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君默然，繼續拖地。
敖孿的房間是打通了兩間房之后改的，很大，高小君就算是用了掃地機輔助，還是拖了半天。
拖完的時候，高小君聞了聞味道。
敖孿身上的那股水產特有的味道淡了許多，又回頭，看見敖孿正盤腿坐在床上，雙眼自然合上，好像是在修煉，渾身都散發出一種奇異的綠光。
“那我就不打擾你修煉了。”高小君拎著拖把準備閃人。
敖孿忽然睜開一只眼：“再拖一遍。”
高小君：“…”
第二天早上，高小君做好了飯，沒有等敖孿，自己坐地鐵去了龍宮上班。
她和敖孿住在一起本來就怪怪的，再坐他的車去上班就更怪了。
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她一邊開電腦一邊吃早餐，一邊默默祈禱：今天可千萬別讓她又遇上妖怪叛亂開著坦克來撞門這種事情了。
她也有一個員工賬號，可以登上龍王印的管理系統，但權限僅限于看一些公開資料。
因為昨天出了蟹族叛亂的大事，今天就特別忙，前臺也很忙，在各部門進進出出地拿資料，前臺雖然不直接參與處置，但需要錄入所有資料。
“李瑜，彈藥損耗資料已經發你郵箱了。”
“龍宮防護大陣有9%的崩碎，已從庫房調取九萬顆靈石進行緊急修補，李瑜，資料發你了，記得登記。”
“昨天活捉了38746員蟹族叛軍，收監12864名，余下的打回原形分配到各員工食堂，筑基期以下都發給水產公司這邊，出售到人族的酒樓超市等。”
高小君吞了吞口水：接下來幾天，食堂肯定天天都有螃蟹。
大家都很忙，但才入職的高小君因為業務不熟練而無所事事，只能幫大家打一打文件泡一泡茶什么的。
忽然有個來送資料的小哥，看見了前臺的新面孔高小君，忍不住又羨慕又嫉妒地驚嘆了一聲：
“這就是敖總帶來的那個人啊，哇——”
雖然高小君不知道最后那一句‘哇’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一個上午，總是有人不斷在工作之余，來前臺瞅一眼她。
難道，因為自己是敖孿帶來的，龍宮的大家也開始八卦了？以為她和龍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
不是吧，妖怪也這么八卦嗎？
她終于還是問了李瑜：“李姐，為什么大家都在不停地看我？”
她的相貌在人堆里還是算可以的，但在妖族眼里大概就只能算是一般了，妖族可以控制自己的容貌，學歷越高，外形就會越完美，偶爾走出一個路人水平的，反而顯得清秀耐看。
讀了修真界常識之后，高小君才知道，地球第一種族不是人，而是水族，因為水族棲息的海洋占據了十分之七個地球，水族數量龐大到無法想象，人類和獸族一起瓜分剩下的十分之三，數量上是遠不如水族的。
S省雖然不在海里，可是水域眾多，水族多，龍宮的員工也多，光是前臺就的幾十人，整個行政部門的人更多，個個同事都長得千嬌百媚，前臺主管李瑜更是長了一張靠顏值就能暴富的臉。
總之，大家看她肯定不是因為她好看。
李瑜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回答：“因為你香啊！”
高小君：“啊？”
李瑜解釋：“你們人類聞動物有味道，狐貍有狐臭，魚有魚腥，我們動物聞你們人類，也有味道啊！”
高小君趕緊聞聞自己，明明沒味道啊！
李瑜笑：“你們人族肯定聞不到自己的人味，但我們能聞到，而且，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味，像你這種心地善良的人，因為長了一顆赤子之心，你的靈魂會散發一種讓妖怪特別喜歡的異香。”
高小君目瞪口呆：“啊？”
她趕緊追問：“赤子之心，原來不是形容詞，是真實存在的嗎？”
李瑜的手在鍵盤上一邊敲著，一邊回答：
“是啊，人生下來都有一顆赤子之心，整個靈魂和肉體都是香的，但是隨著年齡增大，性情不再單純善良，心就會被污染而墮落，赤子之心和香氣就會消失。”
“但也有人從小到大都善良，沒有做過壞事，就會一直都是赤子之心，妖怪聞了，會神清氣爽、精神煥發，就跟人喝了咖啡一樣，修煉也會事半功倍。”
高小君連呼驚奇，看來自己還是要多學習，免得自己像個文盲。
她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心臟的地方…赤子之心？
原來自己是赤子之心。
她忽然又意識到，興許這才是敖孿殷勤把她接去拖地的原因吧。
她就是個人型熏香，行走的紅牛。
混蛋，偷偷吸她的香氣修煉，不僅讓她天天拖地，還要讓她給房租！
不僅白嫖，還讓她自己出錢倒貼讓他白嫖！
摳門！
沒想到，李瑜接下來又說：“赤子之心是人族獨有的，妖怪特別喜歡，以前治安不好的時候，許多妖怪會抓人類的小孩和心地善良的人，挖出他們的赤子之心來吃，而導致了數次人和妖族的大戰。”
高小君渾身一顫，疑神疑鬼地看了看周圍的同事。
李瑜安慰她：“放心啦，現在是法治社會，吃人是犯法的！”
高小君不敢放松…人殺人也是犯法的，可殺人犯還是這么多。
造反也犯法啊，可昨天還是有蟹族造反，竟然還攻打龍宮。
她一會兒又問李瑜：“李姐，擁有赤子之心的成年人多嗎？”
如果數量巨大的話，其實自己也能安全一點吧。
誰料，李瑜回答：“人類總說三歲看老，三歲是個門檻，一般過了三歲，赤子之心就會逐漸消失，到成年，幾乎就消失殆盡了，像你擁有的這種香氣異常濃烈的赤子之心，已經十分罕見了。”
高小君皺眉：“那我寧愿不要這顆赤子之心…”總感覺自己某一天會被某個妖怪抓走活吃。
可是她明明又懶又饞還貪心，腦子也很笨，怎么就有了赤子之心呢？這赤子之心擇主也太草率了吧。
李瑜一臉羨慕：“赤子之心多好啊，某一天不想努力，可以找個有權有勢學歷高工作好的大妖怪，給他做人寵，下半輩子要什么有什么，那多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