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肥胖的小丑惡魔心中一驚。
這聲音猝不及防的出現在耳邊，連他都沒有意識到，周圍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敵人。
“卡瑪泰姬，紐約圣殿的人？”
出于對紐約的了解，他腦子里迅速浮現出一個念頭。
但周圍勁風襲來，扭頭一看，漆黑如幕的天空中，一道身影在月光下逐漸放大，最終屹立在半空，雙目如火，鎖定在自己身上，充滿威嚴。
小丑惡魔身上肥肉甩動，臉色當即浮現出凝重之色。
“不是卡瑪泰姬，不是那群該死的魔法師…居然是超級英雄。”
“沙贊？！”
肥胖小丑在地球潛伏多年。
地球的諸多變化，他將其盡收眼底。
對于近些年來，發展異常兇猛的超級英雄文化，自然不可能錯過。
其中，最吸引他關注的，不是蝙蝠俠，而是正義聯盟里的那幾個魔法側英雄。
約翰·康斯坦丁。
雷霆沙贊。
神奇女俠。
康斯坦丁在故事中游走在天堂與地獄的邊緣，卻身處人間，混得風生水起，把撒旦和上帝耍得團團轉。
然而，肥胖的小丑惡魔身為地獄魔王的手下，對地獄和天堂的了解遠遠超過一無所知的地球人類。
他很清楚，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約翰·康斯坦丁這樣一個人。
至少，這個宇宙沒有。
而緊隨其后的沙贊，或者說小男兒比利…
更是無稽之談。
在DC公司發表的故事中，沙贊的力量來自于六大神明，而這股力量繼承自神秘的大巫師——沙贊。
比利只要叫出巫師沙贊的名字，就能擁有巫師的全部力量，變身成為超級英雄。
聽起來的確像是某種召喚儀式。
但還是那個道理，自詡為對這個世界和這個宇宙知之甚詳的小丑惡魔非常清楚，這個世界不存在一個叫做沙贊的強大巫師，更別說這個巫師的力量來源于希臘神話的六大神明。
而神奇女俠，讓他聯想到了遠古時代，那些古希臘神話中的人物。
加上神奇女俠在早先便出現，還與阿斯加德的雷神對壘，甚至進入過阿斯加德界域，倒是讓小丑惡魔有些拿不準。
一開始，除了神奇女俠之外，肥胖的小丑惡魔并不把前面兩個人物，也就是康斯坦丁和沙贊放在眼里。
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來自某些掌握著魔法力量的人類的自夸罷了。
最讓他警惕的，甚至都不是這幫超級英雄，而是來自卡瑪泰姬的那幫可惡的魔法師。
尤其是他隱藏在紐約的這段時間以來，紐約圣殿的守護者，經常會循著他的蹤跡找來，逼得他不斷變換位置，逃避對方的抓捕。
倒不是因為害怕，以他的力量，還不至于懼怕人類魔法師。
除了傳說中的至尊法師。
主要是他在的地球的任務，不是破壞，是為了引領從地獄歸來的西蒙斯執行他的使命。
這個被地獄魔王選中的人，是毀滅一切，重塑地球的關鍵。
小丑惡魔只是個引領者。
但很快，在小丑惡魔等候西蒙斯從地獄歸來，同時逃避紐約圣殿守護者抓捕的過程中，他不把康斯坦丁和沙贊放在眼里的念頭，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大半年前。
洛杉磯爆發了一場戰斗，滔天的魔氣，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來自墨菲斯托的力量，其中還有巫心魔，以及其他幾個惡魔的氣息。
據小丑惡魔事后了解到的信息，康斯坦丁逆轉了一切。
墨菲斯托被康斯坦丁耍得團團轉，巫心魔和他的幾個手下更是徹底泯滅，永遠的留在地球。
小丑惡魔甚至還嗅到了與墨菲斯托同樣古老的氣息。
“圣主…”
曾經強大的八大惡魔之首，也在這次事件中淪為了人類的俘虜，再無聲息。
再后來。
相距甚遠的國度，意大利，出現了地獄的氣息。
小丑惡魔感受異常強烈。
他本以為有惡魔將出世，結果事件再一次平息。
事后了解，沙贊出手了，以雷霆之勢，橫掃了一切，連帶著其他超級英雄在內，泯滅了九頭蛇歐洲基地，將來自地獄的某個生物封印。
