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彰聽了神色忽然黯淡下來,他還沒回家,閨女竟然就嫁了。
他這回出海,一心搜羅了許多好東西,打算往后給閨女做嫁妝的,卻用不上了。
而他這個父親,還沒能好好的疼愛閨女,更沒能親手送閨女出嫁。
這是永遠的遺憾。
顧翡見父親神色黯然,忙扯開話題,“方才在做什么,我才到門口,就見里面熱鬧得不行。”一邊說,一邊攙著她爹進大廳。
劉大娘笑道:“方才顧二爺在給我們說出海的見聞呢。”
顧翡這才明白,難怪大伙都圍在這里。
原來顧彰半夜回來后,在那邊宅子敲了半天也沒人答應,便往這邊來了。
一早大伙聽說顧彰回來了,便都沒出工,全過來了,都想看看顧彰出海一趟帶了什么新鮮東西和新鮮見聞回來。
進了大廳,就見老太太在上首坐著,身上穿著一件絳紫色的綢緞褙子,腦袋上插了好幾根金釵,儼然是一個富家老太太。
見了顧翡,老太太露出討好的笑容,“小翡回來了,快,快給世子妃搬椅子。”
顧翡對她一笑,“奶奶身體可還好?”
世子妃親自跟她說話,老太太激動的,“好,哪兒哪兒都好。”
大姑噗嗤一聲,“如今你奶在這邊住,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丫頭婆子們伺候著,哪能不好呢。”
顧翡還不知道老太太如今住過來了,看了一眼陳氏。
陳氏給她使了個眼色,意思一會兒再告訴她。
陳氏忙招呼,“大伙都坐,快坐。”
如今這廳堂夠大,桌椅也夠多,除了一些小輩,便都坐下了。
顧翡看著她爹,“爹你就繼續說唄,我也正想聽聽呢。”
顧彰揮手,“讓金生說,他年輕人,口齒伶俐,可比我這個老頭子說得有意思多了。”
金生出去一趟,跟人打交道多了,如今倒也半點不扭捏,爽快的道:“方才二叔說占城,那邊天氣可比咱們這兒熱。”
“那些蠻子也沒開化,竟拿活人的膽泡酒,還拿酒出來賣,說是喝了這酒,膽子便比常人大,而且不易得病。”
眾人驚嘆,菊花好奇的問,“金生叔,那你喝了沒有?”
金生哈哈一笑,“我可不敢喝,我怕被毒死。”
“對了二叔說,咱們這邊種的稻種,就是從他們那兒來的,叫占城稻。”
眾人又催他,“快說快說,還有什么有意思的。”
金生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還有一國,名真臘,那邊的人比咱們還喜歡金子,那些貴族可不得了,出門坐的車,都是金車,身上也掛滿了珠寶。”
“一座座佛寺,全都是金子造的。”
顧忠驚訝的道:“不能夠吧,金子造寺廟,那得多少金子?”
金生一笑,“不信你問顧二叔。”
于是眾人都看著顧彰,顧彰笑著點頭。
錢氏聽得激動不已,“金生,你去那金子做的寺廟,可撬了幾塊金磚回來?”
金生哈哈大笑,“錢嫂子,那金子我可不敢動,要是動一動,只怕就被人打死了。”
錢氏著急的道:“你傻不傻,你不會等到半夜沒人的時候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