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忠心里一凜。
是啊,自己一心想要生兒子,一是怕被人說絕戶頭,更主要的還不是指望著以后老了,干不動了靠兒子養嗎?
這小子,做什么都只顧自己,連他奶的吃食都敢搶,這以后,能指望得上?
顧忠蹭的站起來,將寶兒從錢氏身邊提溜出來,照著他的屁股就是狠狠的幾巴掌,“我讓你不孝順,我讓你搶你奶的東西,你個小王八羔子,你無法無天了你!”
寶兒被打得哇哇亂叫。
顧翡吃著面疙瘩,聽著這聲音,慢悠悠的道:“孩子不聽話,多半是慣的,打一頓就好了。”
這時顧忠那邊可能是下了狠手,寶兒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喊,“是娘讓我去的,是娘讓我去的,你打我做什么!”
蘭芝端著碗,低頭吃吃的笑。
生活雖然艱苦,可她覺得,這比侯府里有意思多了,侯府一天到晚死氣沉沉的,哪有這種戲碼看。
顧二郎看著蘭芝,也傻傻的笑了起來。
蘭芝一不小心跟他的眼神對上,慌忙移開了目光。
過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偷瞄了顧二郎一眼,顧二郎還在看著她傻笑。
蘭芝忙背轉身,再也不敢看了。
顧翡將兩人的眉來眼去盡收眼底,不過裝作沒看見。
這種事情,她是不會插手的,不過,兩人要真是好了,那也不錯,蘭芝就真正的成為她的家人了。
晚上睡大通鋪,顧翡左邊是蘭芝,蘭芝旁邊是陳氏,顧翡右邊是小草,小草旁邊是李春花。
雖說在外面講究不了太多,但還是分隔了男女,不然看著也太不像話。
隔天顧彰起了個大早,又叫上了顧青,他得早起去買騾子車。
兩人去了半個時辰,陳氏這里早飯做好,父子倆就趕著一輛騾車回來了。
其余幾戶人家都暗自羨慕,這顧老二家只怕銀子還有不少。
唉,人跟人不能比啊。
吃過飯從富源鎮出發,走到中午歇息的時候,遇到了一隊拉糧食的商隊。
騾子車上面壘起老高的麻袋,七八個保鏢手里拿著刀護在騾車周圍。
商隊見了顧家這一伙人,也停在不遠處休息。
顧彰拿了個饃饃一邊啃著村長一起過去打聽消息。
商隊領頭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顧彰走過去打了個拱手,“老哥,你們這是打哪運來的糧食?”
領頭的漢子有些警惕的看著顧彰他們,直到看到顧彰手里的白面饃饃才松了口氣,“你也是臨城人?”
顧彰點點頭。
領頭的漢子這才道:“這是打淮南郡運過來的。”
顧彰笑笑:“淮南郡那邊糧食多,糧食應該不貴吧?”
領頭的搖搖頭,“怎么不貴?”
“南邊今年暴雨,幾條河都漲水,尤其漢中郡那邊,今年六月底發大水,云江決堤,淹了數萬畝良田,眼看都要熟了的稻子,全泡在水里了。北邊五郡大旱,到處都缺糧,淮南郡的糧食要往北邊幾個郡賣,價格現在都翻了幾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