這兩次事件過后，小丑惡魔被迫改變了對康斯坦丁和沙贊的觀點，對二者重視起來。
幾千年來，人類的發展其實讓地獄頗為重視。
人類逐漸從一個沒有還手之力的弱小種族，成長為一個讓地獄魔王都不得不重視的勢力，這展現出人類的潛力，也更讓魔王和地獄里的諸多惡魔，心生向往，吞噬地球的想法越發濃烈。
“竟然是你…”
小丑惡魔盯著頭頂浮空的沙贊，見到他背后飛揚的紅色披風，突然覺得情況不妙。
而其他人則陷入呆滯。
尤其是西蒙斯的女友，旺達·布萊克和她的新男友，二人瞬間明白，自己被莫名卷入了一場風暴之中。
他們早就變成普通人，為什么會這樣？
要說不普通，好像只有…
難道說…
旺達和其男友瞬間反應過來，看著面前披著血肉盔甲，模樣丑陋至極，渾身長滿骨刺，猶如地獄惡魔般的男人。
這個男人從很久之前，就一直在自己家門口徘徊。
“你…”
旺達遲疑一下，仿佛明白了什么，看著這個模樣怪異的男人，漸漸和記憶中的某個身影重合。
“西蒙斯…”
她喃喃一聲。
而變成再生俠形態的西蒙斯，聽力大漲，聽到這一聲呢喃，心中大震，卻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西蒙斯雖然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但他非常明白，自己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西蒙斯。
處境非常危險。
不能和旺達相認。
既然旺達現在過得很幸福，那他就該學會放手。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幾人頭頂。
在月光的照耀下，沙贊的身影緩緩靠近，地面的影子隨之拉長，帶來的壓迫感也逐漸升高，令小丑惡魔不自覺的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緊張。
“沙贊，你要與魔王做對嗎？”
小丑惡魔收斂心神，胖臉不斷變換，丑陋至極的惡魔形態，逐漸在虛幻中凝為實質，恐怖的魔氣席卷而出，腐朽的氣息令人作嘔。
“快擺脫你的小丑模樣吧，變成你真正的樣子。”
沙贊答非所問，淡淡道：“老實說，你現在的小丑打扮，不光難看，還容易讓我產生一些錯覺。”
“錯覺？”
小丑惡魔莫名其妙。
“一種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變成小丑的錯覺。”
沙贊說完，猛一抬手。
轟隆隆！！
天空中有烏云驟然匯聚，數之不盡的雷霆在烏云中來回穿梭，藍紫色的電光劃破蒼穹，巨大的動靜吸引了紐約全城的注意。
電閃雷鳴不斷，仿佛世界末日的前奏。
龐大的魔力波動浮現在紐約城中，令沙贊面前的小丑惡魔臉色大變。
這股力量超出了他的想象。
天空，穿梭在云層里的雷霆匯聚成一道壯漢大腿粗細的閃電，戰斧一般從天而降，狠狠劈砍而下，落在躲閃不及，被沙贊氣息鎖定，就算躲閃也沒用的小丑惡魔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
小丑惡魔發出痛苦的嚎叫聲，身體抑制不住，徹底變化成惡魔形態。
咔咔咔咔！
他體型不斷擴大，身上的衣服被橫生的血肉崩開，背脊長滿骨刺，手臂和腰部在擴大的同時竟變得細長，只有那顆腦袋猶如野獸一般，血盆大口和猩紅的雙目，看得人膽戰心驚。
滴答！
滴答！
小丑變成惡魔形態后，肩膀部位有墨綠色的血液不斷滴落，顯然是被剛才沙贊的閃電攻擊所致。
隨后，他帶著極大的憤怒，冷冷盯著頭頂的沙贊。
周圍的人全部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除了旺達和其男友之外，這片居民區，旺達和其男友的鄰居，全都被這巨大的動靜嚇到，出來探聽情況，卻見到小丑化身惡魔的樣子，頓時頭皮發麻，恐懼不斷滋生。
連沙贊的出現，都沒能讓他們有些放松。
老實說。
單純的恐怖襲擊，與這種涉及神話生物的惡魔的入侵，在人們看來絕對是兩回事。
