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孿的腳步，驀然停駐。
高小君還一無所知的興奮著：“講的是哪吒和敖丙的故事，在原先神話故事的基礎上進行了一些全新的改變和演繹，超好看的哦——”
可講到一半，她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哈哈一聲大笑：“講的是哪吒和你哥敖丙的故事，話說，敖總，你們東海真的有敖丙嗎？敖丙是不是真的被哪吒抽過筋啊——”
然后，就對上了敖孿的死亡凝視。
敖孿：“看來，龍宮手冊你根本沒有看完，扣績效。”
高小君一聲怪叫：“啊！憑什么？”
敖孿卻似乎異常生氣：“以后，在我面前，不許提那兩個字！！”
高小君嚇得一慫，然后弱弱地問：“哪兩個？”
敖孿咬牙：“哪吒！”
大閘蟹開著坦克來攻打龍宮大門都不見他這個龍王生氣，現在提一提哪吒的名字，沒想到竟然就生氣成這樣。
“好好好，我不提，我再也不提哪吒了…”
敖孿瞪了她一眼，然后大步朝商場的直梯走去。
可去直梯的地方，還是要經過電影院門口。
此時電影院里面人山人海，作為今夏爆款，哪吒鬧海這部片子上映才不到十天，就創造了三十億的票房，早早地預定了今年票房前三甲。
又因為是暑假，許多家長帶著孩子來看，還都喜歡趕時髦，給自家的娃梳個哪吒同款朝天揪。
哪吒腦海的巨幅海報擺在了影院最顯眼的角落里，還有打扮成哪吒和敖丙形象的coser在跟路人合照。
“媽媽，哪吒好厲害啊，我也要向他學習，以后我也要大鬧龍宮，打壞龍龍！”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朋友小哪吒。”
敖孿站那兒，看見的、聽見的，都是哪吒，整個臉黑著。
他身邊的高小君都感覺到一陣實質的冷氣在蔓延。
他瞪完了那海報，又瞪上了扮成哪吒的coser，高小君忙拽拽他：“走啦走啦…那都是假的，又不是真的哪吒來了。”
手摸到他的衣服，好冰，沒有半點溫度，刺得她指尖一疼。
敖孿收起了胸腔里的怨氣，準備走了，可走了兩步，又退了回去，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電影的巨幅海報，看了幾秒鐘，他忽然回頭對高小君說：“再去看一遍。”
“啊？”
高小君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就只看見他在手機地買了兩張票，取了票出來，看了看腕表。
高小君弱弱地湊了過去：“敖總，你今晚不看新聞聯播啦？”
除了昨天她生病，他送她去那個寵物醫院輸液而耽誤了新聞聯播外，他幾乎每天七點都要準時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的，雷打不動，像是完成什么任務似的。
敖孿沒有說話，把手里的電影票狠狠捏著。
很快，電影開場。
敖孿一抓高小君：“走。”
高小君：“啊？”
兩個小時之后，高小君一臉滿足的出來了，看得臉蛋紅彤彤的。
二刷還是這么好看，對得起這三十億票房！
更沒想到，沒想到自己竟然跟一條龍一起看了電影！這感覺好奇妙啊！
而她身邊的敖孿，臉黑如鍋底。
高小君后知后覺地發現敖孿生了氣，眨巴著眼問他：“敖總，你怎么就生氣了？是電影不好看嗎？”
敖孿看都沒看她，把電影票狠狠地揉碎往垃圾桶里一扔。
高小君還對他的憤怒一無所知，又追上去問了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
“敖總，你爸爸在西游記里也露臉好幾次的了，你哥哥敖丙還有哪吒鬧海這個傳說，那你呢？你有什么傳說嗎？”
“大禹治水有你，水淹陳塘關也有你啊，打紅孩兒你也參與了，電視劇怎么不把你拍出來呢？”
敖孿黑著臉，沒有回答她的無聊問題。
高小君又追著他問：“那你一定認識哪吒和敖丙咯，哪吒是男的還是女的啊！敖丙和哪吒現在還有聯系嗎？會不會加個微信，逢年過節還問候一下？”
敖孿一句話都沒說，就這么匆匆地走了。
商場很大，一般出了商場，同一層肯定還有許多飯店。
高小君一出來，聞到了一股火鍋的香味，頓時，肚子就‘咕’了一聲。
一看時間，都八點了，也是該餓了。
今天沒去上班，沒有領到公司的免費海鮮，看來只好自己買點菜回去做了。
她盤算著自己的三百塊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下個月發工資的時候…忽然，敖孿的步子就停在了一家店面前。
“餓了？”
他回頭看她。
高小君捂捂肚子，倔強地說：“不餓。”
一張嘴，口水都要淌出來了。
敖孿也不說話，直接推開餐廳的門進去了。
人寵保護條例有規定，任何情況之下，飼主都不能讓自己的人寵忍饑挨餓，這算是虐待和家庭冷暴力，人寵可以起訴飼主。
“敖總，你也要吃這個嗎？”
她都沒要他的聘禮，就干著人寵的活兒，他也不能白嫖吧，請她吃飯也是應該的吧。
在這種奇怪的邏輯之下，高小君就跟著敖孿進去了找了個位置。
一人一龍坐下之后，敖孿把菜單推到她面前：“想吃什么自己點。”
高小君喜出望外：“真的嗎？我可以自己點嗎？敖總你真是太好了！”
她唰唰唰地就點了：“蒜蓉小龍蝦和五香小龍蝦，各來一份，大份的！再來兩個炒菜吧，天天吃海鮮，我也要改善改善伙食…”
點好了，敖孿看都沒看一眼，他打開了龍王印管理系統的手機APP，登錄了自己的二級管理賬號，在里面尋找夏楠的資料。
的確，沒有夏楠。
妖怪要去人間學校留學和工作，都是要去妖管局辦簽證的，龍王印系統也會有資料記載，但最近幾年，沒有夏楠申請的記錄。
夏楠甚至還在人間有父母有家庭…
按理說，每出生一個新的妖族，就會被覆蓋這方天地的系統察覺到，然后錄入分區系統，水族上龍王印系統，獸族上獅王印系統，禽族上鳳王印。
系統是由神布下的，以前叫天道大陣，如今叫系統。
系統存在了無數個年頭，從未出錯，可現在，卻有一個妖族能逃脫系統的監管，成為黑戶。
難道是系統出現了BUG？
敖孿心里隱隱覺得，這個世界似乎在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