我跟你媽還沒有這兒的戶口不準我們停留在這兒。然后一出門就…”
莫子夜算的那是極為的精準的,精準的算出都不用他騰出手做什么,那姓顧的犯脾氣了,就得收拾這對夫妻。
“還有啊,你這不剛剛工作嗎?你們那個廠子說你要是不趕緊好了的話,你還一來工作就出這種問題可能要給你下放…”
韓父的臉色此時是極為難看。
“不是吧,這憑什么呀?憑什么給我下放?
這誰這一輩子還不出點意外啥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韓家寶忍不住的大聲嚷嚷著,都讓周圍的病友忍不住的對他露出譴責的目光。
“你這小子有話好好說啊,說話小點聲,不知道這有腦袋受傷的老同志在休息嗎?”
隔床的婦女氣的狠狠的瞪了韓家寶一眼,另外一只手騰出來,還趕緊的安撫著老父親,給老父親揉著太陽穴。
她的老父親傷到了頭部,雖然沒有外傷,但是腦震蕩也很可怕的。
最怕的就是有人大喊大叫的,可是這隔壁床的實在是太沒素質了,到底是農村人,嘖!
“啊,對不起啊,對不起,抱歉啊,我們這是遇到點急事意識沒忍住。”
韓父點頭哈腰的道著歉,說來也奇怪,對于老婆對于女兒來講,他就是惡魔一般。
可偏偏對于其他人那就是慫的很,那對人態度那叫是一個好。
“忍不住也得忍著啊,這里是公共場合你沒看那位嗎?腿都碰成什么樣了,你看他有大喊大叫的叫疼嗎?”
那位不依不饒的又來了一句,可看到父親額頭上沁出冷汗了,才又瞪了他們一眼不講話了。
“父親您還好嗎?要不我去叫醫生吧!”
那老父親虛弱的擺了擺手 “我沒事兒,就是隔壁床太鬧了。”
韓家寶聞言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說話卻也壓低了聲音。
“爸,那房子他們不會給收回去吧?其實就這房子我根本就看不上,可是咱們付出了那么大的代價!”
韓家寶不知道怎么的,他隱隱了解了么,可偏偏他就是說不出口。
他也感覺到他好像失去了對于他生命來講極為重要的那種東西。
“房子你放心吧,不可能收回去,只是我們老兩口在這里停留是不行的。
也罷,反正我們在這也沒工作,等你好了,我跟你媽就回去…”
“爸你還沒說你這是誰給打的?是不是熟人?”
韓家寶這小子向來精的很,自己爸媽那可是相當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上街被打呢?
包奧雅剛想講話又被父給壓住了,韓家寶看到父親的動作,心中的疑惑更深。
這不對勁兒啊,這到底是誰干的?不會真的是那二流子姐夫吧?
“一沒留神我們啊碰到搶劫的小混混了。
還好手里沒裝幾毛錢,這也怪你媽舍命不舍財的。
這挨了好一頓打,錢票搶走了,那小混混人還跑了!
你爸我這是歲數大了呀,要是年輕十年,這怎么可能被他們打了。”
要是能報仇的話,韓父不會裝慫,可是有人特意的警告了他,而且呢!
他身上傷成這樣偏偏驗不出傷來,他就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不該得罪的人,那自然也就沒敢再追究了。
更何況告狀告誰,告親閨女把他打成這樣嗎?他也丟不起這張老臉。
他現在才感覺到了后悔,要是知道這樣說,什么也不給閨女嫁給一個二流子!
原本只以為這閨女只可能到那家多挨幾頓打,但是這老公公是村長,最起碼能吃飽飯。
可他沒想到那二流子是真特么的好惹,細想想也是。
能當二流子人自然是各種人物都認識,就像他年輕的時候也認識一些潑皮無賴。
只是他做夢都沒想到這二流子人脈那么廣,竟然在市里還認識好多,還能出手教訓他。
“爸媽你們肯定有什么難言之隱好吧,我不問了,這要怪只怪你兒子我現在受傷了。
不然的話我絕對不放過他們,只是到底什么人啊,抓都抓不到嗎?”
“抓不到的,再說了,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能怎么樣?那些二流子咱們能惹得起嗎?”
韓家寶一聽自己親爸這么說,而且親爸老是提二流子三個字。
他差不多就確定了,難不成是姐夫莫子夜那個王八蛋找人把爹娘給打了?
而他們難道知道什么?
不會!不會的!那顧領導怎么可能把這種事情說出來呢?所以他們不可能知道。
只是為什么韓雅蘭看著沒什么大事兒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呢?不過也罷,韓雅蘭能活著就活著吧!
韓家寶只有自他知道他心里有多么的糾結,他并不想害死親姐姐。
但是能去城里工作,能有城里戶口還能有房子,這個誘惑對他來講太大了,為了這個他愿意付出一切。
在農村太苦了,他不想這么苦一輩子。
雖然都說勞動最光榮,這農民也是光榮的,但是真的作為農民他知道。
農民和工人之間是有著怎樣的天壤之別,這能跨越階級,他愿意付出一切。
更何況只不過是付出一個早就被她們家賣過一次的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