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媽:“快喊。”
童媽童爸極度不滿,早知道不讓女兒來了,一來被好一頓折騰。
這人都死了還非要喊回來,太驚悚了吧。
失心瘋了!
顏景絞盡腦汁,腦袋里突兀冒出來一首歌:你快回來 咳咳…清了清嗓子,顏景開始聲情并茂地喊。
表達了自己對路元的不舍和愛意,且虔誠的祈求他回來。
然后大師說:“你的誠意不夠。”
顏景看著大師:“大師,能不能把我老公叫回來取決于我嗎?”
“你叫不回來讓我背鍋?”
大師臉紅了一下子,路媽路爸也看著大師,大師不會真的想找個背鍋的吧?
畢竟誠意那東西全靠嘴說,沒個固定的范圍。
“我來,我來吧。”路媽沒覺得兒媳誠意不夠,看那情深義重的樣子,悲痛地都喊不出話來了。
顏景還不知道自己的演技被路媽認同了一把。
顏景起身:“媽,你來吧。”
她揉了揉膝蓋,跪著喊這么久,渾身不得勁。
大師無奈默許,路媽喊得要凄厲一點,那種極度悲傷的勁兒過去了,現在便是哭喊,都有點像是干嚎,但確實也悲傷痛苦。
最后大師說:“我們盡力了。”
“死者魂魄已去,叫不回來了。”
路媽聽罷,險些暈倒,這是最后一絲希望了。
“我們再停上幾天,萬一回來了呢?”路媽祈求地看著大師。
大師說:“魂魄已去,無法再來。”
“他跟你們的緣分到了頭,他若是能回來,早就回來了。”
“大師啊,您能不能想想辦法。”路媽渾身顫抖著,大師搖搖頭:“抱歉。”
“等你兒子的后事處理好,若是可以,我去把那害人命的厲魂給收下。”
路媽悲痛地說:“謝謝,謝謝大師,請大師一定要給我兒子報仇。”
顏景扶著腦袋對路媽說道:“媽,我難受,我痛苦。”
“那你回醫院吧。”路媽覺得惱火,兒媳這模樣,她又問:“難道你不送路元最后一程了嗎?”
“我肯定送他,我能堅持。”顏景說。
路媽臉色這才好一點。
路媽還是想再等幾天,這個大師不行就換一個,但大師說,尸體超過三天各方機能都敗壞了,也就不能用了,魂魄回來也無用。
路爸也說妻子過于執著,說不要再折騰兒子的尸體了,讓兒子早些安寧吧。
童媽童爸也在幫忙勸說路媽,最終路媽還是決定明天火化了路元。
火化當天,顏景又給醫生請假了,看著路元最終成了一個小盒子,顏景垂下眼簾,一抹笑意從眼中劃過。
沒事了。
這算是送路元最后一程,顏景以身體無法支撐的理由回醫院。
“辛苦你了。”童媽媽心疼地看著女兒。
顏景搖頭,說自己想睡覺。
“我去問問醫生,他說你這個隨時有生命危險,還是看看能不能盡快安排手術。”童媽媽想到路家夫妻,感到心寒。
知道女兒有生命危險,但愣是多一點關心都沒有。
即便是處理路元后事,這邊打個電話問一問呢?
顏景:“好。”
童媽媽走后,顏景看著幽幽,幽幽兩手一攤:“事情好像結束了。”
“對。”顏景說:“急不急著超度,急的話,我可以先安排。“
幽幽抿了抿嘴:“要說急也不是很急,我突然又感覺很矛盾。”
顏景:“那你仔細想。”
“哦,你能不能給我個建議?”幽幽舉棋不定,當時和對方談條件的時候就只希望對方超度自己,讓自己不要在世間無目的的游蕩。
但事到臨頭,又糾結起來了。
顏景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說:“我給不了。”
“啊,你這人怎么這樣啊,人家心里矛盾著呢。”幽幽不虞跺腳,有點兒撒嬌的意味。
顏景哈欠連連:“真給不了。”
“我沒有任何觀點,你愿意被超度我就安排,不愿意也無所謂。”
“那不去超度我不是虧了啊?白幫你一場,不就便宜你了。”幽幽哼了一聲,雖然她也沒做什么,就是嚇唬嚇唬人。
顏景又困,又被逗笑了:“我可以換個方式,比如說給你家里一筆錢。”
“哇,聽起來是不錯的主意。”幽幽心動了。
顏景:“所以都看你,我不占你便宜。”
“那行,我考慮考慮咯。”幽幽啐道:“我也真是沒出息的,我竟然害怕了該死的超度。”
顏景閉上眼,沒說話,醞釀睡意。
幽幽琢磨了兩天也沒琢磨好,顏景站在路元的墓碑前沉痛哀悼,然后悲傷過度暈倒,送回了醫院。
路元爸對顏景說道:“你是路元的妻子,關于路元的財產…”
“我說你們兩個,童童都這樣了,什么事不能等到她做完手術再說嗎?”童媽很是無語。
兒子尸骨未寒呢,就要跟兒媳搶那一點遺產嗎?
“你誤會了。”路爸看向童媽:“我們的意思是,讓童童放心做手術,別擔心路元遺產的事,我們不會對不起童童。”
童媽的臉色緩和了些。
顏景揮揮手:“路元都走了,我并不在意能得到多少遺產。”壓根也沒多少遺產。
路元的錢,都用來搞他的科技事業了。
“我只求他能回到我身邊。”從顏景嘴里蹦跶這么一句話,看似情深義重,思念亡夫,實則就是找不到話說了。
病房里氣氛沉重,簡單聊了聊,路爸的意思是,他妻子因路元的死大受打擊,身體不好了,可能不方便來照顧兒媳。
而他這個公公來顯然不合適,然后把這件事甩給了童媽媽,童媽媽一一應下,早就知道路家夫妻不靠譜了。
還是給了點錢意思一下,說是他們的心意,童媽媽都不屑,顏景本著蒼蠅也是肉的原則捏在了手里。
收的毫無心理負擔。
醫院給顏景做了幾項治療,又給做了一些檢查,然后定下了手術日子。
顏景對幽幽說:“你還沒考慮好?我手術的日子都定下來了。”
“那你先做手術吧,我沒那么著急著死。”幽幽無語地說。
顏景:“嗯。”
被推進手術室的路上,顏景腦袋里是:啊,要遭一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