恐怖襲擊哪有信仰攻擊可怕？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嗎？”
小丑變成惡魔形態后，似乎多出了幾分自信，但眼眸中的惱怒卻不斷攀升，直至跨越臨界點，滔天的魔氣讓附近的居民都有些雙目發白，好像快暈倒過去。
唯獨沙贊和惡魔化的西蒙斯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西蒙斯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腦海中有一段可怕的記憶不斷浮現，令他心跳加速，同時前所未有的驚恐和后怕，充斥在他的腦海之中，難以平靜。
沙贊看著小丑惡魔，依然答非所問。
“你現在的樣子，才像是一個惡魔，而不是小丑。”
他聳聳肩，看起來十分輕松，好像在面對一個對自己毫無威脅的流浪漢：“雖然我不喜歡小丑，但不得不承認，就你的水平，給小丑提鞋都不夠資格。”
“小丑？”
惡魔發出咆哮：“我就是小丑。”
他肌肉虬結的雙腿一屈一彈，高達數米的身軀猶如火車頭般沖天而起。
在眾人的視線中，惡魔高大的身軀將位于半空的沙贊徹底遮蓋。
與惡魔相比，沙贊就體型來說，確實不具備說服力。
下一刻，又是一道閃電迸發。
沙贊的攻擊落在襲來的惡魔身上，令后者身軀一顫，卻沒有對后者造成致命的傷害，反而更加激發了惡魔的兇性，眼眸中紅光大漲，巨大的手掌狠狠拍向沙贊。
沙贊位于半空不動，看著襲來的手掌，捏緊拳頭，掌心迸發出藍紫色的光芒，對準惡魔狠狠砸了過去。
轟隆隆！
轟隆隆！
瞬息之間，驚天動地的沖擊波洞穿了惡魔的手掌，將他右手手掌徹底泯滅，連灰灰都沒有剩下。
“啊啊啊啊啊——”
惡魔發出痛苦的嚎叫聲，看著沙贊的目光中，驚恐覆蓋了此前的惱怒。
他完全沒有想到，沙贊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這大大超出了他的預計。
哪怕他已經站在自己的力場，盡可能的高估了沙贊，可這對沙贊而言，依然是低估的。
嗖嗖嗖！
隨后，沙贊沒有再給他機會。
今天這動靜已足夠大。
整個紐約雖然不少人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此時位于這片居民區的所有居民，自然會將這一事件發布到網絡，任人觀看。
沒人有膽子大的，已經開始錄像了么？
雖然這些人內心存在著抑制不住的恐懼，但是在見到沙贊輕易壓制惡魔之后，好奇心再度占據上風，人們已經可以想到，在明天一早，與旁人訴說自己親眼見證這一戰時，旁人露出的羨慕和向往的目光。
安東之所以讓沙贊分身出手，也是打算讓沙贊在紐約市民眼里露露臉。
康斯坦丁不具備必殺小丑惡魔的實力。
神奇女俠早就成為了紐約市民眼里的女性楷模。
那么只有沙贊，這個最新出現的DC超級英雄，還沒有真正在紐約市民面前露過臉。
雖然沙贊參與了意大利對九頭蛇歐洲基地的圍剿，但保密事件不能被算在其中。
紐約市民作為正義聯盟的老家，肯定是沙贊露臉的第一選擇。
先讓家里的人看看，再出去給別人看。
小丑惡魔被短暫逼退，并且手臂遭到毀滅后，對沙贊產生了濃濃的忌憚之心。
不敢再隨意出手，打算離開這里。
必要之際，他甚至準備回到地獄，躲避沙贊。
連面對卡瑪泰姬紐約圣殿守護者的時候，他都沒有想過躲回地獄去，可想而知，沙贊帶給他的壓力有多巨大。
“你沒有退路了。”
沙贊表情非常平靜，眼眸中閃爍電光：“今天就留在這里吧，就當是我給你家地獄魔王送上的第一份禮物，用你的命宣告，他的計劃失敗了。”
“少說大話！就你也配跟我談論魔王大人！”
小丑惡魔咬牙，腳下亮起魔法陣。
光芒將他徹底籠罩。
“我要走，你阻止不了我的！”
這是通往地獄的法陣，小丑惡魔忍不住露出笑容。
沙贊面無表情，沒有阻止的打算，而是淡淡道：“我的確沒這個能力，但有人可以。”
“誰？”
小丑惡魔沒有回答，腦子里卻下意識閃過這個疑問。
緊跟著。
他臉色大變。
看著面前出現的一個身影，周圍將他籠罩的傳送法陣光芒，逐漸暗淡下來。
“卡瑪泰姬，紐約圣殿守護者，是你…”
“該死的魔法師！”
