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朝,顏景和宮羽敬一同登基,宮羽敬當朝宣布,要禪位于長公主宮羽雙。
眾人嘩然,表情各異,雖大家心中早有猜測,可真正等到今日時,還是抑制不住驚訝。
顏景與宮羽敬站在龍椅之前,她問:“眾卿家可有意見?”
“臣無異意。”
“臣無異意。”
顏景滿意點頭:“沒意見就好。”
在這關鍵時期,沒人敢跳出來有意見,沒有任何勢力可以和公主抗衡了,如今的天下,當屬公主一手遮天。
那些反對她的人,都被她一網打盡了。
女子掌權,歷史上并非無人,但這女子稱帝,還是頭一遭。
顏景給他們承諾道:“有本宮在的一天,必保百姓無憂,山河無恙,眾卿大可放心!”
她掃著眾人,自信且傲然地站在他們之上,在這一刻,一種威嚴,讓所有人忍不住生出臣服之心來。
之后的日子都在籌備登基大典,其他國君也派人來賀喜新帝登基。
對于女子稱帝,他們又覺得荒唐又覺得難辦,難辦的是,荒唐的皇帝下了臺,上來了一個精明的長公主,荒唐的是,到底是個女人。
顏景給宮羽敬封了王,但是沒有府邸,沒有封地,以后要長居皇宮之中。
宮羽敬表示不滿,他說:“長姐,皇位我都給你了,你為何不讓我離開皇城,去外面過清靜日子?”
顏景只是看著他,久久不說話,一下子就把他的底氣給整沒了,他小聲地說:“那便是在皇城之中給我修建一座府邸也行。”
在皇宮中,相當于還是在長姐的控制之下,很不爽。
顏景:“你不認為你的身份敏感嗎?你禪位其他任何一個人,你的下場就只有暴斃。”
“你該知足了宮羽敬。”顏景語氣加重,帶著警告。
宮羽敬手抖了抖,不敢再說旁的了,卻也站在原地不肯走,顏景瞥著他:“還有事?”
“我要休了皇后。”宮羽敬說道:“她殺了我最愛的人。”
顏景:“?”
“也不算皇后了。”宮羽敬說:“王妃。”
顏景冷漠地看著他,只說了一個字:“滾!”
宮羽敬臉上浮現屈辱,顏景說道:“留你一命,不是讓你來朕面前鬧,從今日起,沒有朕的允許,你不得踏入清明殿,不得再見朕。”
聽到長姐自稱朕,宮羽敬便一陣刮心地疼,從前他也是九五之尊,也是天子,自稱朕。
如今都變了。
他痛苦地說:“不知道父皇母后知道你搶了我的皇位之后會不會原諒你,宮羽雙,你晚上時真的睡得著嗎?沒有父皇的譴責聲纏著你嗎?”
顏景皺眉看著他:“朕認為,留你一命是錯誤的抉擇。”
“來人,給朕把王爺帶下去。”她一聲令下,就有人來,宮羽敬哼了一聲:“我自己會走。”他氣憤甩袖出去。
顏景看他背影貌似還挺委屈。
“委屈什么?”顏景隨后說。
映兒應道:“王爺認為皇位給您了,您應該滿足他其他所有需求。”
“給?”顏景譏笑一聲。
映兒嘆氣:“王爺他始終不明白,他沒有選擇,他仗著的,是您對他的情分。”
顏景:“非朕召見,不再相見。”
映兒:“是。”
“對了,香囊沒問題。”映兒把香囊給了顏景,顏景收了下來,只是嗯了一聲。
很快有宮女通報,說王妃求見,也就是之前的皇后。
顏景讓她進來,她提著食盒,給顏景說是她親手做的吃食。
“聽說皇上喜歡吃周國的美食,從前總是吃清歌的,如今沒有清歌,但臣妾也學了些周國的做法來,希望皇上喜歡。”王妃說道。
顏景看到吃的,心情好些了,說道:“打開瞧瞧。”
王妃這才抿嘴一笑,打開給顏景看,看著樣式就知道很復雜,顏景對王妃說:“拖著病做這些倒是不容易。”
“皇上喜歡,臣妾卻也清閑,多動動不礙事,臣妾好很多了。”已經有人開始驗毒,王妃讓了讓。
雖然還沒舉行登基大典,但現如今別人叫也叫她皇上,一切吃穿用度所有模式都是皇上的標準,這驗毒的程序也更為繁瑣了,搞得顏景有點心急,聞著好香。
但面上還算淡定,她對王妃說:“方才王爺過來,說要休了你,你是何想法?”
“休了臣妾?”王妃震驚地看著顏景。
顏景點點頭:“嗯。”
“果然,他果然記恨我一輩子。”王妃苦笑道。
而后道:“既然他想休了臣妾,臣妾豈敢不從,只是被皇家休棄的女人,從此以后怕只能青燈古佛,殘度余生。”
顏景想了想:“可以再嫁。”
“沒必要跟他耗著。”可以和離,嫁給宮羽敬夠慘了,又年輕,完全可以尋找幸福。
王妃被顏景的話驚到了:“再嫁?”
“被皇家休棄的女子沒有再嫁的說法,這等給皇家蒙羞的事情臣妾萬萬不敢做,再者即便是臣妾敢嫁,也無人敢娶。”
顏景看著她:“你看上誰,朕可以給你賜婚。”
王妃:“…”
竟如此開明?
“皇上厚愛與開明讓臣妾感激不已,但皇上待臣妾如此之好,臣妾更不可能讓皇家被人說那閑話。”王妃俯了身,凄涼一笑,又有些豁達地說:“王爺不要臣妾,臣妾過得了青燈古佛的日子,沒什么。”
顏景:“你堅持不肯?朕的意思很明確。”
王妃無力地說:“暫時臣妾還是過不了心里這關,被休棄之后,情愿孤寂一生也不會再嫁。”
“局限了你。”顏景搖頭,被時代局限的女子。
王妃垂下眼,是被局限了,她和公主不在一個層次,公主敢女子稱帝,不管天下人怎么議論她,敢做所有人不敢做的事情,可她連重新找個人嫁了都不敢。
食物已經驗過了,顏景都嘗了一口:“不錯,比清歌做的還細致些,他到底是個男的,少了點細膩,少了些心思。”
“既你不愿再嫁,那你便是王妃,王爺他不能休棄你,只是得不到王爺憐愛,不過他的愛,不要也罷。”顏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